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田装饰 - 耽美小说 - 红江公子今天不开车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女之事世人皆知,若是有子弟在曜云门失踪,现场又残留着乐氏的灵力痕迹,那些正道之人必定会联想到太女身上。到那时,他们去找太女的麻烦,就会放松对西延镇的警惕,他们只需一鼓作气,尽快完成祭礼,复活“吞天之象”之事便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

他没想到,玉邈等四个人居然无视了太女与乐仁的关系,找到了西延镇来。

不过不要紧,现在木已成舟,就算剩下的三个人已经锁定了西延山,此刻杀来,也只能成为“吞天之象”的饵料。

眼前,日月双晷的指针摇晃得越加剧烈,甚至在刻度盘上磨出了刺眼的小朵火花。赤须人紧盯着那指针,眼中闪出异常狂热的期待光芒,宫一冲面上淡然,袖中拳头已然要捏出水来了。

等待的时刻总是难熬。然而,渐渐地,在场的人开始觉出不对来了。

日月双晷的指针的摇晃幅度越来越小,最后竟然渐渐停了下来。

按理说,按照他们事先布好的阵法,将十二碗正道后裔的鲜血分别倾入十二道石凹槽中,最终血流会汇在一处,“吞天之象”便能复苏,复苏过来后,它要吞食掉这十二个后裔,作为唤醒魔力的饵料。

杀十二个正道后裔倒不难,难的是,这十二碗血必须要新鲜,而且,这十二个饵料必须活着。所以,窦追的兄长死掉,他们就必须要找到新鲜的饵料来接替。

这就意味着,他们的动作必须要快,时间不等人,如果他们循序渐进慢慢来,只会夜长梦多。

自家后裔一旦失踪,各家仙派断没有不查找追踪的道理,一旦循着蛛丝马迹找到了他们头上,那他们的筹谋便有极大的可能性流产。

假如知晓了他们的真正意图,正道绝不会让他们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宫一冲自认为自己的计划完美无瑕,谁料到会在此时出现纰漏!

陡生的变数让赤须人焦躁起来,他身子紧绷绷地朝前倾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逐渐安静下来的双晷指针。

正心都有点站不住了,不住地看宫一冲,而宫一冲的右手扶在茶杯盖子上,眼睛同样直勾勾锁定着双晷的方向。

终于,赤须人按捺不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宫一冲淡然的神情也在指针停摆的那一秒,再也无法维持下去了:“这不可能!法阵是按古法绘制好的,事先检查了几十遍,分毫都不会出错!还有,十二个仙家子弟,十二道新鲜的饵料……”

突然,从尽头的囚室处,传来了惊天动地的爆裂声,大块的石块向外溅射,簌簌地砸在甬道墙壁上,震得在座诸人的胸口都发了麻。

赤须人猛然起身:“出了什么事?”

不等赤须人的吩咐传到,看守囚室的数个小妖已经在炸裂的囚室外围了一圈,互相张望推搡着,不敢进去看个究竟。

江循觉得自己的头快要炸开了,浑身像是被高温烧灼着的奶油,似乎下一秒就要吱吱地融成一滩浆糊,他浑身游走着过度澎湃的血液,浑身的筋脉被一次次烧熔了,又一次次重生复原。

他甚至忘记自己是如何破开自己囚牢的门,如何到了展枚的囚牢门口,如何把那女妖的周身关节都给敲松的。

江循再度产生意识,是在替展枚解开身上封印的时候,听到了展枚难得焦灼的嗓音:“秦牧!!秦牧!你怎么了?说话!”

江循没吭声,伸手过去,把住了展枚脱臼的双腿。

当江循的手按上自己的双腿,展枚这样铁骨铮铮、自己卸了自己一条胳膊都一声不吭的人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秦牧,你的手……”

展枚叫“秦牧”的时候,右腿复位,“手”结尾的时候,左腿也恢复了原样。

江循撑着展枚的肩膀,感受着他体内灵力的解放和回流,勉强勾起了一个笑容:“……枚妹,带着他们跑。”

又一阵热流灼过他的身体,直接阻碍了他的听力,他只能模糊地辨认出展枚的嘴型:“……从哪里?”

……倒的确是个问题。

展枚的灵力才恢复,又没有武器,不能正面硬扛,其他世家子弟恐怕也是同样的情形。

若是有条通路能直接让他们走出西延山的话……

这是江循脑海中冒出的最后一个念头,一阵烈火燎原似的灼遍了他全身的骨rou,也燎尽了他最后一丝意识。

而在他丧失意识的瞬间,展枚眼中的江循抬起了手臂,指向了一侧的岩壁。

数秒钟之后,另一声刺耳的炸裂声响彻云霄。

岩壁上被凭空炸出了一个黑洞洞的xue口,一人来高,通向幽暗的未知之处。

周身暴涨的灵力,把江循身上的衣袂刮得逆向飘飞。

展枚脸色骤变,看向江循的眼神也变了,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那手感活像是捏上了一截煅烧得正发红的铁:“你……”

江循甩开了他,体内的燃烧感越发剧烈。

他意识到自己急需找到什么东西,而那东西正在召唤着他,指引着他。

……他必须找到它。

他的身子已经不由自主地按照指示走了出去,出门的时候还踩在那一脸惊恐、无法言语的女妖身上。

咔嚓一声,她的肋骨被踏断了。

在眼前盛开如花的幻觉中,江循一遍遍重复道:“我的东西丢在这里了。我去找。……我要去找。”

展枚就这样看着江循打开了牢门,消失在了自己面前,怔愣片刻后,他狠狠地一捶墙壁,撑着还在作痛的双腿猛冲了出去,一扇扇打开紧闭的牢门,将被困的世家子弟一一拉出,推到了那个被江循开出的洞口前。

几个世家子弟见了生路,不管三七二十一,昏昏沉沉地就往洞里钻,倒是年纪尚小的殷霑,受的皮rou之苦较少,思路也清晰些,看见那洞,便有些抗拒,凑在展枚身边问:“这是何人开出来的?通向哪里?”

展枚忍痛蹲下身来,目光澄澈坚定:“我的朋友。他不会害我。”

说着,他把殷霑抱入了洞xue之中。

在进洞前,他看向江循消失的方向,听着从那里传来的喊杀声和惨叫声,咬了咬牙,护在那群没头苍蝇似的世家子弟身后,钻入了那片漆黑当中。

另一边,西延镇中,乐礼缓缓放下了自己的手。

幻象一分一分土崩瓦解,浓雾大片大片散去,西延镇露出了它原本的模样。

夜半时分的街道,竟是天朗气清,月明星稀,街道两边的灯笼纷纷燃起,商铺里尚有人声灯影。

他们回到了现世,却恍如隔世。

乐礼垂下了头,握住画轴的左手簌簌发着抖。

——叫乐仁无法再维持灵力输出的唯一方法,便是毁了他作画的手。

乐礼咬牙忍住从胸腔里泛起的酸意,将那幅画重新纳入丹宫之中,言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