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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陈将军,太心急了吧。假意来与我们彪骑镖局联合,结果回去便起兵南下。亏我们帮你分散了将近一半的兵力,到头来你却翻脸不认人。”“丁帮主,有话好说。没必要这么图穷匕见。”陈博涉挥手,让拦在丁朗面前的士兵向后退一步,让出一条道来,“谁叫丁帮主不快点给在下回个话,在下性子急,等不了那么久。”丁朗冷笑了两声,“陈博涉,你可以啊!兔死狗烹,杀鸡儆猴,你倒是熟练得很!”丁朗即使再迟钝,时至今日也应该明白是被陈博涉利用了。可能黑市贩私盐就是陈博涉的主意,目的就是让他吸引富国公的注意,在边境制造混乱,从而吸引富南国的兵力。这么说来,他低头看着被他的刀架上脖子的道人。这个道人怂恿他经营私盐,原来这个道士就是陈博涉的人?难怪那天陈博涉特意往柴房走了几步,就是想把他的人救出去。难怪了,难怪了……难怪这么个江湖小道士居然不卑不亢,无论如何威逼利诱就是不跟着他,原来是陈博涉的人,原来自己一开始就被算计了!丁朗恼羞成怒,将架在云霁脖子上的刀掉了个顺手,刀尖向下,朝着云霁的脖子扎过去。老子被你们当傀儡一样cao纵了这么久,现在居然还被当狗一样的一脚踢开了!妈的!今天就算死也要这个小道士来陪葬!云霁察觉到刀子的冷冽触感,短暂地离开了脖子,随即刀头调转,朝他的颈子刺过来。丁朗是要杀他!趁着刀子转手这一瞬的空档,云霁推开他想逃。但丁朗是何其孔武的人物,只需一只手便把云霁钳制得动弹不得,下一秒,那刀子就要插进他的脖子了。尖锐的痛感迟迟没有落下来。云霁看着丁朗举着刀子的手僵在离他颈部半寸的位置,另一只钳制他的手缓缓松开,随即整个人松开了他,朝后倒去。待他完全倒在地面上的时候,云霁才看到他左胸口插着一支箭,而对面,陈博涉把弓递给了站在身边的副将。是千钧一发之际,陈博涉一箭射中了丁朗的心脏,使得丁朗当即毙命。云霁看着丁朗倒在地上双目怒睁的样子,心里有些发怵。“谢将军救命之恩。”他强迫自己平静下来,装作无事的样子,转身又进到丁朗的屋子里面去翻箱倒柜。哨子不在他的屋子里,有没有可能在暗室里呢?陈博涉站在屋外,盯着道人在屋子里绕来绕去的身影不肯离开。刚才射出的那支箭擦过了小胡子道人的脸颊,但划破了的皮肤竟然丝毫没有出血。是怎么回事?云霁从暗室里面找到了哨子出来的时候,陈博涉依然站在屋外,不可思议地打量着他的脸。瘦长的面颊,细长的眉眼,极其精明的神色,而颧骨的一道并不太深的剑伤,只有皮rou斩开,没有半点血迹。云霁被他的神色搅得有些惊慌,伸手去摸了一下,发现面具颧骨的位置并不平整,可能是出现了裂痕,也可能是被陈博涉刚才那一箭划伤了。“将军为何盯着贫道?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贫道先告辞了。”云霁行了个礼,匆忙掩面走了。——那个道人……总觉得有些古怪。陈博涉仔细想着那位道人的一言一行。先是果决地说不曾见过季先生,而后又镖局里面逡巡了几圈,仿佛在找什么东西,后来被丁朗劫持成了人质,也不见惊慌。最奇怪的是,那支箭划破了他的脸,他的脸上却空有伤口,没有血,也见不到一点儿红。真是太奇怪了。“也不是很奇怪。”芮深听了陈博涉的描述之后,想起了一个传闻,“你听说过赶尸吗?茅山道术的一种,是可以驱动尸体行走的法术。那个道人啊……没准儿就是一具尸体。”“不过尸体可不会说话,那道人可是张口说话了的。”陈博涉回忆。“那就是诈尸?”芮深想了想,“但也不对。诈尸的话,复活的尸体野兽般的乱咬,单凭一口气支撑着生命,气散了便倒下了。那道士说话有理有据,应该不会是个死人。难道是人皮面具?”“人皮面具?”陈博涉听过这个东西,只是像传说一样,从未在世间出现。“跟赶尸一样,也是禁术,但据说戴上人皮面具之后可以改容易貌,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模样。”芮深想了想。“将军,你是怀疑那个道人其实是季先生假扮的吗?”陈博涉点头,又想到了另一件事,便是丁朗的行为也有些古怪。丁朗本来是劫持着道人打算逃出去的,但突然不知为什么就发了狂,准备一刀刺死那个道人。若说他是为了杀人质的话,未免也太快了些。挟持道人逃远了再杀,岂不是更保险?为何突然起了杀意?难不成是特地要在他面前杀死那位道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是不是因为丁朗猜测,他与道人是有联系的?否则丁朗完全不必在他面前杀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而且丁朗曾说他是兔死狗烹,翻脸不认人,也就是说,丁朗知道是被利用了,转而将怒火迁移到了那位道人身上。是发生过什么事情,使得丁朗既能判断出小胡子道人与他的联系,又能惊觉自己是被小胡子道人利用了?陈博涉思来想去,只可能是小胡子道人说服丁朗与宣国这边接应,贩卖私盐的事情。也就是说小胡子道人曾经是替他办事的。能替他办事并且做成这件事,这段时间又不见踪影的,除了季先生还能有谁?想到此,陈博涉急忙出门上马,往彪骑镖局疾驰而去。夜晚静悄悄的,镖局里面的人都被他羁押了,现在空荡荡的,人去楼空。那个道人早已经走了,哪里还有半点影子。陈博涉觉得自己真是被急昏了头,傻透了。只要寻得了一点蛛丝马迹,就恨不得立即握在手中,掘地三尺也要挖出个所以然来。但若是对方诚心不让他认出来,不让他跟过来,不让他束缚着,他又如何能留得住?陈博涉想起那位道人回答他问话的时候,连连回答的“不曾”,“不曾”,“不曾”,似乎是铁了心要切断与季云这个身份的联系。若是他执意要走,恐怕无论如何也是留不住的吗?更何况,如果那位道人真的是季先生假扮的话,那么他随时可以变换另外一副样子,让他认不出。这天高海阔,又该如何寻觅?陈博涉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居然是如此无力。明明如此在意一个人,却不能将他留在身边,甚至连他的痕迹,他的踪影都无处找寻。他走进曾经拘禁着道人的柴房。绳子已经被割断了,扔在地上,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