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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墙里爬出来的一截枯黄藤蔓轻声呢喃,“找了这么些年,线索断了又不是头一回。”“少东家,我建议你去见一见陈轩。”林海突然说,“或许……会有新的发现。”他听出对方话里有话:“你认识陈轩?”林海的神情微妙地僵住一瞬,继而恢复了原本的淡然:“都在南京做事,抬头不见低头见。”季达明在门外站了会儿,怕冻着伊默,没有细问,直接在宅院里住了下来。他也没让林海留太多下人,只要了个又聋又哑的管家。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是低调点好。伊默一直睡到夕阳西下,醒了以后趴在被褥上找季达明。季达明坐在一旁,余光瞥见被子里拱起的小包,忍不住笑起来:“醒了?”“达明……”伊默掀开被子,茫然地环顾四周,“婶婶呢?”“咱们在南京,哪里有婶婶?”他走过去摸伊默的手,“冷不冷?”“冷。”伊默清醒了些,钻到季达明怀里打哈欠,“对,咱们来南京了。”“晚上想吃什么?”“随便。”伊默不挑,趴在他肩头往窗外望。院子里没有银杏树,但有满墙枯萎的爬山虎。“达明。”伊默抱住他的脖子,雀跃地直起身,“我喜欢这里。”“比家里好?”季达明用被子把伊默裹住。“不是好不好的问题。”伊默歪着头思索,“是……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季达明觉得伊默在动歪心思。“歇歇吧。”他泼凉水,“在船上天天胡闹,后头不疼?”季达明先前的设想没错,他俩不能睡一床被子,再好的定力也能烧得精光。伊默不服气地嘀咕:“达明,我说了好多遍,我小呢,忍不住。”“忍不住也得给我忍着。”季达明气恼地咬伊默的嘴角,“天天胡闹,谁吃得消?”“达明,你是不是腰疼?”季达明嘴角一抽,把伊默按在床上:“小默,不是我腰疼,是你肿了。”伊默眨了眨眼睛:“那就温柔一点。”“做不到。”他托着伊默的后颈,没好气地抱怨,“温柔的时候你会闹。”闹得不可开交,被欺负狠了才消停。伊默摸了摸鼻子,心虚地辩驳:“所以说我小嘛,你要让着我。”季达明无可奈何地和伊默在床上腻歪了一会儿,天彻底黑下来才出门找吃的。林海把车留给了他们。“达明,灯笼。”伊默拽着他的手不肯出卧房的门。季达明没找着灯笼:“外头比不上家里,什么都没有。”伊默很生气,踹了踹地上的雪堆:“那你抱我。”“有灯笼我也抱。”季达明把人抱起来,“我问过医生,你的眼睛能好的,不挨饿,营养跟上来就能慢慢看见了。”伊默晃着腿装没听见。“不想看见?”他拍伊默的屁股。“无所谓。”伊默哼哼唧唧地嘀咕,“达明就是我的眼睛。”明明是个没什么感情经验的笨狐狸,说起情话来,把大尾巴狼哄得一愣一愣的。院前飘着猩红的灯火,管家举着灯笼侯着。“多谢。”季达明知道对方听不见,所以放下伊默以后用手比划了几下。管家将灯笼递上来,慢吞吞地回屋了。伊默举着灯笼往车边跑,钻进去之前把蜡烛吹熄了:“达明,我想吃馄饨!”“刚刚不是说随便吗?”季达明戴上手套,揶揄道,“就会使唤我。”“谁叫你那么好?”伊默趴在椅背上亲他的耳朵。“好,咱们去吃馄饨。”季达明立刻答允,任劳任怨地开车找饭馆。南京的夜市比天津热闹,他们的车开到秦淮河边时就走不动了,伊默兴奋地拎着灯笼,扯住季达明的衣袖乱跑。“小心些。”他怕伊默摔倒,牢牢攥着对方的手。两岸灯火阑珊,深浅不一的橙红色光影在夜色中闪烁,像升腾的火星,又像坠落的星辰。河水比街市还要耀眼,游船划破水面的倒影,驶入璀璨的银河。“达明,有冰糖葫芦!”伊默看得眼花缭乱,“还有糖人!”季达明光顾着帮伊默扶帽子,系围脖,根本无暇顾及夜市里有什么。“咦?”伊默忽然停下脚步,“达明,达明!”季达明握住掌心里乱动的手指头:“怎么了?”“顾家的饭馆。”伊默指给他看。还真是顾家的饭馆,牌匾下有一个大大的“顾”字。“走吧。”他忍不住笑起来,“在南京遇见他家的店也是缘分。”“馄饨,馄饨!”伊默心里只惦记着馄饨。一样的风格,一样的格局布置,就算牌匾下没有“顾”字,季达明也能一眼认出来这是顾家开的饭馆。他点了馄饨,外加两块rou松烧饼,伊默趴在桌子上玩筷子,饿得眼冒金星。纸窗外就是秦淮河,潺潺流水不绝于耳,夹杂其中的还有柔软的歌喉。“达明,和天津不一样。”伊默蔫搭搭地跑到他怀里坐着。小狐狸一饿就浑身发软,瘫在大尾巴狼怀里哼哼。“改天带你去听戏。”季达明也侧耳倾听,觉得气氛被婉转的戏腔勾出几分旖旎。伊默不为所动,抓着筷子眼巴巴地等馄饨。他叹了口气,把心里乱七八糟的念头挥去了。南京的虾皮小馄饨很有名,端上来的时候他俩齐刷刷深吸了一口气。香,真香。伊默拿着筷子迫不及待地搅了搅,把粘在筷子尖上的一个虾皮舔进嘴里,继而不顾烫,喝了一大口汤。馄饨汤里干净得连根紫菜丝儿都没有,但姜黄色的汤汁异常鲜美,伊默舀了个小馄饨到汤匙里,吹凉以后嗷呜一口咬下去,欢喜得直晃腿。“好吃吗?”季达明明知故问。伊默点头如捣蒜:“达明,你也吃。”他托着下巴看伊默吃。伊默吃完一个,他从自己碗里舀过去一个。伊默傻乎乎的,没发现季达明的小动作。“达明……”伊默嘴里含着馄饨,“特别香,就是有点辣。”“辣?”季达明吃了一口,热滚滚的汤汁在口腔里烧成一团火,“你少吃点,小心晚上胃疼。”他有些后悔给伊默馄饨了。“没事儿。”伊默用脚尖蹭蹭季达明的脚踝,“很久都没疼过了。”“不成,我去给倒水。”他不放心,起身去找店小二倒茶。伊默埋头吃了会儿,没有季达明在身旁难免坐立不安,于是搁下筷子趴在门缝上往外瞧。晚上七八点正是饭馆里人多的时候,伊默费力地辨认季达明的身影,某一瞬间眼睛忽然亮了:“达明,达明!”那人穿着湖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