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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侮辱,不是被人占了便宜而报复不能。而是成功占了他便宜,并且持续对他进行精神sao扰的无耻凶徒,不仅病弱体虚,还长得像陶瓷做的接吻人偶。回到家里,容六喝了点送上来的热茶,略微有精神了一点,但也就只有那么一点点。肖腾把他弄上床,脱了鞋袜他就和衣蜷在被子里,眯着眼睛,像只小猫似的。“等下医生就来了。”容六“嗯”了一声,迷糊一阵,又问:“是苏老医生吗?”肖腾听得一皱眉,这家伙还挺挑剔:“别的医生不是一样吗?”T城的好医生多得是,肖家的私人医生也是一流。而容六说的这位早已退休,在业界享誉多年,德高望重,一般病症能不能请得动他来指导都是个问题。要他为一发烧的小毛病半夜出诊,谁能有这么娇贵。容六可怜兮兮地:“不一样……”肖腾不由怒道:“这种时候你还任性!”“我只要苏医生来看,”容六趴着,脸贴在床单上,星眼微饧的,又像委屈又像撒娇又像虚弱,“说是我请,一定会来的。”肖腾当然不会因为同性的长相而对他们有什么想法,但一个人的外貌气场确实会有额外的力量。那种脸那种姿态做出的请求实在太令人难以拒绝,肖腾只得顺着他,打发了人去请。过了不多久,苏医生还真的到了,见了容六便笑道:“哟,都长这么大啦。”这一番诊得倒是很快,只不过随后去了书房,开出的那繁杂药方让肖腾不免皱眉:“只不过是发烧而已……”要不要这么小题大做啊。一帖发烧药,又不是在开年终尾牙的酒席菜单。医生对他的犹疑也很理解,温和道:“你可以放心,容六还小的时候我去给他看过病,有好几年他吃的都是我的药。”而后又说:“他和一般人不一样,你可别让人拿他当普通病人来随便治。他好的时候也就罢了,要是不舒服了,你千万别给他乱吃任何成药。”肖腾隐隐觉得有些怪异,边答应着,边看苏医生又提笔在纸上写些东西,写了足有几张纸,上边密密麻麻得让他头晕。而后那些纸被递到他的手上。肖腾以一种“给我的吗?”的狐疑接了过来,听得医生说:“这些呢,都是容六忌讳的。他自己也都知道,但他还是小孩子心性,又好强,有什么都不爱跟人说,自己也时常不当回事。你就帮他记着吧。”肖腾总算明白过来这事奇怪在什么地方了。容六的死活干他什么事?他成天都巴不得容六赶紧病重不治然后送回老家去,其心之诚,日月可鉴,其意之坚,天地可表。竟然选他来托付,莫非是嫌容六死得不够快。“他体内那些病根是去不干净,不过刚好互相压制。只要平衡得住,那倒也没什么大事,好好活到一百多岁都说不定。但是一有个什么,那就……”老医生很和气地看着肖腾,嘱咐道,“所以凡事你要替他小心些,马虎不得啊。”“……”肖腾不由觉得老人家是不是已经年纪太大,眼睛都不好使了,全然的所托非人。把方子给人去抓了药,医生临走前又额外送给容六一个大盒子。“你这回来得倒是刚刚好。来早来晚这些都该没了,看来就该是留给你的,”苏医生敲一敲盒盖,倒像这是盒上好的巧克力,“这反正也不太苦,你等下先吃一颗,再一天一粒,就当零食吃吧。吃完找我要。”盒子打开一看,连容六也不由苦笑了一声。那味道诡异到让站在一边的肖腾瞬间觉得头晕,很想伸手扶住个什么东西才行,更别说形状还不够人性化,如此硕大一颗自然吞咽不能,敲碎了估计也得嚼个半天才能吃得干净。而容六已然从盒子里取出一粒,做出预备开吃的架势。肖腾光是看着,嗓子眼就条件反射地非常不舒服。对他来说,吃这样一颗味道可怕的大药丸,这事比生病本身可糟得多了,没病他也会吃出病来。怎么就有人能咽得下呢。眼见容六把它放进嘴里,神色认真,咀嚼咀嚼再咀嚼地细细嚼碎了一番,肖腾只觉得晚饭都要涌上来了,克制着身上的鸡皮疙瘩给他倒了杯水:“你……冲一冲吧。”容六吃完那一整颗,也并没有表现得多为难,只小动物一样捧着杯子喝了水,而后又乖乖钻回被子里去。送走医生,抓药的人也回来了。中药的分量很是惊人,肖腾看着一包包鼓囊囊的,不由毛骨悚然。他生平怕的东西不多,药是其中一种,尤其是中药。药送到厨房,着手开始煎熬,不多时味道渐渐的就出来了,迅速变得浓郁。肖腾闻着那气味,再看着那罐子的容量,台子上又还有若干包,只觉得这一切简直像在演恐怖片一样,实在没法继续呆得下去,赶紧的就转身出了门。煎好的药送上楼的时候,肖腾平生第一次对容六生出种接近同情的感觉来。因此等容六把那些噩梦一般的乌黑药汁都渐渐喝得干净了,他便推过去一碟子糖块:“吃糖。”容六简直有点受宠若惊:“啊,谢谢……”“能行吧。”“什么?”“吃那些药。”“哦,”容六明白了他那过分简洁的发问,便笑眯眯道,“没关系,我早就习惯啦。”“明天起来再吃一副。”“嗯,我知道的。”“你行吗?”容六朝他一弯眼睛:“当然了。”肖腾把糖碟子留在他床头,冷着脸出去了。容六的美貌他不为所动,能力他也不以为然,然而能面不改色吃下各种可怕的药,这项了不起的才艺把他给震住了。临睡前肖腾又去探望了一下病号,聊表关心。毕竟这回责任都是在他身上,他有此义务。屋里很安静。平常只要容六在,就总是热热闹闹的,孩子们喜欢找他玩,容六自己也是个闲不住的,热腾腾的一派欢乐。现在的这份安寂让他意识到容六是真的生病了。开门的动静让床上的人略微动了动,肖腾只站在门口,和他保持了距离,问道:“怎样?好些了?”容六睁眼回应了他的问候,“嗯”一声,眼睛嘴角都弯起来,但人依旧缩在被子里,脸色看起来还是不轻松。肖腾略微迟疑了下。这次他判断失误在先,固执己见在后,犯了原则上的错误。若是容六的自以为是害得他要吃下那么多药,他早把容六活活捏死了。而立场互换过来,容六对他连一声抱怨也没有。“好好休息,”肖腾对着他那烧得水汪汪的眼睛,不由扭过头去,“你有什么需要,就拉铃叫他们上来。”算是交代完了,转身正要关上房门,听得容六在背后小声说:“我想喝水……”肖腾停了一停,还是折回去,看青年嘴唇干裂,便给他倒了点热水,等着他慢慢喝下。他自然不会用手去扶容六,只帮着拿水杯往容六嘴里倒。容六对这种袖手旁观的冷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