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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一般男性还要低沉沙哑的声音。「为什么要回来?」声音又低了些。「我来找你。」「我这里还有什么你想要的东西么?」身后的人冷笑出声。「有。」任鹏飞盯着眼前的竹枝,「我落了一样东西在这。」「哦?」「我想把他找回来,带他一起走。」「是什么?」「聂颖。」背后的利器往前一顶,任鹏飞已能感觉到尖锐的顶尖刺进皮肤的疼痛。片刻之后,背上的东西移开了,身后的声音离得稍远:「任鹏飞,你走吧。」任鹏飞转过身去,看着江颖提着一把长剑背对他渐渐走远。他是不相信么?任鹏飞的心泛着苦涩的滋味,的确,他曾经的所作所为没有一件可以相信。「我不会离开,我要留下来。」任鹏飞对着他的背影,用不高他却绝对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江颖脚下不停,消失在亭阁之间。任鹏飞没有离开,在原地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他的头顶只有几片竹叶,云贵高地干燥而炙热的阳光直直照下,他不为所动,坐了一阵,便盘腿接着坐。旁边偶尔会路过一些人,不时投以好奇疑惑的目光,可再过不久,这个地方便再没有人路过。任鹏飞此刻的心很静,脑中一片清明,他已经放下其他的包袱,心里除了一个坚定的念头,似乎什么都不剩了。他就这样,从天明坐到天黑,从天黑坐到天明,又是一连三天不吃不喝,并且这次,都未能好好休息,他并不是很累,因为他知道,他不会等很久——果不其然,江颖在第三天的清晨气急败坏地出现了。看着站在面前,一张脸黑得像锅底的人,任鹏飞由衷地露出一抹浅笑,然后头一沉,往地面栽倒下去。不知道睡了多久,任鹏飞醒了,模糊的视线看向身边,才知道江颖并不在屋中。有人小心翼翼地扶他起来,并要喂他喝药,任鹏飞的嘴紧抿,怎么劝说都不肯喝。下人无奈,放下碗匆匆退了出去,再过不久,江颖黑着一张脸冲了进来。「你想怎么折腾自己的身体也别在我这里,我看了烦!」任鹏飞不说话,于心中暗忖就是故意摆给你看的,换了地方也没必要这么干了。可江颖骂归骂,还是捺着性子坐下来,端起药碗,厉声厉色地道:「你要再不喝,我直接灌,你不是女人,我也没必要惜香怜玉!」但要喂之前,还会先试过药汤是不是太烫,且喂过来的时候动作无比的轻柔。任鹏飞柔顺的喝下,心底却不经意地一声接一声叹息。如此地在意他这样的一个人,对江颖而言只是一件痛苦的事吧。以前希望他停下来看一看其他的风景,可结果让这个死心眼的人更往死胡同里钻,若是他真的能放下或许真能冷眼旁观,只是现在,别说是冷眼旁观,看他再走上这么一条死路,便已是不忍心。未来到底是如何,先走一步算一步吧。后来任鹏飞才知道,当时的江颖正在前院和人商议武林中的大事,正谈到紧要处,一听下人说他醒来不肯喝药,便这么撇下堂上的一大堆人赶过来了。任鹏飞倚在床头想,以前弟弟闯祸出事时他也干过这种事,那时候弟弟还小,一举一动皆牵引着他,这才会把他宠成如今这样。之后的日子,只要到吃饭喝药的时间,江颖便会准时出现,等到任鹏飞可以自己动手喝药,他便不再喂,只是坐在一旁看,吃饭时,就和他同桌吃。和以前在华府时不同,此时的江颖不再主动和他攀谈,视线也不会落在他身上过。这样的转变任鹏飞脸上虽没表现出什么情绪,但内心多少有些空虚。人总是这样,拥有时不会珍惜,一到失去了才知道宝贵。任鹏飞的身体底子好,不出三天便已痊愈,江颖没有再提出送他离开,任鹏飞自然也不会去提。这次住下来,门外已经没有人把守,任鹏飞只要身体一好,想去哪便能去哪。一日他出屋散步顺便找江颖时,走了几个地方,终于在一个宽敞的院里看见江颖在练剑。习武方面,任鹏飞算是个内行,他看得出,江颖的招式看似朴实无华,实则招招致命,剑风划过之处,寸草不生。任鹏飞忽然想起百里湘的尸体。他因为曾近距离观察过,所以知道,要利落地解决一个人,对动手的人要求多么的严苛,就算是任鹏飞,对一个意识清醒的人,并且还是像百里湘这样的一个人,也无法拍胸脯保证。江颖的根基任鹏飞自己再清楚不过,只是不知道这剑术他是从哪里学来的?第一眼看似凌乱,又总觉得隐隐相识,再细看,才恍然大悟,居然是各门派剑术的集合!难不成他看过之后,便学来的?任鹏飞既惊又叹——江颖的才华非一般人能比!任鹏飞在一旁观看,武功高强的人习武难免飞沙走石,一个闪念之间,他看见一块铜币大小的石子朝他飞速击来。若是内力还在,他便能轻松让开,可是如今——「当!」在石子离他不过半尺之距时,一道寒光闪过,石子打在剑身上又撞向另一处。任鹏飞心有余悸地看向为他挡住石子的人,而江颖反手收剑,不发一言,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聂颖。」任鹏飞唤他,他同样不予理会,任鹏飞索性亦步亦趋跟上去,他便加快步子,任鹏飞便开始小跑尾随。最后江颖足下一点,施展轻功飞离,任鹏飞这回真的无奈了,可又不甘心就这么让他消失,也不知怎么了,便用了他自己都深以为可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