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田装饰 - 耽美小说 - 乱世莽夫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凭借着撤退时带走的那点粮食和山间的野菜,梁师勉强维持着生计。

我率部漫山遍野的跑着,遇见伪军就打几枪便走,也没真干,倒是后面一只日本正规军追的很紧。我胜在了解地形,可饶是如此,人还是越来越少,逃走的,受伤的,死去的……

这天我坐在树下一处高高鼓起的老根上,用长刀插着烧了一只打来兔子。

方师长笑嘻嘻的走过来:“军座,开伙啦!”

我被他破衣烂衫的样子给逗笑了:“军座个屁,领着八百人能叫军座?”

方师长不以为意,指着兔子说:“分我一点吧。好几天没见rou了。”

“不是给你吃的,你去把宋浩源叫来。”

“cao,给那兔子吃的啊。”

“你懂个屁,把他叫来!”

宋浩源在急行军中也变得灰头土脸的,倒把他之前的好样貌遮了起来。

自从跟了我出逃,他就好像认命一般,话也变少了,总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把他放出来带到身边,他又总是看我,我被看的心里发毛,平日里只好让方师长找人看着他,我眼不见为净。

见他缓缓地走来了,之前好看的脸型瘦成了瓜子脸,愈发显得一双水灵的眼睛极大。

我把rou递给他:“过来,坐,吃吧。”

他在我身边坐下来,短发贴着额头,我轻轻地抚着他的脊背。

“冷么?”我问。

他往我身边靠了靠,摇着头,却在发抖。我这才发现我们正坐在上风口,于是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披在他身上。

“你也吃。”他低下头,接过烤兔子,掰了一小块给自己又把长刀还给我。

我摇摇头:“我不吃,留给你的。”

他看着我,又看看兔子rou,一双灵动的眼睛却带着些复杂和哀伤:“这些日子,你总是把rou留给我……那你自己怎么办。”

方师长他们就在不远处就地打伙,我丝毫没顾忌,侧过身子,亲了亲浩源的脸。他立即连耳根都红透了。

“你跟着我,挺苦的。”现在还不算,苦的在后面。

他靠进了我的怀里,一口咬上了兔子rou,忽然哭了起来。

我伸手拭去他的泪水:“怎么了?”

他抽噎着:“我抛弃了我的责任,我不做人了,来跟着你……我很任性,可你也对我很好,我知足了,我……我这辈子没有白活,我……我……”

我用手轻轻地给他顺气:“傻子……”

人真的很奇怪,不在意的时候,可以理性平和地判断,很容易猜到对方所想,但如果喜欢一个人,患得患失,反而看不透那颗心。如今,我觉得浩源很好懂……可是……王全,我完全就没有懂过。

“我喜欢你。”浩源哭着说。

“我知道。”

我摸着他的头:“多吃一点,你看你现在瘦成什么样了。”

————

那天晚上我们在深山里找到了一个小村子,村民们似乎十分惧怕反日武装,村长见了我们双腿哆嗦着,几乎要在枪口下拔腿奔去日本人那里报信。

我命人用武力驱赶村民关在一间房子里,让卫兵守着他们。没顾村民的哭号,搜刮了所有鸡鸭鱼rou给梁师饱餐了一顿。

饭后我召集了所有余下的兵士:“我知道,你们跟着我,有的就是为了吃饭活命……如今,这仗打的吃不饱饭、活不了命;但这一仗却可以让我们去当英雄!明天就是决战了,冲得过去,就能到华北,我们就是英雄!”

“干这个就是脑袋别上裤腰带,还管什么生死,军座说的对,男子汉生一回,便是要坐大事业的,抗日就是个大事业!”

动员的很顺利,也是,现在还能跟着我的,都是死一条心抗日的。不想抗的,都逃的逃跑的跑,外面说的好嘛,不抗日,给官做,给钱花,给饭吃。

晚上酒足饭饱,我也找了一处农家院子歇息,进了屋却发现宋浩源躺在我床上。

他下面可能没穿衣服,因为被褥下露出一条胳膊和一只光脚,雪白白的。

我走过去背对着他坐在床沿,他的手臂便环了过来,绕过我的腹部,十指交缠。

我不急不慢地开始解衣服,谁也没说话。

似乎达成了默契一样。不经意的温柔,就轻松能让他卸下防备。

很久以来,我们总是风餐露宿,没有住的地方。直到今天才好不容易找着了个带床的屋子。

想了想,我还是想再次确认一回,于是还是开口问了:“那个叫佐久间的,很中意你吧……”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我拉着他的手臂让他靠在我怀里。

闭上了眼睛,他依偎着我,伸手去帮我解扣子:“你不高兴?”

“你说,是他喜欢你深一些,还是你喜欢我深一些?”

宋浩源垂下头,别开了脸:“我不知道。”

伸进被子,我的手掌温柔地抚摸着他赤裸的脊背。

宋浩源在“情”上,总是直白的,直白的让人安心。

那天晚上宋浩源用臣服和邀请的姿态对着我张开了双腿,要是平时我一定会拒绝,但那天不同。

因为是决战的前夜。

一直跟在我屁股后面的关东军,便是第十师团了。

没有冗长的亲吻,没有繁杂的前戏,我只是举起他的双腿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凝视着他。

他看着我和我的姿势,就开始变硬,颤抖,兴奋……

然后我就上了他。

将自己缓缓探进浩源身体的那一刻,他哭了,泪流满面。

我问他问什么哭,他说他很幸福。

我想,这是他幸福的最后一天了。

有个词叫做抵死缠绵,我第一次深刻地明白了它的含义。

这对我来说几乎只是一个仪式,就像献祭之前给予祭品最后的装点,但浩源包裹住我的时候是那么紧致,柔软,即使嘶哑了嗓子也不愿意离开,我伸指划去他脸上的泪水。

第二天我天还没亮就起了,我一动浩源也醒了,他绕住我的手指,柔媚地叫住我:“景玉……”

我穿好衣服,拿开他的手,他有些撒娇地说:“吻我。”

我没有吻他,只是转身离去:“快把衣服穿好。”

他似乎有些生气地撅起嘴。

杀头酒,虽然美味,但只是喝到昨天而已。

刑期,便是今日。

推门而出,叫上副官:“进去把宋浩源捆起来,吊到高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