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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蝶儿眼中的泪止不住的流。原本以为经过这次的背叛,她的少爷会痛彻心扉,彻底忘却这份感情,没曾想,他愿意舍弃一切,甚至不肯与他们联系,却在任鹏飞受伤之时,带他出现在他们面前,并开口请求他们救治任鹏飞。所以他出现的时候,冷蝶儿的心里,只有悲伤。于少爷心中到底有着一份怎么样的感情,才能如此令他义无反顾——闻言,任鹏飞呆默半晌,良久之后,才难以置信地摇头道:「不可能!」而冷蝶儿只是含泪看了他一眼,无言地转身离开,任鹏飞想去追,却跌倒在床边。「不可能——」无力再去追的任鹏飞只能朝她的身影大声地吼。腹中又开始如刀绞般的疼,任鹏飞抱紧肚子在地上翻滚,片刻不到又是一身冷汗淋漓。好不容易攀住床沿爬起来,手一滑,又滚落地面,小腹一阵钝物猛戳般的疼。可是再怎么疼,也比不上此时的心如刀绞,如果一切真如冷蝶儿所言,那么江颖又是以何种心情面对他,为什么没有在他昏迷时补上一刀,为什么还要带他来这里,为什么还肯救他!「聂颖……聂颖……」双手紧紧抓着胸口,只因这里,痛得快要撕裂了。「鹏飞!鹏飞,你怎么了!」倒在地上颤抖的身子被捞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任鹏飞费力地睁开眼睛,当看到一头银发之间那张熟悉且焦急的脸庞时,不禁悲从中来,用力抱住他的肩膀,把脸深深埋在他的肩窝中,眼睛很烫,眼眶却很干,想哭,却流不出一滴泪水……再不放开了,再不放开了。即便逆天而行,即便与天下人为敌,也再不放开了。小腹猛地一抽,任鹏飞痛苦地呻吟一声,下一刻,江颖已经把他抱起来轻放于床上,头一抬,取过放在床边的药。「来,快把这药喝了。」任鹏飞伸手欲接,可肚子实在是一阵一阵抽痛得有气无力,额上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往外冒,扶住肚子都来不及,哪还顾得上端药。江颖见状,便轻柔地把他扶起来靠在肩膀上,先用衣袖拭去他头上的冷汗,再端起碗盛起一小勺药汁,试了试温度,才送到任鹏飞嘴边。尽管快速地咽入喉咙,但苦涩的味道仍在口腔里蔓延,任鹏飞眉间微蹙,江颖忙道:「要不要加些糖进去?」任鹏飞摇头:「不用。」顿了下,又道,「不要用勺子,直接用碗喝吧,一口气喝完才不会这么苦。」江颖依言取出勺子放在一边,直接把碗贴到他唇边,在他张口时微微倾科,任鹏飞犹嫌他太过小心,用手托住碗底,锁着眉一口气把温度适中的药汁喝完。「我去拿些甜的东西给你吃吧。」江颖侧身把空碗放下,准备放他躺回床上时,却被扯住。「不用了,这点苦我还受得住。」喝完药,身子暖呼呼的,疼痛略有所减少,任鹏飞挪了下身子,主动躺进江颖的怀中,安安稳稳地靠着。江颖有点受宠若惊,僵着身子许久未动一动。任鹏飞闭目等身上的疼痛缓过去,片刻之后,脸色稍有平复,遂才开口说话:「聂颖,你知道了吧?」「什么?」「孩子的事……」任鹏飞抬眼,看见他正盯着自己的肚子发愣,嘴唇似有若无地抿出一个向上弯的弧度,抓住他的手,轻轻放在自己微隆起的小腹上。「一个男人怀孕生子……被吓到了吗?」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在他的脸颊旁边蹭了蹭,迟疑半晌,另一只手也轻轻覆了上去,轻抚他肚子上的隆起。「是鬼婆婆弄的?」江颖的声音低哑。「嗯。」任鹏飞点点头。「……青青也是?」顿了下,同样点头:「嗯。」江颖的声音又沉了几分,抚摸的动作停下,话中透露几分寂寥:「你说出来的那个时候,我没信……」任鹏飞覆上他的双手,淡淡地笑:「这种事,没有谁一听见就能够相信。」「是我伤了青青……」「你也救了她。」「……孩子要怎么出来?」任鹏飞略一思索,避重就轻地道:「等满十个月他的身子长全了就出来了。」「疼吗?」「现在不疼了。」「鬼婆婆为什么要这么做?」一句话,勾起许多思绪,任鹏飞垂下眼帘,于心底不经意地一声叹息。「她被男人伤过,于是恨尽天下男人,想让男人也承受和女人一样的痛苦……」「伤她的那个男人,是我爹?」任鹏飞一时无言。而江颖,似乎低低笑了一声,笑声萦绕在他心底,丝丝缕缕千头万绪久久不息。任鹏飞忍不住问:「笑什么?」「我想起一句话,」稍一顿,「父债子偿。」任鹏飞闻言心头一酸,手上一收,不由得握紧了他的手,想说什么,张口却无言。两人皆再无话,只见江颖用空着的另一只手眷恋不已地覆在任鹏飞小腹上。任鹏飞微抬头,看见他依然盯着这处看,嘴角漾着一抹显得有些呆傻痴愣的笑。也不知怎么,任鹏飞不经意地笑了,身子挨他挨得更紧。也许曾经后悔过,但此时,他庆幸。「聂颖,还记得在点苍山上,你送我走的前一天吗?」「嗯。」回答的人漫不经心地应着,「记得。」「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