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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上西市去找两个周正点的。”陆许马上朝莫日根使了个眼色,莫日根稍一点头会意,却不说话,只笑着倒酒,昨夜阿史那琼试着放倒了两名府上杂役,令其上吐下泻,来不了伺候安禄山。正想着试试两人能不能顶上,果然机会来了。采买应过声,朝莫日根说:“就你俩吧!你个子高了些,待会儿注意跪好点,别太直着就成。”莫日根笑逐颜开,忙道好好好,陆许却不大情愿,采买说:“有钱!待会儿一人赏你们两百钱花用去,节度使大人要是心情好,给你锭银子你便发财了。”陆许这才答应留下来,那采买正不想跑西市这么一趟,当即又让人带两人去擦擦身,换了粗布衣,以便伺候安禄山晚宴。入夜时莫日根与陆许在后院里头按了几下水龙,将身上粗粗擦了一次,莫日根肤色常年曝晒,乃是健康的古铜色。陆许当年当斥候时习惯穿夜行衣,不怎么晒太阳,肤色仍是白的。莫日根看陆许身材皮肤,笑道:“你和鸿俊谁白些?”“关你什么事。”陆许答道,只背对他,莫日根怔怔看着陆许赤裸的身体出神,忽然有点明白了李景珑喜欢少年的原因。那原始而粗野的欲望,竟是多多少少,隐隐约约冲击着他。两人脱了衣服,换上皮裙,上身赤着,环了两条皮带,乃是突厥人惯常的打扮,安禄山出身突厥,常穿金戴银的一身,对麾下将士更喜突厥皮甲装束。常袒露胸腹,以示武勇。出来时,后院又整箩整箩地往另一个箱里倒活鱼,那满箩筐的鱼扑腾扑腾掉了满地,其中掉出一条长手长脚的鲤鱼来,满地乱蹦,忙把手脚收束,趁着仆役不注意藏进箱里,朝外打量。仆役先搬了一箱走,陆许趁那空当说:“赵子龙!”鲤鱼妖从鱼堆里冒出个头来,莫日根示意它过来,鲤鱼妖说:“我没穿衣服!羞死个人了!”莫日根说:“以前你不也从来不穿衣服?”“穿上以后再脱就不一样了。”鲤鱼妖又缩了进去,此刻仆役回来,将它所在的那箱也搬了进去。陆许与莫日根百无聊赖,在后院廊下坐等着,莫日根侧头打量陆许,只想找些话来说,陆许却依旧那般,淡淡的,也不主动开口。“嘿。”莫日根说。“嗯。”陆许看了一眼莫日根,仿佛在看见他的过往回忆后,奇怪地重新认识了这个人。“别担心。”莫日根道,“不会有事。”“谁担心你了?”陆许随口道,“想多了吧。”“你当我弟弟吧。”莫日根伸手要去摸陆许的头,却被陆许挡开。“我可不是鸿俊。”陆许说,“他什么都不懂,我懂,又不是几顿饭就能被骗了跟着走的。”“哟。”莫日根笑道,“我要真想骗你,就不是现在这般了。我可从来没瞒过你什么。”“他们不知道?”陆许突然问。莫日根没想到陆许还记得他的梦,不以为意地答道:“这有什么好说的?”“李景珑也不知道?”陆许又问。莫日根显然不愿多提,又说:“待会儿按计划行动……”“你来长安,不仅仅是为了历练。”陆许说,“我猜得对罢?”“不是为了找你么?”莫日根眼中神情一闪,仿佛变了个人般,笑容里也带着复杂与玩味。“那么还留在驱魔司做什么呢?”陆许又问。莫日根说:“当然是为了弟兄们。”陆许说:“阿泰与阿史那琼为了神火,为了复国;永思哥为了抓獬狱……”“你们怎么都特喜欢永思。”莫日根打量陆许道,“都喜欢叫他哥。”“因为他有才华。”陆许说。“好吧,我是粗人。”莫日根笑着说。莫日根恰好到处地一打岔,陆许还想再问时,突然后面“哇”一声惨叫,是鲤鱼妖的声音,两人马上起身匆匆赶去。鲤鱼妖顿时魂不附体,急匆匆地钻跑出来,不住发抖。“好恐怖!”鲤鱼妖说,“我不待在那儿了!”“怎么了?”陆许与莫日根马上紧张起来,莫日根快步转过走廊,与陆许看着后厨,还以为后厨中有天魔,只见屋檐下从大到小,满满地挂了上百套风干的咸鱼。“直面你内心的恐惧。”陆许面无表情道。第101章十里河汉洛阳正街上,黄昏时,药堂临近关门,只留下一个坐堂看急诊的大夫,鸿俊仔细检查那病人,发现他的身体已开始渐渐溃烂,经脉内气极虚。“治不好的了。”那大夫说,“年轻人,喜好流连花街柳巷,各人命,各人担,早点家去吧。”“什么病?”鸿俊从未见过的这样的病。“别碰他。”大夫见鸿俊诊脉手法也像是行医世家出身,特地嘱咐道,“破皮出血,身上有疤的,碰多了就得染上病,看你干干净净,别得一身疮。”鸿俊看了一眼那大夫,想了想,入药堂内去抓药,出来时把那人抱起来,说:“走吧,我给你治。大夫,我把他带回去试试。”“别试了!”大夫还想劝,鸿俊却已带着他走了。这举动无异于在大夫面前踢馆,但鸿俊一来长得好看,二来言行举止不像刻意,大夫也就算了。然而走到一半,鸿俊便想起李景珑万一嫌弃怎么办?这人虽是自己找回来的性病,却也罪不至死。但李景珑肯定要骂他,鸿俊想来想去,十分纠结,若李景珑让他别把人往家里带怎么办?总不能让他躺在外头,说不定还得吵架。“谢谢……谢谢你。”那人拖着沉重步伐往前走,鸿俊硬着头皮,把他往洛阳驱魔司里带,待会儿怎么朝李景珑求情的话他都想好了。只见驱魔司外,李景珑正在徘徊着等他回去,远远一瞥,见鸿俊扛着个人,吓了一跳,说:“怎么了?”李景珑快步上前,将那人搀进去,又朝鸿俊道:“我说怎么去了这么久不回来!”鸿俊支支吾吾,把事情经过说了,孰料李景珑没有半句怨言,说:“衣服脱了我看看?”“脏。”鸿俊说,“你别碰。”李景珑说:“是你别碰,来,给他擦擦……”鸿俊十分意外,李景珑居然没教训他,反而为这人擦洗,那人全身皮肤溃烂,稍以毛巾一碰,便痛得大叫起来。“都快烂光了。”李景珑说,“怎么回事?花街柳巷里染回来的病,也决计没有这么狠的。”鸿俊怀疑地打量李景珑,说:“你见过?”“以前神武军的弟兄,偶有没钱的。”李景珑说,“便跟着胡人商队里头带着的舞姬厮混,也染了一身病,自然见过……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