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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岂会在你家门前闹这么一出?”“若非如此,他又如何能得到送亲的资格?”贺修筠淡淡道,“他不管想要做什么,大可等到婚礼当场在出现。他出现在此地,那便是为我。但凡他为我,我便已知足。”有什么不知足的呢,她想。这个人与她从未有一天兄妹相称过,他却愿意在她明知虚假的出阁之日冒天下之大不韪前来,只为作为兄长送一送她。某一刻她忽然很能够触碰到这位将近十年的合作伙伴的真实想法。他前来,也许正因为他内心和她一样发意识到,无论这场婚礼将要成为什么模样,或许这就是她今生唯一一次出阁的机会了。而那个与她兄妹相称二十年的人呢?他在何处?他为何还不肯出现?他就真的、不上心她到如此地步?*建州城。登楼。整个建州城都一片喜庆的氛围,客栈、酒楼、茶馆,家家张灯结彩,就仿佛登楼谢家的喜事就是建州全城的喜事,就好像数日前还在大街小巷议论这场婚礼中种种阴谋、被依然暗伏在城中各处的凤凰楼凶徒时不时sao扰后愤而前去登楼扔菜叶扔臭鸡蛋的不是他们。登楼更是艳丽之极。四处贴满了大红的喜,昔日凤凰楼所在之地不知何时竟移植了一大片假山,做工精细,浑然天成,就好像凤凰楼从未在此存在过,万言堂与光明塔被卫雪卿与卫飞卿砍倒的牌匾早已挂上全新的,上头尚还系着红绸布,就好像月前那一场尸横遍野的大战从未在此发生过。挂着御赐“天下第一楼”牌匾的登楼主楼之中,此时已被宾客围了半满。虽说宾客从数量上远不及清心小筑辉煌,但细看之下不难发现此刻坐在这座楼里的俱是武林、甚至朝廷之中颇有威望与权势之人。朝中来使共有两人,乍听虽人数甚少,分量却委实不低:两人分别是官居五司十卿之一的中尉卿伯谨然以及六扇门总捕头霍三通。而武林之中,诸大门派世家各个都是人精,除去前些日子在关雎一战中彻底与登楼交恶的少数门派,前往清心小筑贺喜的大多数门派同样也遣了人前来登楼。就如同七大门派之中的东方世家、神行宫等,虽说现任掌门都前去清心小筑道喜,但如今虽退居门派长老江湖声望却更高的东方渺、龙腾等人却亲自前来了登楼。被长生殿丢进登楼又为谢殷所救的南宫世家南宫晓月与千秋门瞿穆北更是亲自领着关雎战中与谢郁多有摩擦的现任掌门南宫秋阳和瞿湘南前来向谢殷赔罪。内里如何且不论,表面委实一片祥和,再友好公平不过。如此氛围里,长街那头终于看见一眼望不到头的迎亲队伍缓缓朝着这方行过来。一时两方锣鼓喧天,当真快要镇翻了半边天。谢殷亲自来到门口迎接。站在他两侧的乃是伯谨然与霍三通。目光随他看向声势惊人的迎亲队伍以及两侧堵得水泄不通的人群,霍三通不由叹道:“不然怎么说谢楼主厉害呢,你在此妄自菲薄,你爱子成婚却要赶上了……”他想说这婚事阵仗快赶上了帝王之子的做派,但他身为朝廷命官,自然知道有些话决不能说出口。伯谨然别有意味看一眼谢殷:“这场婚事于楼主有百利而无一害,楼主可想清楚了,当真就要白白放过这与贺庄主结成牢不可破盟友的机会?”谢殷微微一笑:“我若抓住了这个机会,岂不是要令二位白跑这一趟?”三人相视一笑。迎亲队伍越走越近,这三人却仿佛谁也没将这场轰动整个武林、引起两座城池全城百姓围观的婚礼丝毫放在心上。(今天又没改,更新也很少,平安夜嘛要出去浪~大家都懂的……我会补偿的,么么哒~)第91章成败不妨一战罢(二)队伍愈近,谢殷原本眼神带笑看向送亲队最前列的贺春秋与卫君歆,待看见卫君歆身侧之人,却不由一愣,目中笑意随之一点点全敛下去。也好。他在心头冷冷道,省了他一个一个再去揪出来的功夫。而街道两旁围观之人得知队伍打头竟是贺春秋夫妇,这时便又引起一阵轰动。毕竟谁也未想到贺春秋竟会亲自前来,贺春秋往日来登楼次数自然不少,可如此公然出现在建州城中,当真还是头一回。当下“拜见财神爷”的声音几乎要将锣鼓喧天的架势给压下去。到登楼门口,贺春秋等人当先下马,与门口众人一一见礼,人群中识得卫雪卿之人虽不知他为何会混在队列之中,却也明白这当口绝非问罪动武的好时机,不少登楼之人目中尽是怒火,却还是生生忍下来,各自都将头转到半边去,只作不见。只是登楼之人固然识得大体,一见卫雪卿而被怒火冲昏头脑的自然也大有人在。一片喜庆之中谢郁正扶着凤冠霞帔的新嫁娘行下马车,便见一道剑光十分不合时宜的划开这喜幕,怒气腾腾朝着卫雪卿刺去。大喜之日见了凶光,稍后更有可能见到血光,这可使得?当然使不得。谢殷、贺春秋等人并未出手。卫雪卿站在原地,更是未曾稍避。动手之人乃是千秋门现任门主瞿湘南。阻拦之人乃是千秋门前任门主瞿穆北。一对父子,挡在天下第一楼与天下第一庄的即将拜堂的未婚夫妻面前拔剑相向。“父亲你疯了么?”瞿湘南面目难以置信瞪视瞿穆北,“你忘了是谁将你和师弟师妹们抓去受尽苦楚?你忘了是谁害得你险些丢了性命?”“你才是疯了!”瞿穆北轻斥道,“还不收回你的剑!无论何事都等过完今日再说!”“可是……”瞿湘南上前一步,还要再说,却被瞿穆北厉声喝道:“收剑!”瞿湘南到底惧怕父亲威势,余光又注意到周围登楼之人各自面色不善,只得愤愤不平收了剑,却还满怀怒气注视卫雪卿道:“你这魔头!你怎会出现在此?”卫雪卿从善如流道:“受我至交好友卫飞卿之托,代替他前来参加他meimei的婚礼。”“好哇!”瞿湘南大叫道,“果然那卫飞卿心术不正,不但与关雎那杀人窝扯不清关系,竟还与你这魔头也有交情!”他这话出口,便见原就面色不好的瞿穆北这时候脸色更为难看,其中竟似还掺杂了两分恐慌之色,当下强压着他往前两步行到贺春秋面前,勉强朝贺春秋抱拳笑道:“犬子无状,实是小人教导无方,还请庄主见谅。”“无妨。”贺春秋微微一笑,“原是小儿太过任性,得罪之处,尚请担待。”瞿穆北连连摆手,眼见除了双方客人,适才他与瞿湘南一番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