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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下黄泉,血债终需血来还。知道了叶明昭的身世,再加上了解了当年京城七少案,死在七少手里的“碧落”就是叶少卿之女叶月蕙之后,他就明白,这件事和灵剑阁绝对脱不了干系。在京城七少案中,扮演了重要角色的神秘女子杜秋娘,极有可能就是沉鱼的化身。色艺双绝,风情万种,且身后之人有着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实力,这样的风尘女子,能有几人?吴明从不认为“杜秋娘”会是直接的凶手,她没有武功,杀不了人,她只是一个诱饵,引诱那□□熏心者自投罗网,真正的杀人者,藏在那翩跹丽影之后。从动机上推算,叶明昭当然是最大的嫌疑犯,但从案发的时间上来说,他却绝对没有作案的可能。因为那个时候,他正处于失心之疾症状最严重的时候,连叶月蕙是谁都忘了,谈何报仇。只能在江南调养的他,绝不可能跑到京城去,更不用说布下这诱杀之局连杀七人。从那凶手行凶的手法与现场留下的血书来看,这复仇的杀人者,最大的可能就是花连华。花连华,年少出道,少年意气,恩怨分明。少年的他行走江湖,与当年仍是龙家武卫的叶明昭相交,一见倾心,结为兄弟,两人感情极为深厚。叶明昭当年饱受龙翔山庄迫害,九死一生,最后精神崩溃而发疯,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叶月蕙之死。挚友兄弟落到如此下场,怎不让花连华痛恨欲狂,他有动机,也有实力去报复,于是满腔仇恨的他前往京城,与杜秋娘设下美人局杀人报复,简直是再合理不过。吴明转头看了凤云霄一眼,凤云霄看似专注地在欣赏美人歌舞,但那眼神落在一个方位,半响也不移开,根本就是在发呆。吴明不由得在心底叹了口气,自己这位好友,在感情上颇有乃父的遗传,风流薄幸。但做为未来的凤家家主,只要他不去招惹良家女子误人终身,风月场中的逢场作戏其实无妨。可他若完全像凤晓天,薄情到底也就罢了,偏偏在某个地方,又继承了那么一点其母的痴情。于是到底是薄情还是痴情,谁也说不清了,只是如今这种纷乱的局势,牵扯太深,却不是什么好事。厅前丝竹仍在悠扬,沉鱼却已献舞完毕。她离了花厅,正在后堂对镜补妆,忽然听到脚步声响起。回头一看,却是凤云霄走了进来。“凤公子。”沉鱼眼中阴霾一闪而逝,美丽的脸上却仍带着浅浅的笑容,起身微微一福。凤云霄还了一礼,轻叹道:“沉鱼姑娘何必如此多礼,我本以为,你我原算得上有些交情。”“交情二字,沉鱼不敢当。”沉鱼语调平淡。“奴家不过是凤尘中人,哪里敢与凤公子论交情。”凤云霄不觉长叹了一声,摇了摇头。“沉鱼姑娘,我知道你是为了叶明昭的事,而对我十分不满。当年年少轻狂,如今多说也无益,我只是,希望能帮助他。”帮助他,你能帮他什么?你又知道他想要什么?沉鱼心念转动,没有说话。“沉鱼姑娘。”凤云霄说:“关于他的身世,我尽数已经知晓。堂堂朝廷二品大员的嫡长子,却因父亲被jian佞陷害,以致家破人亡,流落江湖。此种冤仇似海,若不报仇雪恨,枉为人子。”沉鱼惊愕抬头,对上对方的视线,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终于正视了他的眼睛。“我知道,当年陷害叶大人的人之中,就包括了如今这位住在凤鸣楼,曾经号称铁面御史的陈正清大人。而沉鱼姑娘你,之所以费尽心机,想要接近陈正清,不过是希望能够找到他们陷害叶大人的证据,为叶明昭报仇。”被人戳破心思,沉鱼紧咬着下唇不作声,凤云霄叹了口气。“但是沉鱼姑娘,你有没有想过,你所做的,其实并不是他希望看到的?”“你说什么?”“我是说,你自作主张接近陈正清,绝不是叶明昭所希望的。你应该知道,你对他而言,是如同亲人一般的存在。他已经失去了叶月蕙,他不会再希望你为了他的事冒险。”凤云霄叹了口气,说道:“陈正清老jian巨滑,就算是一时为色所迷,也不会将自己身家性命一般重要的东西泄露于你。你用美人计迷惑他,就一定能够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吗?不,你只是将自己置于十分危险的境地罢了。陈正清这种人,连亲生儿子死了都能保持冷静,怎么可能会被美色冲昏头脑,更何况你之前和花叶两人的关系,实在是太密切,如果你早有计划,就该从最初就装作不认识他们,可是现在……”凤云霄摇了摇头。“就算陈正清一开始不知道叶明昭的身世,但现在,你以为他还不知道吗?他并不仅仅代表着他自己,他背后的人,拥有怎样的势力,你应该有所了解。而现在,他们已经出手了,否则御剑行为何会失踪?这样一来,你的处境十分危险。知道了叶明昭就是叶随风,再加上你的风尘身份,杜秋娘是谁,答案几乎已经昭然若揭。”听到最后一句话,沉鱼脸色骤变!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你……到底想说什么?”良久,她终于放弃地卸下了满身的利刺,低声道:“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吗?”“我只是希望你保重。”凤云霄加重了语气。“自以为是的牺牲,其实只会给挚爱的人带来巨大的痛苦。只有好好的活着,才是他们的期望。”“沉鱼姑娘,你,不该再出现了。”离开花厅,凤云霄一路往回走,不料半路上却被王珏拦住了脚步。“你怎么来了?”年少时候和王珏的荒唐历史,原以为不过是互相消遣罢了,彼此心知肚明,谁也不会当真,却不料对方先打破了这种心照不宣的局面。若说原先凤云霄对此还不怎么有所谓,反正对他说着地老天荒誓言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但现在,却实在有些不耐烦了。原以为娶了王玉珊会省心,却不曾料到,摊上这样一个小舅子,反而更加的不省心了。“我不能来吗?”王珏瞧着他,眼中的神情令人捉摸不透。“你刚刚去找那个花魁了?你找她做什么?”听出他言辞中的咄咄逼人,凤云霄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头,语气也明显不那么好听了。“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多了吗?我找谁,做什么,与你何干?”“你找别人我都不管,但你找她……你的用心在哪里?你还是想找他是不是?”他和王珏厮混的时间太久,以致王珏在有些时候对他的确太过了解,了解得凤云霄都心烦。但这些懊悔却不能表现出来,又不想和他在此事上多加纠缠。“她不过是个花魁,我与欢场女子来往也不是一遭两遭,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