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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疤是初见陈博涉的时候,为了防止自己失态,他故意打破了茶盏,用瓷碎片在手上深深地划了一道。让那疼痛的感觉去转移他见到陈博涉,便不由自主地泛起的燥热。“幼时顽劣,爬树……不小心划伤的。”云霁随口编了个理由。“这伤口却不像是木刺的划伤。”陈博涉看着那伤口齐整的边缘,“倒像是利器所伤。”“那树上订了铁钉,尖的那一头翘出来,抱着树干滑下来的时候碰到了,就被划了个大口子。”云霁补充道。“那也应该是个纵向的口子,怎么是横的?”陈博涉在行伍中历练多年,对于利器割伤可是了解得很,“而且这伤口也不像是铁器,倒像是……瓷器碎片划伤的。”“……”云霁有些语塞,没想到陈博涉居然这么心细如发且步步紧逼,“可能我记错了吧。”旁边的陆将军看不下去了。这个文舟可是他向陈将军推荐的人,现在这有一茬没一茬地问着,最后总不能得出结论,这个少年是在说谎吧。如果人品受到质疑的话,他这个推荐也是责无旁贷的。他急忙来打圆场,对陈博涉说明道:“他的这个伤已经是旧伤了,射箭比赛那一次伤的是指尖,指尖。”陈博涉伸手覆上了他受伤的指尖,上面的伤疤已经很浅了,但指纹却从中间断裂了,看得出来是受过伤的。“这里的伤……还疼吗?”陆城觉得可能是自己听错了,陈博涉的语气突然变得温柔了起来。之前问话的时候明明还是平常的语气,但在听少年解释不清楚掌心疤痕来历的时候,非但不生气,不追究,反而关心了起来。云霁摇了摇头,“已经好了,不疼了。”陈博涉在云霁掌心和指尖的伤疤上又摩挲了几下。这样温柔的抚摸,如同羽毛掠过云霁的心头,令他的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阵阵涟漪。又握了一阵,大概是想起旁边还站着陆城,陈博涉终于放开了手。云霁缩回手,低下头,变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的面具上也没透露出来。陆城的心里有些忐忑,他是第一次见陈博涉这样追根究底地盘问一个小兵,也是第一次见陈博涉拉着士兵的手,去确认伤口的。总觉得有些不符合主公的身份。第73章捅破(大修)他生怕陈博涉反复摸着伤疤,是想确认伤疤的形状,看文舟是不是说谎,所以当陈博涉放开云霁的时候,他急忙问道:“那这个兵,你还留下吗?”毕竟是他推荐的人,如果不能留下的话,岂不是证明他看走了眼?也间接地证明了他没有识人的本事?所以他格外紧张。“当然要留下。”陈博涉还是温柔的语气,嘴角露出了一丝了然的微笑。“还要留在身边。”——云霁觉得陈博涉是觉察到了什么,特别是当看到他掌心的疤痕的时候,态度显然变化了。变得温柔,变得体贴。连说话的声音也变得绵软了,连看着他的目光也变得胶着了。但蛛丝马迹也仅限于此,这层纸窗户,他没捅破。既然陈博涉不说明白,他也没道理不打自招。反正能在陈博涉身边呆着,看着他。看他忙碌,看他平安,云霁便是高兴的。——见面报备了之后,云霁便开始了侍从的工作。首先是要给陈将军沏茶。他去伙房烧了水,去找茶叶。伙房只有一罐子陈茶,还都是茶梗。“陈将军平日里就喝这个?”他问厨娘。“可不是就喝这个么?”厨娘示意他动作快点,别占着炉灶。当年在邺城的时候,陈博涉喝的可都是西湖龙井、黄山毛峰、信阳毛尖和庐山云雾,还都是当年的,只掐了嫩尖儿的新茶。现在却喝的是这么个糟东西。云霁只觉得一阵阵心疼,想着得去景国一趟,购些好茶来。一边急忙沏好了,给陈博涉端过去。陈博涉正在看兵书,见他近来了,便放下手中的兵书,捧起茶杯来。“我听陆将军说,你学排兵布阵也是学得顶好的。”陈博涉端过茶来,用杯盖撇了撇浮起的茶沫,“那我便考考你……”云霁以为真的是考试,便用心听着。“你说,若是两军相峙于河谷地带,一方比另一方多两万兵力,如何能以少胜多?”云霁想了想,回答道:“兵法有云,通形者,先居高阳,利粮道,以战则利。河谷地带地形通透,滩为浅滩,河为浅水,故而不足以为隘,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抢先占据地势高而向阳的地方,并保持粮道畅通。”“这些都是兵书上的方法。”陈博涉道:“你背出来了,不能算作你的本事。”云霁又道:“兵者一役,战前应备驰车千驷,粮草万石,知彼势力。战中应得地形之利,占据争地。既然河谷地带无险可守,为何不在之前先诱敌深入,使其进入隘地,再断其后路,一举灭之。”陈博涉抿了口茶,笑了笑,“随随便便就说什么事前诱敌,占据地势之险。你知道翠泰岭的隘地在哪里吗?两边通透,谷地绵长,几乎无险可守,如何能占据险塞?”云霁听着自己的回答被陈博涉全盘否定,便有些不服气,多了些好胜的心思。翠泰岭是邑国与前富南国交界的一道地势平缓的山脉,中间有一处河谷地带,浅滩近乎平原,几乎没有什么可以设置埋伏的地点。但一般人不知道的是,这条河到了春天便会涨水。上游的河流冰雪初融,下游的河水结冰未破,所以河水会顺着冻结了的,变窄了的河道,一气全部涌上来,将河谷地带瞬间淹没,变成不易通行的狭长走廊。“若是在翠泰岭作战的话,一定要选择在三月中旬,冰雪初融的时节。只有那个时候,裕河会涨水,河谷地带平缓的浅滩会被淹没,形成隘地,容易围歼。”云霁走到沙盘前比划了一下,又指了两处地点。“这两个地方,最容易形成溃口,如果能诱敌深入到这两处的话,就可以凭借涨水之势,将敌军一分三段,分而狙之。”陈博涉凑过来,听他事无巨细地讲解,脸上浮现了笑意,意味深长地说:“看不出你一个小兵居然能想这么多,陆将军说你机敏,我看……何止是机敏。”云霁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说得太多了,急忙收回手,变成了拘谨模样,“我和我弟弟对行军打仗很感兴趣,没事儿就会讨论一下,所以便想得多了些。”“这样啊。”陈博涉点了点头,似乎很容易就相信了,一副了然的样子。“你明明是香南国人,为什么对邑国的地形那么清楚?”云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