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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孩子嘛!没啥!没等陈珏做好心里建设,正在生产的产妇长长的一声惨叫让陈珏那颗波澜不惊宛如古井深渊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太疼了!陈珏心有同感的缩了缩小身板。产妇的痛叫声依然不歇,回荡在产房。“好了,再坚持一下,宫口马上就开全了。”接产医生的语调平平,听不出什么情绪。疲累不堪、面容憔悴、双眼明亮的产妇咬着唇,对着冷静的产科医生点点头。自然分娩是人类进化史中女性亘古不变的本能。多少的科学论证皆表明,顺产对于产妇,对于孩子的好处甚多。而这两年,剖宫产手术依旧在年轻的准mama间泛滥成灾。虽然怕痛又追求快速便捷生产的年轻mama们省去了孩子在降世时必须经历的苦难,但她们的迫不及待很有可能在日后为孩子带来隐忧。在这种风气背景下还能坚持顺产的mama,每一个都是英雄。陈珏怀着崇高的敬意快速的看一眼还在产床上忍痛坚持的准mama。虽说,医者面前无性别,可该注意的地方,陈珏一定不会逾矩。忍受着阵阵宫缩带来的节律性疼痛的产妇皱着眉,咬牙抿唇,五官因疼痛扭曲的变形。额际鬓间满是汗水濡湿后的痕迹,握着产床把手的双手,骨节凸显,青筋遍布。又一阵疼痛袭来。接产医生的手放在腹部因宫缩而膨成球装,肌rou紧实的的宫体。触摸了将近一分钟后,她伸手进产道,感受一番宫口后,她吩咐了护士一声后,对着产妇似安慰又似评述的口吻道:“先歇歇,保存体力,一会儿才是你使力发功的时候。”产妇虚弱的扬起唇,没等她开口说话,护士抢先一步将事先准备好的富含高蛋白、高能量的流质食物一勺接着一勺喂进嘴里。几口之后,产妇摇头拒绝护士的投喂,挤在一起的眉无声的诉说她的痛。产科医生一手抵在会阴口处,保护这处的肌rou不会因过度的撕扯牵拉而裂伤。一手压在宫体底部,随着节律的的宫缩帮助胎儿尽快自宫体脱离进入产道。接产的医生姓王,三十多岁年纪,已是个三岁孩子的母亲。平常陈珏和她没什么交流,这一次,若不是科主任的要求,陈珏不可能进的去产房。一旁帮不上忙却有点儿手足无措的陈珏憋着气,暗暗在心底为生产的mama和孩子打气加油。而全副心神都放在产妇和即将降世的胎儿身上的她,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关注陈珏感同身受的样子。啊——产床上的产妇一声痛叫,陈珏赶忙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沉稳又带着希冀的音调,低声安抚。王医生则是趁机一手抵住会阴口,另一只手帮助胎儿的头拨露。可能是疼的厉害了,也可能是握着产床侧面的把手远不如人手舒服,正在努力配合接产医生调动身体肌rou、力气的产妇,狠狠的攥着陈珏的手,狠狠地,力道之大让陈珏无法也不想挣脱开。陈珏一边迭声鼓励安抚有些焦躁的产妇,一边关注着胎儿着冠和宫缩的情况。“压着宫底。”陈珏赶忙抽出一只手,掌面迎向宫底,力道顺势而用。“5%的葡萄糖注射液静脉注射。”“空点?”“空点。”护士点点头,利落的从另一侧壁柜取出葡萄糖换下之前的药水。“来。深呼吸……好,好。慢慢的呼出一口气。哎,对。就这样……缓慢的使个劲儿,慢慢来,不要使劲儿使大了……”几个呼吸后,王医生一手插着胎儿的颈部,一手帮忙扒开括约肌,没两下,胎儿就从母体脱离,降临人间。这一瞬,陈珏看的一眼不眨,凤眸瞪得老大。什么叫临床经验?这就是!陈珏回想着适才王医生上手的时间段,那真是不早不晚恰到好处的借力使力,不然,就凭产妇已然没了力气的劲道,孩子保不齐会卡在产道里。在止血钳和弯剪的配合下,三下两下剪断脐带,并包裹好。王医生用经高温灭菌消毒过的医用纱布将刚刚娩出的孩子擦拭干净。而后一手拎起孩子的脚丫,啪的打了一下两个小脚掌。“哇啊……”的一声婴啼响彻整个产房。年轻的母亲听到后挣扎着要起身探看哭的很委屈的孩子,眼里满是心疼。产房门外,孩子的爸爸,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一杆子长辈们眼睛大睁,耳朵竖起,通通挤在巴掌宽的毛玻璃上,努力探看室内的情况。受外力刺激影响大哭的孩子被一直很冷静,手都不抖一下的王医生抱递给护士。后者将孩子放在事先由准备好的包被中,包好后放置新生儿专用的公斤秤上。好家伙,七斤六两,够重的。孩子的mama含着笑看着,泪水止不住的从眼角滑落。眉目喜悦,眼球却是泛红。见状,王医生顾不得母婴同处一室的原则,略略板着脸道:“孩子顺顺利利的生下来,看上去一切健康。你哭什么呢?”“疼的。”闻言,王医生又好笑又无奈。最疼的那段时间早已过去,现在才回过劲儿来?“听话啊,不要哭了。再哭下去,眼睛就毁了啊!”她劝慰的同时一手轻轻牵拉着脐带,一手按在宫底轻揉的按摩挤压,促使胎盘排出。那种仿佛要将整个人撕裂的疼痛过后,这种小小的肌层牵拉痛完全可以视为被蚂蚁咬了一口。生产后的mama不时的朝着护士看去,准确说,是朝着护士手里的孩子看去。紧绷的身体放松后,再也无法聚集一丝一毫的气力。她只能眼随心动。孩子被护士送出产房,母亲盯着护士的背影看,直到房门关上,她才收回不舍的目光。几分钟后,残余的淤血被清理干净,产后气力全失、精神疲惫产妇被推出产房,身为家属的丈夫颠颠儿的跑过来,含情脉脉、激动的无语伦次。陈珏微抿着唇,嘴角含笑。这夫妻俩,感情真好!没等陈珏感慨完,有人迟疑的唤道:“陈珏?”他转头朝向发声的方向,“你怎么来了?”看向来人,陈珏有点不自在。“你怎么……”上官锐犹豫着,倒不是他心存歧念,实则是现在的这种状况不好诉诸于口。一次性的手术衣上沾染了几团新旧不一的血迹,水蓝色的口罩、手术帽遮挡住陈珏的五官头部,徒留一双凤眸在外,精光闪闪。他的手上还带着手术手套,干涸的血渍汇成深浅不一的暗红色的印记。“刚接了个产。”几个字堵得上官锐不知该怎么回话的好。静默一会儿,上官锐道:“还习惯吗?”陈珏笑,凤眸里满是亮晶晶的愉悦。“习惯。这里很好。”上官锐盯着陈珏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