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田装饰 - 耽美小说 - 神棍游记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坊间都传得沸沸扬扬的了,还有哪个百姓不知道时逢是个臭名远播的皇家废人?

皇上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他知道了怎会执意立时逢为太子?

张梁也气得说不出话,只朝使臣作揖表示歉意,道:「望使者大人稍作等候,我与殿下需作最后告别。」然后便抓过时肃的手,硬将他拽进房间。

「张大哥,够了。」时肃甩开张梁,又叹了一口气。

「听着,我会想办法稳住使臣,大不了把他……」张梁做了个斩头的手势,接着说:「你现在准备准备,我先让护卫送你去避避。待我与皇上说清楚,再传信让你回皇城。」

「不……」还未待时肃拒绝,便被张梁一掌劈晕。

这时肃殿下就是不能跟他好好说话,一说只能是把自个儿气个半死,晕了倒是干脆。

张梁传令让卫兵把使臣抓起来关着,又让李伯把黎蕴找来,面对面谈话。黎蕴怯生生地望了将军一眼,只想道将军应该不会为刚才的事而怪罪他才对,因此没有半点头绪将军为何要见他。

「是这样的,小兄弟……唉,你也看见了,时肃殿下生性执拗,听不进去劝。但如今是大难当前!我们可容不得他任性了,我想请你把殿下护送到太原,到时自会有人接应。」

见黎蕴许久未回话,张梁看着他,神色凝重,眼中似有哀求之情。

☆、逃亡路上

「小兄弟若不答应……」张梁把袍摆撩到一旁,作下跪状。

黎蕴马上扶起将军,这才回应:「小人怎敢推搪?只是小人体弱,未能保护殿下,又谈何护送?此等重任,还是交给护卫为好。」

护卫队的人确实体魄壮武功高,但全都是些粗人。方才张梁见黎蕴敢于力劝,谈吐文雅,性子又耿直,便十分欣赏他。他不敢盼黎蕴能在途中有什么作用,但至少陪殿下聊聊天和开导殿下是不成问题了。

何况护卫队……一想到前几天夜里发现的那个给徐运通风报信的人,护卫队也并不那么可信了。

反倒是眼前这小兄弟性情真挚,虽一副外族长相,却不像大jian大恶之人。

算是直觉吧……张梁无由来地很相信这位小兄弟,在这艰难时期也别无他法了。

但幸亏还有护卫队中的李林。

整支护卫队的人都是张梁一个一个从军队里挑来的,多半是见他们体格壮硕,人也机灵。队中成员大部份都入队不久,所以张梁对他们并非如此熟悉,多多少少也不敢相信他们。可李林陪他出生入死多年,在他眼皮底下从一个小伙子变成中青年,这多年情份总归是可以依仗的。

张梁摇了摇头,望着黎蕴那双稍稍有些浅色的眼睛,却还是未向他多作解释,只回答:「你答应下来就好,马车已备好,可随时出发。」

就这样,容不得黎蕴细想事情的经过,他就已经和昏迷过去的时肃殿下同坐在一艘船上,赶水路往太原走。除了他们两个外,当然还有将军的亲信李林大哥一同前往。

将军说走陆路虽快,但太危险,恐怕后面会有追兵,故让他们从水路去云中,顺便到将军熟人那儿补充或换点装备,再定是否转陆路下太原。

而那被将军一掌劈晕的时肃公子,在已经行驶了一半路程的时候才醒过来。他见黎蕴守在自己床前,先是无视,后来发现自己竟身在船上,才慌张地问发生了何事。

黎蕴只好如实相告:「将军大人让小人把公子送到太原百草村,找前丞相范坚。」

时肃听了之后不免一阵心烦,他死都想死了,怎么一群人要拼命救他呢?

「不,我们回去。」

「万万不可!」时肃正欲起身去找船家,黎蕴却急忙拉住他,说:「恕小人无礼,这些天都要得罪公子了。」随后摆出以全身阻拦他的姿势,寸步不让。

时肃哼了声,又坐回了床上,问:「这是为何?」

「公子不可能不知道,使者这次来访有诈。」黎蕴别有深意地瞟了时肃一眼,继续道:「梁王陛下只有两个儿子,再怎么偏爱幼子,也不会对长子痛下杀手,即便要杀,也不至于如此草率。而且听闻近几年陛下身体一直时好时坏,这些天又与时逢公子一同出游……说不定这些都不是陛下的指示呢?」

时肃脸色沉了沉,显然越想越害怕。

小逢真的会趁父皇身体不适,借机控制住他吗?甚至……弒父?

「若是陛下有意立时逢为太子,他下一道圣旨便可,何必大费周章地来九原让公子自裁?若圣旨是真的,时逢是可以名正言顺登位的,他又何必铲除您以称帝?」

是了,黎蕴说的都对,小逢若是不心虚,也不必如此坐不住。

「公子心里肯定都明白,但是您不肯接受兄弟反目的事实,也不想接受陛下或许已经被害,更不愿意担起大梁三千万百姓的性命。您害怕去争夺帝位,害怕争斗一番还是徒劳。您接了诏书,想着一死便能了断,便能痛快,这是一种逃兵的行为,不是您出于对梁王陛下的服从!」

黎蕴蓦地抬头,目光撞进了殿下的视线里,让时肃猛然一抖。

他缓缓开口道:「您只是懦弱。」

时肃不自然地转开视线,被说得一身冷汗全冒出来了。黎蕴字字句句一针见血,无半点错漏,甚至使得他有种错觉,他在黎蕴面前就是□□的。

他又何尝没有想过使者是谁派来的?只是他该如何承认,那就是他的亲弟弟时逢?

「我……」他苦涩地笑了笑,拨了拨随动作垂下来的头发。

他轻声说道:「你说像我这边懦弱,又如何能统治天下?甚至我觉得小逢是比我有能力的,起码他敢作敢为……」

黎蕴冷笑一声,看见时肃这副软弱的模样,昔日对他的敬佩之情也都烟消云散了,说起话来也放开得多,丝毫不怕得罪他。

「两个烂的香梨虽然没什么好比较的,但总要在中间挑一个不那么烂的。殿下是否能统治好天下小人不清楚,但至少您心系国家、心存仁善,这就已经让百姓甘愿服从。可是时逢……当真是不提也罢。」

被讽刺为「不那么烂的香梨」的时肃很大度,脾气没有发作,只苍白地替时逢辩解了句:「小逢还小,只是贪玩。」

黎蕴倒抽一口冷气,这人居然有脸说那比他年长六岁的时逢还小?那他不是还得滚回娘胎多待几年了?

「你爱活不活!只是如果你现在就死了,时逢弒父的事也会算一份在你头上的!」黎蕴真的急了,以前说话的文雅全然不见,已经堪称疯狗喊叫。

他最后再瞪了时肃一眼,见他只木讷地坐在床上,眉头不展,便到船篷外面吹风去了。

黎蕴的话当然不是没有作用的。

时肃一直在想,他真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