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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魔尊出现,再加上楼启脸上那再明显不过的魔纹,这事已成定局。昆仑的弟子还处在茫然的状态,他们的美人师兄,他们视为憧憬的昆仑大弟子,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十年一别,他们竟要拔剑相向。萧白从楼启身后走出,他身上的伤口还在往下滴落着血珠,他迎着众人的目光,苍白的唇色衬的他整个人有些冷寂肃然。他也是个男人,他不应该躲在楼启身后。这个场面,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愿看到的,沧海生的用意,怕是要让他们二人被整个修仙界所背弃,自此不容于世间,成为人人喊打的魔族。不过他们却算漏了一件事,怕是沧海生怎么也没想到,殷无常会在这时率领魔族大军压境,导致现在成了这副形势逆转的模样。魔族迟迟没有动手的迹象,殷无常只是高高的俯视这一群愚不可及的人,冷哼一声。他自然没有什么济世救人的想法,但比起那些不知来历的怪物,这群人类倒显得可爱些。楼启缓缓抬起眼眸扫过一圈围着的弟子,那目光冰如寒魄冷入骨髓,竟有的弟子承受不住退了几步,他一手握住萧白,一手举起岁寒,剑尖划破长空,高台崩裂,硬生生的在人群之中劈出一条路来。所有人皆如死灰一般,寂然无声。沧海生没有阻止,倒是其余几人有些急了起来,被沧海生冷眼一扫,终是憋下去。沧海生懂得趋利避害,魔族人数众多不好相与,若是只有楼启一人,他们尚且可以用天罗地网将他抓起来,但多了这么多敌人,免不了赔了夫人又折兵。他望着那二人的背影,道:“萧白,楼启早已堕魔,我念你年岁不高,心智不定,恐被魔障骗了去,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萧白被楼启带着走,他抬头望了一眼楼启的侧脸,那魔纹黑的妖异,黑的像是深深刻在了他的骨子里。堕魔……堕魔……他终究还是走上了这条路。他们每走一步,身旁的人皆退让一分,那些弟子手持长剑横在胸前,脸上或惊惧或戒备,萧白心里讽刺,只听见身后传来声音。“萧白,你当真要同魔障为伍?!”同魔障为伍又如何?他反手握住那宽厚温暖的大掌,不经意间目光对上人群之中的萧如是四人,他们眼里露出哀色,不知是哀己身不幸,还是哀他误入歧途。萧白无奈的一笑,这次,终归是要对不起他们了。“萧白,你当真要与天下为敌?!”与天下为敌又如何?他的步伐同身旁的男人一样坚定,片刻不曾停下,他的余光望见温君柏,这人的脸上竟还挂着温润的笑容,萧白忽然想起在梦境中的时候,温君柏被关在地牢中,笑容也是如此这般。他又看见了许多熟悉的人,有的曾喊过他师兄,有的曾请他教过剑法,有的曾暗搓搓拿他与楼启的关系下过赌注,然而此刻他们的眼中皆是惧怕与戒备。他来到这个世界,本意是要阻止其陨灭,却没想到最终成了一个与之为敌的大反派,这倒也算是一种新奇的体验。二人渐渐离了包围圈,殷无常静静的等着他们,这一段路走的格外的短又格外的长,此间竟无一人敢拔剑冲上来。沧海生闭上眼睛长叹一声:“孽障……从今往后,我昆仑再无萧白楼启二人。”嗔痴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天边不知从哪儿飞来了一只鸟儿,顶着楼启的煞气不怕死的飞到了萧白的身上,好歹没在他头上做一个窝,只停在萧白的肩膀上,旁若无人的梳理着自己的翅膀。萧白一愣,心里有丝喜悦漫延开,忍不住骂了声:“傻鸟。”楼启望他。他的身后是修仙界占据了大部分的青年俊杰,他们此时却视他如同洪水猛兽。他的身前是凶神恶煞的魔族,还有血色滔天的长空。“我们走。”楼启敏锐的感觉到了他心里不好受,却未多言。萧白点点头,道:“好。”殷无常遥遥的望了一眼那不敢轻举妄动的众人,还有那满眼不甘的四大掌门,嗤笑一声。萧白的心如同落了一块巨石,重重的砸下来。他这一走,便再也没有回头。落日城惊现魔族,修仙界大比不了了之。距离风云变幻的那次事件已经过了些许时日,在场之人却无一不敢忘记,而昆仑首徒楼启同亲传弟子萧白十年回归堕入魔族之事也传的沸沸扬扬。一时之间,修仙界众人对昆仑唯恐不及。另一边,萧白头一回踏入了魔族地界。这里并不似萧白想的那般荒凉人烟稀少,反倒四处开着艳丽的花朵,还有一些无害的精怪,不过萧白一路来没碰到什么魔魅,他心里也知道这是楼启的手笔。现如今他们人人喊打,魔族倒成了最佳的避难所。远离落日城后,萧白的灵识便重新与系统取得了联系,他并不急于同系统交谈,也因此错过了金属小球那漆黑的大眼睛里欲言又止的神色。萧白现在正在往傻鸟肚子里塞灵符,这蠢麻雀,只知道吐和拉,让它将灵符吞下去它就闭着眼睛装死,也不知石砚青是怎么用它传信的。萧白担心纸条不安全,便直接传音在灵符上,也算是一层保障,免得这鸟万一被发现了连个护身符都没有。他或许一开始还担心心会与萧如是四人形同陌路甚至刀刃相向,但石砚青将这鸟送到了他身边来,便表明了他们的立场。萧白现在,只放心不下他们的安危。他一手按住傻鸟肥胖的身子,另一只手想要掰开那红红的鸟喙将灵符强硬的塞进去,那麻雀也不是好惹的,多年不见它又比其他鸟厉害了些,叫起来不是小声的“啾啾”,而是“叽里呱啦”好似骂人的一大串,翅膀扇的跟螺旋桨一样,萧白真恨不得将它拆成一堆零件。傻鸟瞪着豆子眼,翅膀呼啦一下狠狠抽了萧白的手背,尖嘴一张就要开骂,萧白飞快将灵符团成一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扔进傻鸟的嘴里,然后死死捏住那鸟喙。萧白眯了眯眼睛,威胁道:“吞下去。”傻鸟誓死不从。萧白目光更加危险,忽的想起了什么,脸上阴森森,道:“你若不吞下去,我便将这灵符从你的菊花里塞进去。”傻鸟:“……”萧白至今还记得这鸟竟然将传信的纸条从屁股里像拉翔一样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