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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纳先生,如果你还想要将埃文留在你的身边,我希望你能做得更好。否则的话,我只能考虑为他寻找更合适的家庭。”就在这个时候,一直玩着巧克力豆的埃文忽然桌上所有的东西推到了地上。巧克力豆从地面弹起,噼里啪啦。整个房间一片安静,所有视线的焦点都集中在了埃文的身上。科罗娜侧过脸来吓了一跳,“埃……埃文?”埃文默默抬起伊恩的胳膊,钻进他的怀里,将脑袋埋进去。伊恩愣了愣,将他抱住,轻轻拍了拍埃文的后背,“我在这里,小伙计,没事的没事的。”科罗娜来到埃文的身边,低下身来轻声安慰:“埃文,对不起……我刚才的意思只是希望伊恩花更多的精力来照顾你,并不是指要将你们分开。”埃文还是抱着伊恩不说话。这时候克里夫缓缓开口,用英国老绅士的腔调说:“我想科罗娜小姐,你该离开了。有时候后退就是留下空间。”科罗娜愣了愣,起身向伊恩告别。伊恩揉了揉埃文的小脑袋,笑着说:“好了,小伙计,科罗娜小姐已经走了。你的巧克力豆都没了,棋局也没有了。”埃文这才微微松开了伊恩,他开始翻转自己的魔方,伊恩看见的是“饿”,随即笑了起来。而当科罗娜下到公寓门前时,看见的是一位俊挺而优雅的男子悠闲地坐在她的前车盖上。柔和的夜风从男子的眉眼间掠过,流露出某种危险而诱人的气息。就似从疯狂缠绕着的荆棘丛中悄然盛放的花朵。科罗娜克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因为对方正用戏谑的眸子看着她。那是蛊惑人心的致命邀请。“先生……那是我的车。”科罗娜试探性地开口。她不知道这样一个外表出众的男子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我当然知道,科罗娜小姐。”男子的声音柔和而缱绻,科罗娜觉得这一切就似自己的幻觉。“你认识我?”“我当然认识你。伊恩·康纳是我的搭档。我是海利·拉塞尔。”科罗娜露出了然的表情,“哦,所以你也是联邦探员?”“是的。”“那么你应该劝一劝康纳探员,多花一些时间与孩子沟通。”海利笑了起来,仿佛听见什么荒谬的笑话。“据我所知,埃文并不是普通的孩子,也不是普通人能够与他沟通,对吗?”“所以我才认为康纳探员应该多在埃文身上花一些时间。”科罗娜露出一本正经的表情。“一万句无效沟通,比不上一句进入埃文心底的话。你心里很清楚,像是埃文这样特殊的孩子,无论你将他交给任何一个在普通人眼里完美幸福的家庭,最后都会造成麻烦。因为埃文感受不到那些‘普通’的完美幸福。你想要减轻自己的负担,于是你将他交到他的生父手上。反正埃文不会说话不会向别人表达自己的情绪,而伊恩看起来对埃文母子又很内疚。你利用了他的责任心来甩掉自己的包袱,对吗?”最后的反问,仿佛温柔刀鞘中最锋锐的利刃,挑过科罗娜的神经,她的思绪骤然开始惴惴不安。“你……是什么意思?”科罗娜咽下口水。“我的意思就是……”海利轻轻跳了下来,走到科罗娜的面前,单手抬起她的下巴,“你为了让自己显得对埃文不是那么不负责任,于是来到伊恩家里,对他指手画脚,将自己的不负责任转移到伊恩身上。这样子,无论埃文过得好或者不好,负责的是伊恩,而不是最初决定将埃文交到伊恩手上的你。”明明海利的手指并没有用力,科罗娜却下意识抬起了脸,她的视线被拖拽入海利眼中的无底深渊,她的恐惧与不安仿佛成为对方的食粮,被对方吞噬着,不得解脱。“你……你这么说实在太过分了……你……”“我只想告诉你,离他们远一点。不要用你的标准来衡量埃文需要的是什么。如果你真打算对这个孩子负哪怕一点责任,就别再试图接近他们父子。如果有任何人,试图打扰我搭档的生活,我会不遗余力让他消失。”说完,海利揣着口袋从科罗娜的身边走过。科罗娜半仰头,海利带给她的压迫感仍旧未有散去。伊恩哄着埃文睡着了,这才将克里夫送到了门口。“真的很感激你,克里夫。”克里夫有礼地颔首,“我很乐意帮助您。对了,拉塞尔先生说,明天打算去一趟波士顿了解梅根博士的生前生活。拉塞尔先生有一种预感,从梅根博士那里一定能找到十五年前案子与现在的联系。”伊恩早就在心里这么打算了。“好的,我知道。”“明天早上九点,我会将拉塞尔先生送到您这里来。先生说,你们去波士顿并不是调查凶案,不妨带上埃文一起。”“谢谢。”当房门关上,伊恩仰起头,扯起唇角笑了。这算不算他与海利之间的默契,觉得所有事件的原点与梅根博士有关?第二天一早,伊恩牵着埃文来到公寓楼下,而海利照例早早地等在了那里。从这里开车到波士顿需要三个多小时,克里夫准备了一篮子的点心,这样伊恩感觉自己是带着埃文去郊游,而不是调查。后车座上的埃文,一开始是玩着魔方,玩了没多久脑袋就歪在一边睡着了过去。海利笑着看了埃文一眼,缓缓开口:“你看过梅根博士的研究报告吗?”“看过。正是因为看过,所以对他产生了怀疑。他最深入的研究就是人在危机情况下对待身边至亲至爱的反应。他的课题中特别研究了一些被新闻报道的案例。比如地震来临,墙体坍塌,只剩下一道狭小的裂缝,新婚的丈夫推开妻子先挤了过去。再比如缆车从高处坠落,年轻的夫妻高高举起怀里的婴儿。以及当车子因为意外撞出桥面落入水中,丈夫为了获救抛下卡在副驾驶的妻子。”“哦,看来你做了不少功课。”海利的手指伸长,在即将触上伊恩脸颊之前,却停了下来。这就好像是晚上睡觉前,楼上的邻居脱下一只鞋发出了声响却迟迟不脱下另一只鞋。伊恩不想承认,自己等待海利的手指碰上自己脸颊已经几秒了,这家伙却将手收了回去,他竟然有些不爽。难道自己真的习惯了海利的sao扰,等到这家伙不再sao扰自己了,他反而还不习惯了?“他的研究必须建立在量化的基础上。而单从报纸杂志上是很难得到足够多的案例的,这也是他的论文一直受到业内抨击的原因。他认为的理论是,当一个人的生命面临威胁时,倾向于牺牲自己所爱人的概率高过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