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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扁峰望了眼油灯,叹息道:“人死灯灭。有些事情莫要太执着了。”樊霁景身体微震,张口似欲反驳,但目光触及那双洞悉世情的琥珀色眼眸时,话被硬生生地咽了下去,轻声道:“多谢师叔教诲。”“得饶人处且饶人。”扁峰说了一句别有深意的话,轻轻挥手道:“你去吧。”樊霁景又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倒退着出来。花淮秀见他掩上门,与他一同走出五六丈之后,才压低声音问道:“如何?”樊霁景摇头道:“师叔也不知凶手是谁。”花淮秀失望道:“一点线索都没有?”“师叔闭关这么多年,我们还是莫要用这些事情来惊扰他老人家。”花淮秀此刻有些饿过头,也不觉得腹中空空难受,心思又重新活络起来道:“既然案子没线索,你便抽空想想你我之事?”樊霁景一惊,脸像火烧云一样,红光从颈项一路往上蔓延。真相未明(二)花淮秀逗趣道:“你这样子,倒像我在调戏良家妇女。”“表哥。”樊霁景支支吾吾道,“你莫要这样子。”“这样子?”花淮秀倒是被他的反应激起了兴趣,不由上前一步,像登徒子般轻挑了下他的下巴道,“还是这样子?”樊霁景抬起头,一双眼睛竟然闪烁几许水光,配上那张大红脸,仿佛水灵灵的红苹果,着实可爱至极。花淮秀觉得自己胸口被撞了一下,几乎想扑过去大咬一口。樊霁景突然转头看向来路道:“有人来了。表哥。”花淮秀不自在地挪开目光道:“你我都穿着衣服,怕什么人来?”樊霁景低下头,看看他鞋尖和自己鞋尖的距离,然后退后两步道:“你站得太近了。”“你我都是男子,何须避嫌?”花淮秀无辜地看着他。樊霁景讷讷道:“可是你刚刚……”“刚刚如何?”花淮秀故作邪恶地挑了挑眉。樊霁景脸色突然一正,转过身去。来路,一个九华派弟子正匆匆赶来。花淮秀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他们刚才也算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他竟然这么远就听到对方的脚步声?九华派弟子走到近前,恭敬道:“樊师兄,师父有请。”樊霁景认出他是宋柏林门下,连忙道了声谢,跟着他朝后宅走去。花淮秀虽然恼怒那个弟子不识相,打断好事,但心中仍不住对宋柏林的打算生出几分好奇之心,便一路跟在他们身后。到后宅大堂,便见宋柏林、吴常博、关醒、朱辽大、上官叮咛和施继忠等人都在座。宋柏林见他与花淮秀进来,原本就阴沉的脸色又黑了几分,“花公子。我们要谈的是九华派内务,还请回避。”其实花淮秀早在远处看到这番阵仗,便有预感要谈之事恐怕非同寻常,只是不想他竟然说的这样直接。他虽然心高气傲,但也知门派内务最忌讳旁人在场,因此拱了拱手,便转身回房。他走后,樊霁景在施继忠身边落座。宋柏林见众人都看着自己,缓缓道:“师兄的遗体不能再存放下去了。”众人面面相觑,各自低头不语。身体恶臭已经渐渐从灵堂弥漫开来。给尸体下葬是悬在人人心头的一句话,但是谁都不敢先提出来。毕竟杀步楼廉的凶手还逍遥法外,现在将他下葬,就是让他死不瞑目。吴常博沉吟道:“还是缓一缓吧?毕竟凶手还没有找到。”“来不及了。”宋柏林说着,从袖中抽出一封信来,“龙须派送来书信,说要我们联合起来对付魔教。”吴常博皱眉道:“魔教回睥睨山之后一直安分守己,并未有劣迹流传于江湖啊?而且前阵子它不是还给朝廷围剿了么?怎的又要联合起来对付?”宋柏林道:“江湖中事哪里有对错可分,不过立场不同。之前魔教扩张生意,惹得不少门派怨声载道。如今它遭遇朝廷围剿,实力大不如前。那些门派自然要赶着来打落水狗。”吴常博道:“我们九华派向来自给自足,与我们有何关系?”宋柏林意味深长道:“有没有关系,不是你我说的算的,要掌门来说。”“掌门?掌门师兄不是已经……”吴常博微微一怔道,“你想李代桃僵?”宋柏林道:“李代桃僵是旁门左道,非解决之道。”吴常博听他说自己的猜测是旁门左道,心中不悦,冷哼道:“那你有什么好提议?”宋柏林道:“人生谁无死?掌门之位交替本是人之常情。”吴常博道:“但是杀掌门的凶手还没有抓到!”“只要我们不说,谁知道掌门是遇害?”宋柏林冷冷地看着他。吴常博皱眉道:“你看我作甚?”“没什么,只担心有些人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吴常博勃然大怒道:“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我一天到晚就在九华山上下晃悠,我要对谁管住自己的嘴巴?”他的气话倒是让宋柏林放下心来,“嗯。记得别出九华山。”“你……”吴常博刚想反驳,宋柏林却已经将脸撇向了关醒。“你是本门大弟子,掌门师兄的后事便交由你处理。”关醒起身恭敬道:“是。”朱辽大望了他一眼,眼中颇有不甘。宋柏林又问樊霁景道:“案子可有眉目?”樊霁景颓然地摇摇头。关醒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吴常博终于抓到机会,讥嘲道:“一个月的时限未至,你这样着急做什么?”宋柏林道:“早日查出凶手,也可早日找到掌门即位人选。”“你这话……”吴常博眼睛往关醒一撇,嘴角动了动,未再说下去。宋柏林一扫堂上诸人道:“如今门中出了这样大的变故,你们都要打起精神才好。”“是。”众人应和。樊霁景从大堂出来,便见花淮秀背靠墙壁,一手捧着烤鸡,一手拿着筷子,一点点地撕着吃。看他的速度,显然饿极,但看他的动作,却又优雅如行云流水。花淮秀见他盯着自己的烤鸡,笑道:“趁你师叔们不在,拿个烤鸡未算是偷吧?”樊霁景道:“你空腹吃鸡不怕油腻?”“总比饿死强。”他眼睛往后一瞄,关醒、朱辽大等人都依次出来。这是通往乐意居的必经之路。虽然宋柏林与他们表面上休兵,但谁心里头都知道这是暂时的。若樊霁景找不到凶手,或者他找到的凶手是双方中任何一个人,那么战火依然会燃起。朱辽大走过来,拍了拍樊霁景的肩膀道:“查找凶手之事还要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