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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淹没在雾中。走了数步,雾便消散了。洛自醉回身望了望被浓雾遮盖住的断崖飞瀑,低声道:“这种时候就别逞强了,我带你回行宫休息罢。”今早他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发觉自己身上竟压着一个人。惊讶之余,仔细打量,竟是受了伤的重霂。本想劝他在他殿中歇息几天,他却坚持要回圣宫。无奈之下,他只得早早地带他到了圣宫,幸而没有被人发现。不过——最初他竟然去了云王府,可见还是信任着无极。而无极也不计前嫌,给他解了毒包了伤口。两人的关系应该没有他们所声称的那么恶劣罢。想到这些,洛自醉不免有些欣慰。重霂扭曲着脸,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勉强压抑着喘息声:“四公子……这半日,可发现……哪个身上带伤?”“果然,第一个要怀疑的便是圣宫。”受了那么重的伤,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地走动了这么久,开始还以为是他的痛觉太迟钝,如今看来不过是能忍罢了。洛自醉轻叹,伸手将他抱起来,“每个人都走得匆匆忙忙,看不出来。如果那人真在圣宫中,忍耐力一定和你不相上下。”重霂涨红了脸,挣扎起来。洛自醉完全忽略了他的动作,挑了条人迹罕见的小道前行。重霂还想继续反抗,但毕竟腹部剧痛,无法使力,浑身僵了好半晌,只得认输。小道曲曲折折,似乎没有尽头。洛自醉的步伐仍然十分轻快。横竖也没什么事,就算带着重霂回行宫,大概也无人发觉罢。重霂仿佛瞧出他的心思一般,低低道:“我……必须陪着师父。”“现下折去广场么?且不说来不及,求血仪式你也不能参加罢。”“就算……如此,也……”“你放心,闵衍国师不会发现的。你方才自若得很,即便走了,他也只会当成你又出去调查了。”重霂别过脸,喃喃道:“四公子是不知道他的可怕之处……”“我确实不知。不过,受伤一事情有可原,他再不通情理也不会随意责罚罢。”“半岁……半岁……”“什么?”重霂立刻抿紧了嘴唇,面上的血色已退得一干二净。洛自醉正待要问清楚——“洛四弟。”远远飘来一个淡淡的声音。循声望去,正是黎唯。他身着青色外袍,长发仅以一根白色丝带系着,一如既往的淡雅出尘,却又与在宫里时迥然不同。究竟是何处不同,洛自醉一时也不甚清楚,目光却是再也转不开了。“黎五哥怎么在这里?”“我正想问你,为何到这等偏僻处来了?”黎唯的视线落到重霂身上,立即伸手给他诊脉。洛自醉仔细瞧了瞧周围的景色,这才发觉有些异样,不禁苦笑道:“看来是落入阵中了,我竟未能察觉。”“是想和重霂一同回行宫么?”“他伤得太重了,恐怕这些时日都不能帮忙了。”“银发人体质异于常人,休养些日子就没有大碍了。我正巧要出去,不如由我带着他罢。”“也好。”大约明白反抗也无济于事,重霂索性合上了眼。黎唯接过他,轻点双足便腾空飘了起来,转眼间便消失在翠林中。洛自醉随意挑了条小道继续前行,不多时便回到广场边的长廊里。将手中的食盒交给了路过的修行者后,他朝广场中望了一眼。四位国师都已在祭台上坐定,俱是自然而然的模样,仿佛这不过是普通的打坐而已。然而,七月的金乌当头,早已是酷暑难耐,更遑论再加上祭台周围数十个大鼎中的熊熊烈火所散发出的热度了——这种场面,仅是看着,就令远处的洛自醉觉得难以忍受。火焰愈来愈高,广场上的空气仿佛都要融化了。热浪一波波涌过来,洛自醉已无心再看,匆匆折回宫殿深处。直到瞧见湖边的小凉亭,他才放缓了步子。徐徐凉风拂来,驱散了残留着的炙烤般的感觉。洛自醉不由得放松了些,含着笑走入亭内。正拈着棋子的后亟琰抬首瞧了瞧他,笑道:“怎么费了这么长时间?”“出了雾阵后,不慎迷路了。”一旁捧着棋谱的皇戬奇道:“不是还有重霂小儿么?没跟太傅去么?”就年纪而言,他唤重霂‘小儿’还真是奇怪——就算后亟琰也比重霂年纪小。洛自醉摇了摇首,在石凳上坐下来:“去倒是去了,正要回来时遇见了黎五哥,他便随着调查去了。”顶替他当后亟琰对手的摇曳轻轻笑了笑,温温道:“他们都这么忙,我却在此与陛下对弈,实在愧疚。桓王殿下可知他们去了何处?”“只说去外城走一走。既然一时也找不着,摇曳尊者就陪着陛下走完这局棋罢。”洛自醉笑着权衡棋盘上的走势——胜负已分,也费不了多少时间了。后亟琰的棋艺固然厉害,摇曳却已臻高深莫测的境界。况且,单就下棋的经验而言,他便敌不过罢。清宁陛下仍旧笑盈盈地,好似并不在乎一局棋的输赢。不过,毫无疑问,回溪豫后,宫里必将掀起棋潮。反观摇曳,依然温和从容,性格与凌厉的棋风完全不相似。曾经听人提到,棋风便是人隐藏着的性格,也不知是真是假。若是真的,摇曳尊者可真是失了修行者的平常心了。想到此,洛自醉心中笑叹:他这番感想实在有些莫名,也十分失礼。身为了时国师的得意弟子,温婉秀丽、聪慧玲珑的摇曳尊者早已名扬天下。据传,四位国师寻觅弟子已久,久寻不获,几乎断了收徒的念头,直到两百年前她出世,拜在了时国师门下,其他三位才有了希望。与重霂相比,她似乎更贴近传闻一些。毕竟,甫出生便是银发,一开始就是被神选中的人。然,若只论相貌,她也不过是一位十几岁的少女而已,阅历却是他们的十倍,城府大概也不浅。忽觉这么盯着别人看有些不合礼仪,洛自醉将注意力移回棋盘上。后亟琰仍全神贯注地试图找出一条活路,摇曳则依旧柔柔地笑着,瞅了两位观棋者一眼。其中一位显然并不在乎这局棋,闲闲地翻着书页:“太傅,这棋谱好难解。”“可不是难解,所以我才带来消磨时间。”“连朕都一时看不透这些珍珑,小书童可找了本好书。”“陛下喜欢么?那就带回溪豫去罢。”“君子不夺人所好。”“那还不容易。太傅留下原本,我替陛下誊抄一本便可。”垂死挣扎失败,谈笑之间,已然了局。摇曳起身告辞,翩翩远去。洛自醉望着她纤细的背影,好半晌才拉回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