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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二爷爷大限已至。原君迪回来之后一直很安分,每日的工作也完成得不错。原君策耐心逐渐流失,有些不耐烦了,好在当天夜里,这一焦虑总算得到了缓解。因为天冷,夜里门窗都关得紧紧的,原君策按时上床躺下,他的睡眠质量向来不是很好,半夜里声音一响他就睁开了双眼。那是什么微小的东西撞击玻璃的声音,原君策坐起身,屋外月光大盛,照得屋外院子清清楚楚,他走到窗前,发现了撞击玻璃的东西——那是一只黑色的小甲虫。原君策打开窗子将小甲虫捏在手中,六只带着毛刺的足在半空中胡乱挥舞着。“叩、叩叩。”原君策关上窗,走到门口,径直打开了门。门外站着的原君迪仓促看他一眼,随后眼睛开始四处搜寻:“原……大哥,我的虫子好像飞到这边来了,你见到了吗?”原君策盯着他看了几秒,看得他心里紧张,随即说道:“嗯,在这里。”他伸出手,露出掌心里的黑色甲虫,原君迪说道:“那我就把它拿走了。”任由原君迪拿走甲虫,原君策收回手,问道:“这么晚怎么还没睡?”“就睡了,就睡了。”原君迪说着,转身离开了原君策的院子。原君策合上门,再次打开握拳的掌心,一只黑色甲虫正将六条腿缩在肚子底下,仔细看来似乎还发着抖。从柜子里翻出一个玻璃瓶,原君策将小甲虫扔进瓶子里,顺手关回了柜子,它再也不敢弄出任何声响,让原君策安稳睡了一觉。等原君策早上起了床,洗漱完毕,从柜子里将玻璃瓶拿出来,小甲虫恹恹的,在瓶底爬行缓慢。原君策来到自己办公室,一个电话将狄斫叫了过来。狄斫到得很快,电话里并没有说清是什么事,所以他一过来见到的是原君策在对着一个玻璃瓶发呆。哦,玻璃瓶里还有一只虫子。原君策听见声音抬头看来,伸出手掌对准玻璃瓶:“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那蠢货弟弟。”狄斫:“……”玻璃瓶里的虫子发了疯似的在瓶底跑圈,一头磕在玻璃上,摔了个四仰八叉,随后放弃了挣扎。“什么情况?”狄斫走上前,将甲虫从瓶子里倒出来,顺手掐诀口中念了一句咒,桌上的甲虫爬动起来,自杀式地从桌沿上掉了下去。地上凭空出现一个青年的魂魄,五体投地趴在地上,整个静悄悄的。原君策伸脚在他耳边跺了跺:“装什么死啊?不对,你这就是死了。”原君迪从地上爬起来,恼怒道:“我没有死!”狄斫皱着眉:“你这是被人夺了舍?”“你才被人夺了舍!”原君迪像一只斗鸡一般,浑身充满攻击性,虽然这对于在场的两位一点威胁都没有,“我只是,我只是……把身体借给爷爷而已。”狄斫凉凉地道:“借了有没有得还倒是两说。”原君策冷笑道:“你们爷孙俩感情好,同用一具身体。你借给了他,他也没给自己的身体让你凑合,就让你这么‘裸奔’?”“爷爷那具身体,每日病痛折磨,他不过是不想我受苦……”原君迪辩解道。“那他还准不准备回去呢?”狄斫声音冷漠,“一具被病痛折磨的身体,还是一具年轻健康的身体,你会怎么选?”原君迪瞪着他,狄斫眉间的小痣动了动,俊秀的脸傲气凌人。原君迪没什么底气,又将视线瞪向原君策,原君策精致的眉眼一扫,他立刻涨红了脸,索性回到了甲虫中,开始装死。狄斫有些不解:“他们想干什么?”原君策略一思索:“难不成想曲线救国?见实在找不到,就干脆准备夺舍重生?”“你这个弟弟,”狄斫沉思几秒,总结道,“还真是个蠢货。”狄斫总觉得宵纯的目的并不简单,他真的那么热心肠地,想要帮助别人也获得长生吗?可是连他自己都想死。除了宿白,宵纯对是最了解的。狄斫虽然自己当年也试过禁法,但他似乎理解错了,所造出来的和他所见到的宵纯和付宗明有天壤之别,他还是按照制尸的步骤cao作,那具根本就是无意识的僵尸。狄斫只能判断为,他应该也是失败了。原正奇现在看起来很安分,只能静观其变了。彭思佳失去视觉已经快一个月了,她渐渐习惯了在黑暗中的感觉,家中的摆设不多,她把位置记得十分清楚,磕磕碰碰几天就可以在家里行动自如了。这间租来的小房子只有两个卧室,张晨晨在彭mama来了之后,每天吃完晚饭就回去,第二天早上再来。给彭思佳感动得不行,成天嚷着什么异父异母的亲姐妹,挨了彭mama好几个力道小得像抚摸的巴掌。有母亲和好友一起在家里照顾陪伴,彭思佳作为一个单纯的乐天派,已经可以在母亲惋惜伤怀的时候,拍着胸脯说出:“我这样多好,晚上都可以不用开灯,还能省电呢!”但真的到了晚上,彭思佳醒来的第一件事还是睁开眼睑,虽然什么都看不见。摸黑走到客厅里,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地板上没有任何杂物,她可以放心大胆地走。忽然,脚边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蹭了过去,彭思佳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她捂着自己的嘴,往旁边蹭了蹭,一时慌了神,连对熟悉的环境都失去了信任,胡乱挥舞着手臂,摸到墙了迅速将整个身体贴了过去。呜呜呜……什么情况?小腿上还残留着毛发的触感,家里什么时候进了这么大的耗子?mama!我害怕!彭思佳贴着墙,回到自己房间,哆哆嗦嗦爬上床,给自己盖好小被子。床垫上出现了一点动静,似乎是有人坐在了她的床沿上,彭思佳睁着一双瞎眼,声音发颤:“恶恶恶恶鬼散退,我可是会法术的!等下一张符下来,魂飞魄散你可别怪我!”她伸出手在床头柜上摸索着自己的五帝钱,再从枕头底下掏出符纸,虚晃几下:“看见没!”床边的人一动不动,似乎没有把那些东西放在眼里,彭思佳冷静了一点:“是谁?是晨晨吗?”她迅速改口:“不可能,怎么可能是晨晨,晨晨回家了。那,是mama吗?”床边的人眼中有些一言难尽,伸出来掐她的手收了回去。华莎冷哼一声:“你倒是适应得很快。”彭思佳一愣,手里的东西一扔,不管不顾朝着声音的方向扑去,摸到衣服就一把抱住,大哭起来:“你别带我走,成吗?我还没谈过恋爱,我父母健在,可不能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华莎屈起手指在她头上敲了两下:“我什么时候说要带你走了!”彭思佳松开手,一双手无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