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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倒错,开!”掌心聚起的蓝色光团被她猛地击于地下,霎时间狂风乍起,地面顷刻间结起的幽蓝光阵照得她苍白的脸庞美得像神话里最仁善的神女,她剧烈地咳着血,却倾注全力打出法咒,咒术之力在一瞬间震向整栋楼房,以凡人之眼虽不能看,但在外面的狄峻却瞬间变了颜色——“我的天,她疯了,洋葱她把魔力全部激了出来,在和神火相抗!”狄峻遥遥看着瞬间贯彻了整栋楼的魔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钱包听得似懂非懂,急着问:“什么?她……她在和神火相抗?她想要干什么?”“废话!这还不明显吗?灭火!”狄峻紧紧盯着那片火海,“神火以人力是不可能熄灭的,她在以自身法力解除这火焰带有的神息,把天火变为普通的大火!”“可她……可她不是魔吗?她这又是为了什么?”“……”狄峻这次却没有再说话,他又兀自看了那火海几秒钟,忽然转身一把拽过钱包,说,“她这样大肆地爆发魔族法力,这里很快就会有魔族的探子赶来的,太危险了。快走吧。”钱包蓦地抬起头来:“什么意思?你想丢下她不管?”“否则还能怎么样!她疯了难道你跟着她一起疯?!”狄峻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洋葱她看见这场神火的时候,那种表情你又不是没有看见!她认识这场大火的始作俑者,并且他们之间注定有一场宿命之战,你一个凡人能做得了什么?!”“那你呢?你至少不是凡人,你就不能帮得上她什么吗?”狄峻咬着嘴唇摇了摇头:“……已经不可能了,洋葱现在是在用她所有的魔力控制了这栋楼,除非她自己愿意,否则谁都不可能从外面突破进去。”“她……她想要自寻死路?”“或许是她想了解她多年以来未曾了结的宿愿呢?”狄峻轻声说。很久很久之前,守在前尘石边窥尽悲欢离合的他,也曾看过一个故事。那时天神伏羲刚刚率众神仙离凡世而去,天宫初建,诸事未定,六界间的私斗征伐仍然时时发生,神界虽然实力最为强盛,但初结缔盟约的妖魔二界兵锋正盛,率军犯境之事更是时有发生,宗政清绝作为勾陈坐下的首席剑神,自然免不去征战杀伐之责。初时神界局势不稳,所做的也不过是将逼犯到神域的邪魔屏退,后来一切逐渐步入正轨,神界便开始准备魔界,逆转攻守局势。宗政清绝便是被钦选中的前锋,然而魔界并不是一个固定的领域,它藏于地底,枢纽时常变动,因而宗政不得不借道人间。虽然在天上算来,日子也不过就是十年半载,然而人间却是韶华易逝,那时人间正值秦末,伏羲派神女广舒下界,请求借兵道于巫山。巫山神女并不是虚传,当年神界与人间的枢纽的确就是这一脉云蒸霞蔚的神山,所有下界的天神都必须由巫山上的神道而下,过人界之门,这样才算是遵守了人界的规定。人界之门的护门人是个年轻而放荡的修仙人,虽然饱读诗书,但本性顽劣不羁。平日里闲下来就爱去附近的村落里干一些招猫逗狗的事情。伏羲多次派神官前往交涉,此人不是在掏腾些匪夷所思的玩艺儿,就是在无所事事游手好闲,要不干脆挺尸床上,装死。伏羲派去的神官屡屡不得与护门人相见,记不清第几次无功而返之后,伏羲愠怒了。“不过是区区一个护门人,倒是狂的没了边际。我神界若是不经巫山神道,亦是可以往来人间自如自在,如今循规蹈矩,不过为表尺寸敬意,他却是得了乐趣,端起架子来了!”他看了一眼铩羽而归的神官,那神官在阶下长跪不起,伏羲不由地心里窜出些毛刺刺的厌倦来。放眼望去云雾缭散的天宫御庭,众神低眉敛目,清清静静。“再派一次神官交涉,此次若人界再不识抬举,我等便绕开巫山神道,避开人界之门,引军借道,无需顾忌!”顿了顿,伏羲抬起眼帘瞧向阶下,“这是最后一次……”他说着,目光凛冽一一扫过众神端庄自敛的面庞,最后在勾陈之后漠然而立的那个白衣剑神身上停住。“宗政清绝。”他盯着他,念出他的名字。宗政出列,在众神之神面前竟也是堪堪自若,眉目肃冷,淡漠地应了声:“在。”“这个任务就落给你了,另派神女广舒与你同往,七日之后无论成功与否,回天庭复命。”广舒是与宗政走的最近的神女,但与其说是走的近,不如说是广舒一直在不嫌厌倦地跟着宗政跑前跑后,再加上她极善疗伤之术,而宗政过的是兵戟相向的日子,就算再是强大,征伐中也总有受伤的时候。久而久之,宗政虽然不说,但对这个一直在他身边默默照料她的神女终究是心生出些微默的,与别不同的好感来。广舒虽为神女,但性情不似其他天神这般沉冷无波,与宗政一同前往巫山神道的路上,她就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不停地和不冰山似的宗政絮叨。“宗政,你说我们这样三天两头的与魔族缠斗,也不管六界平衡之事,是不是糟糕透了?”“你的父神又是主掌杀伐的,这样一来二去,本该仁善的神却天天刀锋舔血,神性泯灭,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喂,宗政,打完这场就别打了罢,我在一边看着都觉得厌倦了,真的。”“喂,宗政?你有在听吗宗政?”宗政淡淡地御风而行,不去打断她,也不去接她的话茬,谁都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听进去多少。他们来到巫山山脚的时候,那里正是四月芳菲,满树桃花开到荼靡,幽深的石子小径铺满了淡粉清香。有个衣衫雪青的男人立在花树下,一头墨黑松散的长发松松在肩侧笼着,听到脚步声,他懒懒散散漫不经心地侧过脸来,眉梢眼角皆是澹然然松散戏谑的笑。“哎呀呀,两位神官远道而来,在下却无粗茶淡饭以招待,真是怠慢了,怠慢了~”可是他的笑容里毫无愧疚之意,说着怠慢的时候,目光却三心二意地追逐着翩跹而过的一只蝴蝶而去。“你就是人界的护门人?”广舒挑起眉,“怎么称呼?”男人倒是真心苦思冥想了一番,这才颇有些遗憾地说:“二位神官,真是对不住,在下一个人的逍遥日子过惯了,平日里竟也听不到旁人称呼在下,久而久之,竟把父母赐的姓名给忘的干净了。”这番话说的简直是匪夷所思,也无怪宗政错愕地睁大眼睛:“你——”随即感到失态,神情又恢复了先前的冰冷,颇有些不自在地一挥衣袖,漠然道:“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