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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东西可以拿来遮挡,谢晓辉彻底曝露在了李默的视线之下,那一身的伤痕无处躲藏,掩盖的秘密浮于水面之上。谢晓辉是知道李默见过丁易的裸体的,也知道丁易关于伤痕的谎言。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时时刻刻小心把自己包裹严实,就连睡觉都不安稳,总会刻意的伸手拢紧睡衣。然而……这一场心烦意乱令他彻底放松了警惕。谢晓辉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清楚,李默一定知道他不是“他”了。可,令他瞠目结舌的还在后面。干燥温暖的浴巾沾染上了他皮肤,李默将他裹了起来。而后,在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男人低头凑近了他的肩膀。他在嗅他。像狗那样,一下下的嗅着他身上的味道。“你……”谢晓辉有些发抖。男人并不停下来,还是反复的、仔细的嗅着他身上的味道。谢晓辉猛地挣脱了李默,他裹着浴巾,湿漉漉的头发还淌着水滴。李默并没有问谢晓辉‘你是谁’,而是沉声问:“之前的他,是谁?”谢晓辉什么都没回答,而是径直走出了盥洗室。从衣橱里拿了裤子穿上,谢晓辉才去擦头发。你很难去描述此时他内心的千头万绪。刻不容缓,他得解决这一事情。在丁易决定之前,在丁易不在身边的情况之下。李默知道他才是谢晓辉。然而他的问题是:之前的他,是谁。谢晓辉终究没有回答问题,李默也没有再问。九点之前,他们还是按照计划安排到了天创集团。乘电梯直达顶层,会议室内已经坐了几个人。谢晓辉只身进去,李默就隔着透明的玻璃往里看。他的感觉没错,早上的一幕印证了他直觉上的敏锐。在拥挤的寺院里,他再度见到的人,正是他记忆中的谢晓辉。然而疑问也是接踵而至的——之前的人又是谁?他们竟然有着相同的味道。而谢晓辉又因何要出现,既然那个人以他的身份回到了嘉华庄园,又为什么会有这场交替?他们长得一模一样,甚至声音、体味都没有半点差别。谢晓辉却是谢志意的独生子……许长风是晚一些才到的,看到李默,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李默看着他进去,注视着里面那场无声的交谈。他想,许长风是否知道些什么呢?只是,无论他是否知道些什么,李默也不会去问。会议是冗长而乏味的。李默站在外面看就已经倍感无聊,更别提身在此山中的谢晓辉。他几乎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却要硬撑着不走神。他也还被早上发生的那一幕所困扰——他肯定要给他个解释。且,他还必须要封住他的嘴。贾鹏征接连的出言不逊并没有令谢晓辉心烦,就算旁人都露出担忧的目光,谢晓辉也毫不在意。他有比这更值得担忧的。散会后,许长风将谢晓辉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李默并没能进来,宽敞明亮的办公间内只有他们两人。他们面对面的坐在沙发上,许长风递了一支烟给谢晓辉。谢晓辉接过,硬着头皮点上了。与丁易不同,他并不常吸烟。更别提烈性烟草。“来点儿酒?”许长风吐出一口烟,起身,走向了豪华的酒柜处。“不了。”谢晓辉婉拒。“哦?我可听闻你是个酒腻子。”“上午我从不喝酒。”“好吧。”许长风点了点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留下我有什么事么?”谢晓辉无意久留。“你跟余芝走的太近了。”许长风端着酒杯再次落座,“她不属于你该染指的人。”老者一脸的严肃。谢晓辉认真的端详着那张脸,他老了许多,较之四年前他再遇到他的时候。“我不希望你对余芝有任何的企图,你们相差的……”他似乎在措辞,却话锋一转,“总之,你们有任何情感上的瓜葛,都是不被允许的。无论她对你如何,你都不要忘记,她只把你当做谢晓辉,她的表弟。”谢晓辉吐出一口烟,并不作答。“你也没有接近她的必要,她在这个家无足轻重,不涉及到任何利益关系。”谢晓辉微微皱眉了。他又想到了表姐那张柔和的脸孔,那曾经,是他唯一的依靠。“你也不要想跟我辨白什么。如果说你跟秦贻那些事儿你还可以对我说是你想表现的很无赖,这样更容易在日后将什么都丢给我,对余芝,这话就行不通了。丁易,你得记住,我雇你来是干嘛的。你,”许长风喝了一口杯中酒,“必须给我我要的,我才能给你你要的。”“我懂。”谢晓辉想到了丁易与秦贻间的纠葛。实际上这令他很是吃惊。那完全不合乎丁易的办事逻辑。这种有违常理的事也不是那个男人会做的。“懂就好,懂就要照做。最近我正在跟马天律师接洽,我们来看看能不能提前让遗嘱生效。这件事,拖长了,对谁都没有好处。”许叔,我有一件事必须要求你,求你帮忙。晓辉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跟叔叔说,跟叔叔慢慢说。为什么记忆始终难以向前呢?谢晓辉不明白。似乎,在他的世界里,因为美好的东西都已消亡,他就很珍惜记忆中的美好,即便,那些都是虚假的。比如,许长风曾经的温厚,比如,谢志意曾经的慈祥。“我们出海好不好?”离开天创集团,谢晓辉在上车前这般问李默。“现在吗?”“嗯。”“那得提前联系船只。”“你会开船吗?会吧?你说过你在码头长大。”“你想……”“我们出海,只有你跟我。”船是在码头临时租的,出租人并没有什么不情愿,反而满脸的赔笑,谢晓辉给的价格够租他十条船的。那是艘小型的游船,年月已久,但性能还算良好。船驶离码头,谢晓辉紧了紧大衣。“冷?冷的话就下去船舱。”“咱们向西北开。”谢晓辉并不在意,海风让他不得不提高音量。“西北?”“嗯,嘉华庄园的方向。”李默愣了愣,叼着的烟被海风吹熄了。“你知道那片海滩,要不要看看地图找一下坐标?”“你知道那里?”“不知道,所以才想去。我出生在那里,或者说,被人遗弃在那里。”“……”“我mama不久前过世了,她死了之后都没能将本来的名字篆刻在墓碑上。”谢晓辉从不曾这样的对李默说过话,他的语调很平静,眼神里却透着真诚。“为什么对我说这些?”“因为我不知道还能说给谁听。你想听吗?”“上面冷,下去吧,拿上这瓶波旁。喝点儿,暖和暖和。”谢晓辉并没有动。“船开到那里,我听你说。好吗?”谢晓辉转身离开,掀起船舱盖,他回头看了看那副背影——他的指尖夹着一支熄灭的烟,人站的很随意,驾船的姿势很娴熟。谢晓辉想,他对他很好,几乎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