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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佣人手里的活,“你去忙别的吧。”“是。”顾长希出房间前,走到衣橱。那个背影一时蹲下一时站起,替他挑选衣物。“……”昨晚积下的气在慢慢消散。临出门时。容磊如常抱了抱顾长希。顾长希看向他。容磊的眼神如无声的海,潮水一浪一浪,有什么要从深处汇聚起来。顾长希尚未看清,便被吻了吻嘴唇,“早去早回。”“……嗯。”顾长希坐上飞机后。他没有生气了。但心里闷闷的,不痛快。他不喜欢这种不知所起无法控制的情绪。他看着舷窗外垒垒叠叠的云海,直至秘书的声音传至他的耳朵里。“董事长?”“嗯?”顾长希回神。“……我刚刚作了日程汇报,需要再念一次吗?”“念吧。”飞机降落后,便是紧凑的安排。会议、磋商、宴席、座谈,一轮又一轮的讨价还价,一遍又一遍的权力洗牌,一环扣一环的利害关系……在那丝缕的时间空隙中,容磊的求婚还是会措不及防地在脑海中蹦出,扰乱顾长希的思绪,打断他的正常思路。心火就是这么起来的——为什么容磊不能体谅一下他?为什么要对他提出这种无法做到的要求?难道光是他顾长希的真心还不够?如果当时不是因为他得了病……猛地一下,顾长希顿住。自己不该这么想。他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容磊重病时那双灰蒙无神的眼睛仿佛就在眼前。他能活下来,已是万幸。自己那段时间里的痛心感仍清晰得好似伸手就能摸得到。自杀失忆,重病失明,这些人生的起伏,可能是令容磊想要承诺的原因。他想要承诺带来的安全感。自己就不能牺牲一下?顾长希站在酒店房间的落地窗前。夜景繁华,而他站在顶端。“顾长希”与“牺牲”,这两个词,是搭不上边的。牺牲意味着让步。有了第一次的让步,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那顾长希就不再是顾长希了。可如果他不让步,可能他们会再次分手,或者容磊再出什么意外,那又该怎么办呢?顾长希很讨厌这些他不能控制的想法。他只爱自己。他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他不介意自私冷血。他不愿牺牲,不愿让步。是容磊擅自爱上他的,他没有错。往时这些理所当然的想法,如今却令他如鲠在喉。就像紧箍咒,他一这么想,内心总会被什么东西紧紧箍住,让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想无视,想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如往时那般保持平静。可容磊那一句结婚话语如同不散阴魂,一直不肯放过他。他恨起容磊来。容磊会明白他现在有多么苦恼么?作者碎碎念又来了长佩真是个好地方,好文很多,读者们的回应也很有建设性,嗯嗯,真心喜欢~我说过不干涉大家看文的,至少未完结前不会自己评论章节内容,所以那些喜欢作者和读者常常互动的亲们可能要失望了……今天办完搬家中的一件大事,放下心头石之余又对紧接着的各种琐碎事感到烦心和害怕,希望七月开始后一切都能顺利进行啊。还要说的是,真心感谢给我回帖的亲们,尤其写得长长的亲们,谢谢!(我能说我在变相要长评么?*^__^*)文章还有几章就(正文)完结啦!(应该吧……)希望大家看文看得开心~我去找灵感码字啦~请多多回帖支持~~73.顾长希提前一晚回到大宅。但容磊不见踪影。“容先生晚饭后交代,他今晚会在花场过夜,说是花种培育的工作。”管家田叔一边接过顾长希的外套,一边说到,“需要我给他打个电话吗?说您提早回来了。”“……不用了。”顾长希转头看田叔,“我出差这段时间,他怎么样?”“前天家庭医生来给他检查身体,一切正常。只是……容先生这几天确实比之前忙,天天往花场跑。不过三餐规律就是了。”容磊与顾长希关系匪浅,田叔只道这是后者的关切询问,絮絮叨叨起来,“最近天气热,苏婶劝他留在宅子里休息,容先生并没有答应;您该劝劝他。”“……”顾长希没有说话。容磊是不是又一次做好了离开他的准备。深夜。顾长希在床上辗转反侧。空间静默,只有他转身时被褥床单的轻声摩擦。最后,他坐起来,掀被下床。黑夜的路上,两束车灯光直直穿射。顾长希驾车前往花场。他和容磊,这一回,是不是真的要结束了。过往,他与那么多人分手,不是毫无道理的。皆有迹可循——顾长希,不是一个适合长久相处的人。希望从他身上获得安全感的想法,仿佛注定会失败。车子来到目的地。温室内有微弱灯光。顾长希走近门口才看到。门锁着。里面一道身影在灯光中模模糊糊,不真切。“……”顾长希拨通容磊的电话。在这寂静时分,手机铃声显得异常清晰。“喂?长希?”没响几声,容磊便接起;听声音,清醒的状态。“……我在温室门口。”顾长希回答。很快,里面的身影由远及近,轮廓逐渐明朗,直至二人只隔一层玻璃墙。门打开,容磊看着门外的顾长希,合上手机,“提早回来了?怎么过来了?这么晚……”“你应该好好休息”尚未说出口,容磊被顾长希定定看他的目光打断。有一刻,两人对视,没有说话。所有的闲聊,此时看来都有粉饰太平的嫌疑。“……‘培育花种’只是借口吧。”顾长希先说话,他的语气安静,“你是不是在想,我们又该分手了。”“……”容磊沉默。好一会儿,他问,“你呢,想和我分手么?”顾长希低头,没有回答。良久。容磊又问,“……我的求婚,是不是让你很苦恼?”顾长希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容磊将这视为默认。他们分分合合,够写一本书。容磊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对顾长希说,“你跟我来一个地方,好吗?”手电筒的光亮为他们开路。顾长希来花场不多,没有方向感。凌晨时分,万籁俱寂。只有容磊领着他,在土地上步行。“小心,这里下来。”容磊扶他。或许四周太过寂寥,容磊给予的一瞬手温,竟令顾长希生出末世只剩他们二人之感——所有杂音褪去,唯独他们二人,面临世界崩塌。又安心,又悲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