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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横过去一眼。於是几个将军心领神会走出去,二话不说将雷宇晨扯下马,拉进苏倾容的帐篷。雷宇晨军人职业病发作,即使进了苏倾容的军帐,眼睛也不老实,四处扫视著人家的布防结构,直到被揪到皇帝陛下和丞相面前,这才有丝迷茫的傻站著。丞相并不理他,而是坐在大椅上细看著手里的卷宗,长睫下潋滟清幽的美眸恍若春水寒潭,身侧站著一个皮肤微黑,面色神俊的年青人。雷宇晨倒是认得他,大大咧咧的摇手,“小曹,你从北疆过来啦!”曹云展,算是丞相的第二号秘密心腹,传说中的“小萧何”,负责兵部的军需粮草调度工作。这麽久以来,一直被苏倾容扔在关外搞基础建设。前几次清剿瓦剌人皆获大胜,北周帝国的疆域一下子从玉门关外向北推进了将近一千里,一直到狼突江南。而瓦剌残部,就聚集在狼突江的北边。而北疆大营,就建在狼突江边的苍月草原。北伐在即,苏倾容自然要了解北疆大营的建设情况,於是曹云展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述职。这会儿看著苏倾容的神色,曹云展就明白丞相对建设情况十分满意,他眸中自然带了十分的明亮神采。肃贪还没开始的时候,苏倾容就早早拨了两千万白银给曹云展,作为北疆的前期建设资金。这些钱是苏倾容利用各种假账、花账从户部黑出来的,曹云展一点也不敢乱花。刚开始,曹云展差点累成狗,一天连睡著的时候都在算账。北疆,不仅仅是要建设成一座坚固雄关这麽简单,按照苏倾容的意思,这里要建设成攻打南楚的後方根据地。南楚一个泱泱大国,没有几年怎麽能打下来?所以,北疆的农耕、商贸、开田等种种事务都要跟上。铁矿要采,水利要修,城墙要筑。关外艰苦……士兵们总得多发些津贴吧?眼看著就要打仗了,官仓储粮要备满,兵器也要冶炼────总不能大军过来以後,打几场仗没兵器了,还大老远从中原调兵器吧?工程质量都必须是一等一,才能经得住战火历练。尤其是北疆的城墙必须修的固若金汤,石料都要用最好的,民工征徭役,一征就是十万……曹云展cao心完筑城,还要cao心屯田、修官道,没有半刻空闲。想想看,北疆做为大後方,不能光储粮,还要能产粮。北疆不仅有兵,还有民呢,开春了不得一批批耕牛发下去啊……把个曹云展直接熬成了兔子,天天红著眼睛抱著规划图算钱,恨不得把一文钱掰成两半花。没想到,还没等肃贪完毕,手里银钱突然一下子松快了────两千万两银子刚花完,丞相又送来了三千万两。曹云展幸福的舒了一口气,三千万两在整个帝国砸不出什麽响儿,但是砸在北疆那还是蛮土豪的。士兵的津贴直接发到了每人十两,按军阶依次上浮,青苗和耕牛也紧好的买,一期工程结束,精於筹划的曹云展手上还剩了一千万两银子能够自由调度。苏倾容毫不掩饰对於曹云展的欣赏,直接将手上的大账本递给沈络,眸中带了一点笑意,“云展长进不小。等仗打完,给皇上做个户部尚书也足够。”曹云展连忙谦虚的躬身,“还请丞相指点下一步的计划。”北疆的一期工程算是告一段落了,不过,後面的收尾工作还有不少。等北伐军大部队真正驻扎进来,又是一番调度分配……苏倾容却合上了折子,“不必。大猎过後,我跟你一同去北疆。”沈络本来在看卷宗,五指轻轻点在薄薄卷边,听到这话骤然睫毛微动,然後缓缓抬眸看了过去。苏倾容微微垂著眸,歪头侧坐,一头乌丝尽散,乌檀般柔软搭在脑後,帐中点著柔软的竹叶芳香,清甜芳冽,他的五指放在漆黑的檀木桌上,光亮乌木映著他冻白玉一般干净修长的手指,阳光在指缝勾出优美的金色曲线。曹云展被这话惊著了,一愣,“丞相,北疆才刚刚建好,大猎後就来是不是太仓促了?要不要等一等?”北伐军要开动,派遣调度,整肃军容,平仓备粮等都是很耗费时间的工作,虽然北伐在即,可是大猎一完就立刻整军出行,未免有些太赶了吧?丞相从来都是先谋而後定,件件事情都做得极致稳妥,而他今日,却显而易见的激进急躁。“不必等,大猎之後即刻出发。”阳光从大帐外头透进来,带了微微的青,洒在地面仿佛敷了一层水般,隐隐有什麽奇异的神色一动,苏倾容密密的长睫似乎沾了阳光的瑰丽金黄,眸色却更阴幽,他细白的指尖轻轻捏著额心,“我没有时间了。”我没有时间了……这话,他说的极轻,轻的像是自言自语,也不打算给任何人解释。******猎场热闹,宇文靖太子殿下是南楚贵客,自然也讨到机会来见识一番。堂堂太子殿下自然不会放过这打探北周军队虚实的绝好机会,立刻就带著亲信们来踩点。不仅如此,他还打算带人一起下场,和北周军在猎场上比拼一把。看著猎场上井然有序、雄浑矫健的北周军,太子殿下连连叹气。“看到没有?”宇文靖指著远处几个骑马纵跃的将军,对身边的韩御史吐苦水,“北周骑兵,名不虚传。这些将军们个个都不是凡品,从战场上一步步靠军功挣上来的,经验足、武功高,都是人才啊……”韩御史明白太子的心情,也只得陪在一旁叹息。南楚并不是没有人才,只是人才,上不来。沈络如此年轻就已经牢牢把持住了朝政,军部吏部都控制在手上,官员的任免升迁,皇帝一个人就能说了算。他自然可以随意提拔自己看的上眼的人才。但是宇文靖做不到。太子殿下虽然是有抱负的人,但是为了遏制太子势力膨胀,楚皇早早就在宇文靖身边安插满了南楚贵族的嫡系子弟,这些贵族子弟不好得罪,哪里容得太子伸手提拔有才能的寒门弟子呢?楚皇疑心甚重,来来去去玩的都是阴微帝王心术,又舍不得放权,南楚朝廷里全是一帮颤巍巍的老头子和草包贵族们,根本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