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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面子找来撑场面的朋友主持厨房的工作,恐怕店都要暂时关掉了。日日劳累便没怎么去运动的小厨子抵抗力变得十分低下,跑去医院输了几天液后,不仅没有痊愈,反而发展为慢性支气管炎,整天倒在屋子里咳个不停。这让稍微好转的黄莉很郁闷,给他煮了清咽的汤水端过去道:“要不然还是去住院吧,万一拖严重了,那我可真是罪孽深重。”裹着被子看书的周舟摇头:“不至于啦,要不是生病了不好进厨房污染,我都可以做菜了。”“少逞强。”黄莉调好电炉的温度:“把汤喝了再好好睡一觉,可真别再着凉。”周舟朝她笑。黄莉问:“你傻乐什么?”“莉姐,要是你真是我jiejie就好啦。”周舟忍不住道:“比我亲哥哥好多了。”“傻样儿。”黄莉比他大十多岁,忍不住伸手拍了下小厨子的头,走出卧房后道:“早点休息。”周舟颔首,合上手中的书。江医生寄来的果然和他本人一样,十分难懂啊。很努力想要变的有文化的小厨子深叹了口气,像个破掉的玩偶似的,难受地倒在了床褥上面。——夜深人静,病中的人自然而然睡得很沉。走廊行李箱滚动的声音和悉悉索索的交谈完全没有唤醒周舟,直到一只温热的大手附在他的额头上,才叫他懵懵地睁开了眼睛。江皓的轮廓在月色中很模糊。周舟以为自己在做奇怪的梦,直到发现他开始研究丢在榻榻米上的药盒,才恍然地挣扎坐起:“你、你怎么在这儿?!”“放国庆假,听说你的病一直没好,就来看看。”江皓回答得理所当然。周舟想要赶他走,却又狼狈地咳嗽个不停。“安心,我定了酒店,给你打一针就走。”江皓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一次性的针头和玻璃药瓶:“这是新药,我看过你的化验报告,应该效果不错。”周舟捂着嘴巴、张大疑惑的眼睛。“是黄莉给我看的。”江皓问:“难道你想这么一直咳下去吗?”无论如何,他专业的医学知识都靠的住,周舟在犹豫中卷起了袖子。“要肌rou注射。”江皓淡淡失笑:“趴下。”周舟立刻尴尬地捂住屁股:“那我不打了。”“还有什么地方我没看过?难道我会占病人便宜?”江皓一边反问,一边熟练地打开药瓶,把透明的药液吸进针管:“可能会痛。”大家都对医生有敬畏之心,周舟也不例外。他闻到药味、看到闪亮的针头,便莫名其妙地产生犹豫。趁此机会,江皓抬手便把小厨子按倒在被子上,稍微拽下他的睡裤,在皮肤上消毒过后,毫不犹豫地扎了进去。果不其然的疼痛取代了周舟的羞耻心,他很怂地抓住枕头,满脸纠结地怂到发抖。大约过了十秒,江皓才完成注射,却瞬间食言,俯身拥抱住小厨子说:“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整个身体都被温暖笼罩的亲密让周舟不安起来,小声抗拒:“关你什么事?”江皓淡笑,亲了亲他柔软又凌乱的短发,松手起身:“好了,我要回酒店了,明早应该会有好转。”周舟被这还带着睡意的夜晚搞得懵逼,又因大美男那副笃定自己还喜欢他、会原谅他的态度而有些郁闷。可事实呢?逼迫自己就像与蒋司绝交那样决绝啊……又似乎做不到。正在走神的功夫,江皓已经关掉小夜灯,守信地离开了。周舟趴在原处,看到他留在榻榻米上的药和从外面打包的清火茶,不禁重新抱住枕头,失去了谨慎思索的能力。☆、第51章出国在外,治病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无论小厨子怎么纠结不愿见江皓,都不可否认,大美男的出现很快就让他缠绵的感冒并发症开始好转,而且还顺带帮着餐厅里其他病倒的员工义务治疗,惹得那些可爱的服务员特别热情,找了各种借口围着他团团转。十月二号那日,黄莉又见大家全围在个卧室门口,兴致勃勃地瞧着江皓给一个妹子输液,不禁不过恨铁不成钢地用日语驱赶:“有什么好看,这位是周舟的备胎,有你们什么事?工作太清闲吗?”在院子里挖萝卜的周舟听到了,不禁抬头无语。“怎么了,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上次来了个备胎一号,这回又来了二号,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三四五号?周小厨真是受欢迎呀。”黄莉把手下都赶走后,自己也哼哼着走了。对这状况,周舟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的自我定位始终是个没人搭理、孤独度日的丑八怪,可忽有一天,小老板和江医生就跟中了邪似的,开始表露各种情深不移,真有种风水轮转,苍天绕过谁的可笑感。江皓收拾好药瓶离开屋子,走到院子中问道:“左煜来找你干什么?”“干吗要告诉你?”周舟把一小筐萝卜拿到井边,开始用清水冲洗上面的淤泥。江皓脱下外套,试着打水帮忙,仅穿着单薄的短袖在这十月的秋风中,似乎也不觉得冷,还顺口说:“他告诉我,你们上床了。”尽管讲的是中文,单纯又保守的周舟还是被吓得左顾右盼,而后满脸通红的气恼:“你少胡说八道,他喜欢女孩子!”江皓靠在井边怪怪地笑:“那你能把他掰弯,才真有本事。”“我没……”周舟本要继续申辩,可转念一想,又不愉快的说道:“你放假就在家好好休息,干吗要来东京捣乱,我还要工作呢。”“看望你就是休息,而且我并没有打扰你工作。”江皓蹲下长腿:“我来洗,你病还没好,就别摸凉水了。”他这样一个如画的男人,不计劳苦地干粗活是很奇怪的模样,周舟被弄得心乱,忽然抢夺面前的盆:“不要碰我的萝卜!”结果一下子用力过猛,脏水溅得江皓的体恤、牛仔裤和短靴全都变狼藉。周舟顿时不安,可是目光瞥到他胳膊上那只熟悉的的凤凰,又像被针扎到神经似的,瞬间扭开脑袋。这个细节让敏感的江皓瞬间意识到:自己的悔过自新也好、柔情攻势也好,都没有彻底消除小厨子心里的芥蒂,他所抗拒的其实是那些东西发生了就发生了,很难当做根本不存在,所以沉默了好半天才说:“我不是在怀念什么,想过很多次把刺青去除,最近也做了几次激光,但是它颜色太杂,又以红为主,真的很难处理,一台激光机只有一个波段,不同波段的激光才能去除不同的颜色,而红色、绿色是反应最微弱的颜色,我知道你不喜欢,所以不管花几年,我都会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