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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头顶,并不再理她。翠秀只得捧着榛子粥低头回到厨房,自己也舍不得喝,边留在灶台边等着韩烨回来留给他。*****“不好,宋小姐饿晕过去了!”韩烨今日又带着伤病残将从城头回来,一院子里挤满了哀叫声,翠秀和几个大娘为他们搭起档雪的油毡子,韩烨连饭都顾不上吃,指挥镇子里唯一懂点医术的老秀才为伤病们诊治。就在这时,宋依颜的屋子里传来惊叫。为她送梳洗热水的大娘盆子摔了一地,慌慌忙忙奔出来大喊。翠秀心口一提,连忙松开手里的活计,就看到韩烨清俊的脸上青黑一片,几个宋明义太守以前的手下也纷纷关心的围向宋依颜的房间。“爹爹……爹爹……”宋依颜蜷在单薄的冬被里,昏迷中还在叫宋太守的名字,她柔美的红唇弱弱翕动,韩烨坐在床边,登时面上染上一层薄怒。“翠秀!宋小姐的爹爹是沐阳宋太守!他殉城而死,是我北周的英雄!我不是吩咐你照顾好宋小姐麽?你怎麽竟然将她饿到昏过去!”韩烨冷冷的看着妻子,黑眸阴森,翠秀生生打了一个冷战。“夫君,家里的米我都煮了粥,可小姐她吃不习惯……”“小姐是太守大人的掌上明珠,自然是吃不习惯,你怎麽不将东西弄的精细些?”韩烨冷嗤,起身拨开翠秀向厨房走。“夫君……夫君……”翠秀一路喊,一路跟着他大步流星的来到厨房。韩烨掀开笼屉,看到了那一碗芳香扑鼻的草菇榛子粥,淡淡看了翠秀一眼。她委屈的喉咙发干,连忙解释到,“夫君,这粥我原本就是为小姐熬的,可她不喝……”“是麽?”韩烨淡淡一笑,并不相信。热了粥,韩烨直接端去了宋依颜的房间,几个人从背後扶着宋依颜,食物的香气传来,宋依颜嘤咛一声,微微张开眼,入目的是韩烨包含关切的黑眸。他修长的手指端着一方破烂瓷勺,却细心吹凉细粥,送去她唇边。“谢谢韩大哥。”宋依颜美眸含泪,靠在大娘怀里,将那瓷勺抿入口中,苍白脸色终於略略红润。窗外雪意湛湛,此刻无限静谧。“韩大哥,”韩烨喂完了粥正待起身,宋依颜一双雪白柔荑轻轻拉住他的袖口,一双凄婉的美眸清澈如同秋水,“韩大哥,依颜昏倒这件事,相信翠秀jiejie不是故意的。许是……许是jiejie她要照顾的人太多,绝对没有苛待我的意思,请韩大哥千万不要责怪翠秀jiejie。”韩烨笑着点点头,“宋小姐好好歇息。”大娘在背後笑道,“宋太守殉城而去,没想到千金竟是这样一位心地善良、善解人意的姑娘。”宋依颜羞红了小脸,对着韩烨的背影谢了又谢。雪轻轻下在青石台阶上,裂纹里面冻了一层滑溜的冰。韩烨将空空如也的粥碗重重放在灶台上,黑眸幽冷如冰看着低垂脑袋坐在炉边烧火的妻子,“这就是你说的小姐吃不习惯?可她分明吃的干干净净!”“夫君……”“不必解释!”韩烨淡淡摆手,打断翠秀,“那小姐是宋太守唯一的遗孤血脉,你疏於照顾也就罢了,怎麽竟还要污蔑她娇生惯养?”翠秀向来嘴笨,手指绞着破烂的衣角,祈求的看着韩烨。韩烨失望的摇摇头,“罢了,把碗洗了,再去服侍爹娘歇息罢,日後,别在这样苛待宋小姐。”说罢他转身出门,厨房的木扉砰地一声猛然摔上,他的愤怒,她听得明白。她粗糙的手捧起那干干净净的粥碗,浸入冬日寒冷的水。这水怎麽那样凉,锅沿又黑又冰,门外的大雪凑过木扉缝隙吹起她裙角的补丁。这冬日怎麽这样冷。她的手指在碗沿磨搓,那冰冷从指尖攀沿而上,将她的心头染成一片雪白。冷,真的好冷。她仿佛孤身一人,站在劈头盖脸的苍茫野雪地里,头一次感到夫君那温暖的臂膀,那样遥不可及。作家的话:女一已经现身了,这篇文大约10万字,已经写完6万,慢慢贴☆、孤月救兵已到。日子好过了许多,不仅在战事方面,食物方面也是,人人脸上的表情都松快了许多,连翠秀面上也带了笑容。考虑到宋小姐身体孱弱,韩烨特地在很紧张的人手中拨了一个小姑娘小丫专门照顾她。宋依颜本就是个性子极为温柔的,也不和小丫摆主子架子,小丫才没几日就对她死心塌地的,总算让韩烨放了点心。“各位,好消息!”一位老兵大马金刀的坐在韩家院落的板凳上,啃着干馍馍眉飞色舞,“丞相的私兵真是勇不可挡,骠骑飞将军已经绕到瓦剌人背後,放水淹了他们的盐,这下子瓦剌人打仗可没劲头啦!”院落里面响起此起彼伏的欢呼和掌声,韩烨笑着压压手掌,示意大家安静後,公布了一项更加令人惊喜的消息,“今上已经决定御驾亲征,不久之後就会和丞相大人亲自摆驾旭阳,兄弟们,好好干,加官进爵的时候指日可待!我们把瓦剌人一举赶出旭阳!”“把瓦剌人赶出去!”“当今天子不过六岁,就有如此气魄,吾皇万岁万万岁!”“吾皇万万岁!”士气大震,人人疲惫而伤痕累累的面上,终於泛出兴奋红光。只见宋依颜被小丫扶着,柔柔踏出房间,对着院子里的士兵们盈盈一摆,“大家辛苦了,依颜的父仇终於能有报了。”她泪盈於睫,看得满院子官兵一阵酸楚,小丫扶着她抹泪,“小姐,宋太守尽忠而死,我们大夥儿一会为他报仇的!”“为宋太守报仇!”“为小姐报仇!”依颜柔软的小手交握在胸前,仿佛水中一朵洁白的莲,那般柔弱无依。但她表情坚定,高华圣洁,“若不是依颜身为女子,一定要亲手手刃贼人,为爹爹报仇!”一位老兵走上前去对着宋依颜双膝跪下,连连磕了三个响头,“宋小姐放心,我原本就是太守门下的将士!太守生前礼贤下士,对我们这些下等兵们解衣推食,他老人家以身殉国,我们定当为他杀光瓦剌人,为大人报这血海深仇!”“谢谢……”宋依颜粉白的两片唇瓣微微颤抖,双手扶起颤巍巍的老兵,低柔幽雅的声音开始低唱────“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於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院子里那些衣衫褴褛,蓬头赤足,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