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椁来此安葬,具体陵墓方位已不可考,不过因为中原人留下了很多金银器皿和丝织布匹作为当地人领路的答谢,所以寨子里特意刻了个石碑记载此事。后来我请那人带我去看了石碑,内容很粗略,寥寥几句,只记载了双方的友好和情谊,但石碑上的字体却苍遒有力,绝不是当地部族能力所及,待我看到落款才明白,这记文乃当年的中原人所写,后由当地部族拓成石碑,流传至今。”“那落款是……”“朱承运。”朱承运,朱方鹤唯一的儿子,后朱家日渐式微,最终死于仇家之手,因膝下无子,死后朱家一门彻底在江湖上消失。不过据说临死之前,曾被仇家逼问朱方鹤的武功秘籍还有朱家财富,但得到的回答都是不知道,其实想一想,如果知道,朱承运何至于落此下场,所以最终仇家给了他一个痛快。至于赤玉那些传言,则是后话了。“也就是说,”一直沉默的戈松香忽然开口,如果说圆真大师的冷静是理智自持,那戈松香的冷静则源自怀疑警惕,这是烙在他这个人和暗花楼这个组织骨头里血液里的印记,“你是通过当地人的描述以及石碑上粗浅的记载,推断出朱承运到到雾栖大泽下葬的人就是朱方鹤,而赤玉,或者说朱方鹤武功财富的秘密,就在他的墓里?”景万川神情平和地看向他:“正是如此。”戈松香略怀疑地眯起眼睛:“万川先生的推测会不会太过武断?而且事实上,您最终也并没有寻到朱方鹤的墓。”“实不相瞒,”景万川一边说着一边将卷轴重新卷起,“在下不是没有寻到,只是没有去寻。”戈松香微微皱眉。房钰不失时机地插话询问:“万川先生的意思是……”景万川脸上闪过尴尬笑容,但声音依然温润如玉:“在下素来不喜参与江湖事,并非自命清高,实是志不在此,所以当想到这可能是赤玉的线索时,第一时间返回中原,将之告诉了杭老爷。既是百年前的武林事,自然要由百年后的武林人解决。”“难为先生人在外川还能心系武林。不过你返回中原第一个找了杭老弟,让老夫有些黯然神伤啊。”夏侯正南说着说着,语调还真哀怨了。景万川连忙解释:“在下实在是着急,而西南到云中的水路又较为通畅,若是北上夏侯山庄,又不知要增加什么变数,还望夏侯庄主见谅!”夏侯正南哈哈大笑:“老夫就是开了玩笑,先生怎么还当真了。”景万川也只能陪着笑,但额角的薄汗里实在没有多少喜悦。春谨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老头儿绝对是故意的,他敢拿后半辈子的风花雪月担保!事情到此,已然清晰,如果朱方鹤落葬西南确有其事,那不管他的墓里有没有赤玉秘籍或者财富,这都是足以让整个中原武林天翻地覆的消息,一旦扩散开来,全中原武林都去西南掘墓还是小事,怕就怕有心人借机生乱,到时倾巢而出只留下空城的中原武林,根本不堪一击!朝廷都能改朝换代,何况武林!所以,这事儿必须只能小范围扩散,真要行动,更得暗中进行,慎之又慎。不过话说回来,他要是杭匪,直接吃独食好了,干嘛要带过来与夏侯正南还有几大门派分享?所以说,人家是武林世家,自己只是个江湖小卒呢,境界差太多啊!这厢春谨然难得自省,那厢几大门派已经制定出了一场说走就走的征途——杭匪:“掌门最好不要动,派信得过的弟子前去更为妥当。”青长清:“确实,这一路长途跋涉,难免凶险,若真是我们当中有谁出了意外,门派里面,江湖外面,都得乱。”戈松香:“信得过三字很重要,这事不比其他,谁也不知最终结果如何,找得到固然好,找不到却又传了出去,满江湖才不会信你真的没有找到,到时群起而攻之,我们得不偿失。”苦一师太:“弟子也不宜多,一到两名即可,否则队伍太醒目,难免惹人怀疑。”圆真大师:“依老衲看,赶紧选定弟子,近日便出发吧。”房钰:“在下觉得此事不宜cao之过急,别的不讲,单这水路一道,就需要从长计议,路线,船只,甚至口粮,都需要时日准备。”裘天海:“房帮主所言极是。万川先生的地貌图诚然精妙清晰,但实地情况往往瞬息万变,需做足准备,才能万无一失。”靳夫人:“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这些,诸位掌门定好时日,天然居派人便是。”夏侯正南:“就三个月后吧,八月十五,别人家中赏月时,我等雾栖启程日。”所谓江湖分量,就是要么不说话,一旦说完话了,这事儿就定了,再无可探讨的余地,而且更重要的是,这规则已被所有人默认。接下来就是散局回去挑弟子了,其实也没啥可挑的,春谨然有些无聊地想,八成就是来夏侯山庄贺喜时,各掌门带的谁,这回去雾栖大泽就是谁,毕竟天大的事,一定是最亲近的弟子,甚至是至亲,才信得过。“谁!”就在春谨然准备各回各家时,圆真大师忽然一声怒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下身上袈裟,疾风般甩向身后紧闭着的窗子,窗格应声碎裂,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惨叫——“哎呦!”众掌门大惊,青长清一个飞身过去将窗外偷听之人直接拎了进来!随着青长清手掌一松,祈万贯扑通一声摔到地上,标准的狗吃屎。“说,你都听到了什么!”青长清厉声质问。祈万贯挣扎着艰难起身,一只眼睛已经成了乌眼青,配上楚楚可怜的声音和表情,简直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呜,我啥都没听见……”就是编瞎话的水平太让人着急!春谨然心中捏把汗,毕竟是兄弟啊,虽然“关系确立”这一段的记忆依然空白,但他总不能眼看着……“干嘛都欺负我啊……”就在春谨然绞尽脑汁琢磨怎么帮自家兄弟开脱时,人家自己找到了通路,“屋顶上还有郭判呢!”哗啦——随着议事厅屋顶被戈松香的不知名暗器打破,郭大侠咣当一声,摔到了屋内正中央的地上。“祈、万、贯!”郭判杀人的心都有。“哼。”祈楼主捂着乌青的眼睛,毫无罪恶感。夏侯正南倒不急,反而先对戈松香的暗器起了兴趣:“戈楼主,我记得进山庄时,兵刃似乎要先卸下由老夫的人统一保管。”戈松香低头致歉,虽然脸上实在看不出多少表情,声音也仍阴恻恻的:“暗花楼做的什么营生庄主清楚,实在结怨太多,留些小玩意儿防身罢了,还望庄主理解。”夏侯正南破天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