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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被包扎好的手指在伊恩的眼前晃了晃。“今天我要提早下班!我要去医院打针!”他十分认真地说。伊恩挪了挪电脑屏幕,完全没有搭理海利的打算。“好吧,好吧,除了水泥……阿曼达醒过来的时候,应该是发现自己被关在了废旧的类似下水道一样的地方。很狭窄,容不得她躲避。所以当水泥从头顶浇灌下来的时候,她根本没有避开的空间,只能弯下腰抱住自己。”“那么凶手又是如何将阿曼达从所谓的下水道里取出来?”“因为在水泥与下水道管壁之间,凶手早就铺好了东西,等到浇灌结束,他只要将阿曼达从下水道里‘拎出来’就行了。”“所以完成这个工作,你不觉得凶手需要一个工地吗?还是一个有升降设备的工地。”伊恩摸了摸下巴,“这和亚当的案子发生地点明显不同。亚当是在冷冻库里。”海利耸了耸肩膀。“也就是说,凶手可以接触到工地,也能接触到冷冻库?”伊恩闭上眼睛,这一切线索都没有用。难道他们真的要等到凶手再度犯案吗?这个凶手就真的不会露出一点破绽吗?已经两起案件了,除了受害者与大画家范·查特多少有些关系之外,其他几乎没有线索。海利的手指点在伊恩的眉心,用力将他皱着的眉头抚开。“伊恩,我能十分郑重地向你提出一个请求吗?”海利就坐在伊恩的办公桌上,低下头来,他的额头几乎要与伊恩相触。伊恩略微别过头去,避开了海利的气息。他只是看着海利,不会接他任何的话。“下一次,如果你打算叫醒我,麻烦用点温柔的方式。”“用温柔的方式,你会醒来吗?”伊恩用荒唐的目光看着海利。“我会醒。比如……你吻我一下。我一定会醒。”海利十分认真地说。“那么你还是永远不要醒来吧。”伊恩的手指指向门口,意思是请海利离开。海利撇了撇嘴,双手揣在口袋里,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回过头来。“说到亚当与阿曼达的共性,其实还有一个。”“什么?”伊恩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来。“范·查特讨厌他们。亚当为了推销保险打破了范·查特的生活。阿曼达用范·查特的癌症为噱头要将他的画卖出去。现在他们死了,范·查特的生活终于可以恢复宁静了。”说完,海利走了出去。伊恩皱起眉头,开始思考海利的话。亚当与阿曼达的身上都没有致命性的伤口。也就是说他们面对凶手的时候几乎没有反抗。当然这不排除凶手制服他们的动作很快,并且使用了一定的药物。当然,凶手也有可能是亚当与阿曼达都认识的人。忽然有什么闪过伊恩的脑海。亚当身上的布条,费恩的报告里说过在医院里也有相似的布条,用来固定伤者的骨骼。阿曼达的体内发现了安眠药,而医生也能轻松得到类似的药品。“曼宁医生……”他不仅仅是一个医生,而且还是范·查特的私人医生。亚当与阿曼达应该都在范·查特的别墅见过他,他们对曼宁医生是不会有任何防备的。但这只是怀疑而已,他根本没有证据,即便请曼宁医生来问话,也不会得到任何结果。伊恩按住自己的脑袋。他找到了曼宁医生的住所,将车停在不远处。他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傻,但坐在办公桌前他也不可能得到任何结果。他想要知道,曼宁医生到底有没有去过类似冷冻库又或者工地之类的地方,虽然这样的守株待兔可能一点用都没有。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曼宁医生驱车回到了家门前,他打开了家门,进入,然后房间里的灯亮了起来。隔着窗帘,曼宁医生似乎在于妻子儿女拥抱,他们一起吃完饭,笑声阵阵传来。就在这个时候,有人走到了伊恩的车门边,敲了敲他的车窗。伊恩抬起头,发现车窗外竟然是海利的脸。叹了口气,伊恩将车门打开,海利跨了进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哦,对了,通过手机。”海利摇了摇头。“不是哦,我只是了解你而已。了解你会怎么思考,看待一样事物会用怎样的角度。你想到亚当身上的布条,想到阿曼达体内的安眠药,想到他们与范·查特的关系,自然会想到曼宁医生。”伊恩沉默。“要不要我猜一猜,你现在在想什么?”海利撑着脑袋斜着眼睛看着伊恩。“哦,我在想什么?”“你在想,海利·拉塞尔不光能从受害者的角度去思考,也能从伊恩·康纳的角度去思考,海利似乎变成任何一个人都没问题。是不是也包括那些连环杀人犯?”伊恩的手指在海利看不见的地方微微颤了颤。他没有说话。“伊恩,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我从来不会去同情任何人,我对这个社会没有责任感与义务,对于我来说正义与秩序无足轻重。但是我无法控制自己从你的角度去看这个世界,所以一切你所在乎的,我都在乎。除非有一天,你变成了那样的疯子,我会跟你一起发疯。但如果你永远理智,将对与错划分得清清楚楚,那么我也是。”第30章艺术家09伊恩顺手从塑料袋里拿了一个三明治,按在海利的脸上。“要么安静的待着,要么滚下去。”海利笑着将三明治的包装纸拆开,咬了一小口,随即眉头紧紧皱起。“天啊,伊恩!这是什么?难吃死了!里面的番茄切片至少放了三天!”伊恩仍旧看着曼宁医生。他已经将卧室的窗帘拉上,搂着妻子,躺在床上看电视。海利无聊地取出手机,刷着各种网页。他用手肘顶了顶伊恩,“嘿,猜猜看我看见什么新闻了?”“嗯哼?”伊恩也有些无聊,不介意听海利说说新闻,只要他不胡言乱语就好。“艺术评论家温德尔将范·查特的新作批判得一无是处。说他的线条看起来潇洒实际上刻意追求自由,颜色配比就像是嘈杂的闹市,除了吸引眼球之外毫无美感。啧啧啧,这个温德尔的嘴巴还真是刻薄啊。”“所谓艺术,不就是这些评论家说好就好,评论家说不好就不好吗?”伊恩随口说。“哈哈。其实也有一定的鉴赏方式的。不过我不认同温德尔的评论。因为……如果所有美都要被束缚在某种框架里才能被称之为‘美’的话,就失去了原本的意义了。”伊恩没有说话。因为难得的,他与海利的想法保持一致了。“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