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动荡

    满天黄沙深深的嵌入每一个过路人的轮廓，我身着黑振袖樱花暗纹在昏暗光线下隐约显现，下摆刺金花鸟图配着墨红玫瑰色存了一些留白。

    “神女传播福音了，快来，来晚了就没有了！”行人神色狂热的向一个地方聚集。

    “我一定要得到神女的赐福，别挤我！”

    “糜稽，走吧，飞艇已经等着了。”哥哥牵着我的手缓步离去。

    火焰逐渐从人群中升起，人群莫名的喧哗起来，“我先吃！我先来的！”“别踩！这可是神明赐予的。”“我平时最出力，这一块应该是我的！”

    ——“圣女会在夏天里第一场灾殃里拯救583人。”

    我转过头亦步亦趋跟着哥哥的走在漫长的道路上。

    “圣女回归神明了，现在她的血rou可以驱散恶魔。”人群一哄而散开始捡起地上的碎rou。

    “信仰这个东西真好用啊。”哥哥不由得感慨起来，“再荒谬的东西，只要说是神明的旨意就会都合理起来。”

    “他们需要一个神明。”

    来宣泄欲望或寄托苦难，来抹平不安以及走向“真理”。

    我远远眺望着下方的祭坛，地上的血迹并没有被放过，信徒一点点舔舐干净连一点痕迹都不留。

    “这几天我们会路过三个城市，分别是伊拉克，无锡，比特。伊拉克近期有花卉大赛和漫展。无锡快要市长选举了，人很多。至于比特，黑帮之间正在竞争地盘，比较吵杂。”

    “伊拉克吧。对了，我叫你给我买的周边和玩偶你买了吗？”我突然想起之前六月份发售的周边紧张的望向哥哥。

    “当然买了，都放在你房间里了。”哥哥一本正经的回复我。

    “好。”

    ——“不敬神明之人，尸骨无存。”

    剧烈的震动在不远处裂开，地面承受不住爆炸崩裂出无数缝隙，浓厚的烟雾铺天盖地的四散开来。

    “保护二小姐！”身边的女仆惊呼一声就倒地不起。

    我趁着身边人都短暂失神的那一瞬间松掉了哥哥的手，哥哥也很快反应过来但被接踵而至的迷雾混淆了方向。

    “这是神明为大不敬之人降下的神罚！他们虽是人类的躯壳但是灵魂早已被恶魔占据！他不是神明的子民！”话音刚落人群就狂热的冲向爆炸的区域，就算爆炸没有停止身边的人也一个接一个在地上长眠，人群还是不顾一切的向那里簇拥。

    看来库洛洛不是二五仔，我松了一口气在混乱的人群中寻找空隙。

    哥哥处理这些人要半个小时以上，我能选择的最优点就是西索亚教堂，那里在举行节日人流量最多，像我这样小的孩子多的数不胜数。

    太凑巧了，无论是哥哥来的时机还是动机。

    当我脱离人群到了羊肠小道的时候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奶奶拦住了我，“小meimei，你有信仰吗？”

    “没有。”我摇摇头。

    “那你知道苏堤教吗？”她用皱巴的手握住我并领我去教堂。

    “……知道一点。”

    “苏提上帝是真实存在的啊，之前六月份闹饥荒是上帝变化出粮食供我们温饱，不然我这把老骨头早就随着那大太阳去了。”

    “哇，太神奇了。”我捧场的拍起手来。

    “而且苏提上帝确实会给予我们生命，好几个病重的人都在上帝的赐福中好转了呢，他前前后后治愈了大概2000人，真是不可思议的大神力啊。”老奶奶越拽越紧，“要去看看苏提上帝的真理吗？”

    “好的。”于是我跟随她来到了一处小房间，她翻出一本崭新的书籍递给我。

    ——“不要去吃那果子，它会带来地的坍塌！”

    ——“孩子，如果你听吾的话语，该知道冬日的泉水往何处去。”

    老奶奶怕我不识字一个字一个字的朗读过去，我抚摸过每一个粘着墨水味道的字符。

    就这读的五页就有三处被修改，还不是小打小闹的改，原意都不同了。

    “今天教堂好多人啊，是有什么好玩的吗？”

    “不是啊，孩子，今天是难得的新月节，这个节日是上帝用来洗涤人民罪孽的，他们都是来接受赐福的。”

    今天应该是余悦节，用来称赞上帝的伟岸以及公开传福音。

    “原来如此。”我轻轻的把书本合拢，“这么多人上帝忙的过来吗？”

    “呵呵～”她笑得眼睛都找不到了，“不是上帝亲自来啦，是洛克神父代替上帝赐福。”

    “诶？这个清洗罪恶就一天吗，怪不得人这么多。”

    “也不是啦，平时也有机会，一周一次，只是这一次是大规模的。”

    “奶奶，你知道这么多好厉害啊，你是住在这的修女的吗？”

    “是啊，我平时也在这个教会里帮忙的，你要是想学习真理就来找我吧。”

    “好的，谢谢奶奶。”我乖巧的应声，她摸了摸我的头发跟我说她有事情要去忙了，我点点头离开了她的房间。

    刚才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记事本，“三天前上午8点举行了通告，新收625信徒，五天前下午三点进行了活动，救助了32人。六天前教堂清扫，地板些许毁坏……”

    参加聚会的人员名单被压在下面，但我也看了七七八八。

    他们背着我聚会。

    知道这个消息的我没有太难过，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释然。

    这样子一切都解释通了，为何进攻和反扑都如此密集，为何二区沦陷的这么快，为何哥哥来的时机如此巧合。

    …………

    看来我的身份好用，但都在为别人所用。

    都把我当小孩耍。

    我正打算敲发锈的门，门就自动打开了。

    “你来了，大小姐。”库洛洛欲言又止的望着我，偌大的瞳孔反射出凄然水意。

    “别叫我大小姐，库洛洛，你不是一直很想接手那件事情吗？”我拨弄缺了个腿的凳子轻声说道。

    “啊，是的。”他意识到了什么临危正坐起来。

    “我和你说现在的布局吧，你听完之后任然想要的话就随便你。”

    我疲惫的闭上眼睛声若蚊蝇。

    “好。”他连忙拿出纸笔准备好记录。

    清凉的秋风清扫着每一处泥泞的土地，同时库洛洛书桌上的纸也愈来愈多，多到要拿石头压着才能安置。

    “就是这样，我如果再经营下去也只是一个傀儡了。”

    “那你接下来要去干什么？”

    我从未想到他会询问我这个问题，静静的沉思起来。

    “……”我的身体几乎要禁锢住，过了很多我才发现我已经呼吸不畅了。

    “如果不知道要干什么的话，先跟我一块生活吧。”

    我又陷入死寂般的沉默，“我不想参与这些事情了。”

    “只是在我身边而已。”他迎着烈烈秋风抚去掉到我头顶的落叶，“我也想试着照顾你。”

    “那么rou麻干嘛。”我面无表情的拍掉他的手。

    “太好了。”他莫名其妙的傻笑起来，眉目张扬面部舒张带着些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