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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短暂还未散去的,睡意朦胧的余韵。曹舒在床上屈起双腿,把被子当作枕头枕在膝上,随着他身体前倾的动作整个雪白的背部暴露在空气中。灯光下曹舒的脊背白到了耀眼的程度,简直像明晃晃的日光灯管。他脊骨在弓着背部时更为突出,两侧的蝴蝶骨就像准备起立的翅膀,而他的肋骨又在雪白的皮rou下显出清晰的轮廓,就像是内收的侧翼。青青紫紫的吻痕和指印从曹舒半藏在被子里的后颈开始延伸、覆盖了整个白皙的背部,让他看起来像是罗马神话里某种梦幻又充满了情.色意味的小兽。本来应该是让人觉得疼痛的痕迹,过于密集的吻痕看起来就好像血液流过去都会带起绵密的痛感,但曹舒从头到尾都未流露出一点感到不适的反应,他只是把脸埋在被子里,在只有他一个人的隐秘的空间里深深的呼吸——那呼吸的剧烈程度让曹舒看起来就像是在漫长的跑道上独自跑了很久很久之后终于到达终点,他胸膛鼓动得太厉害,以至于都带出了咽呜般的气音。存放在包厢里的被子应该只有酒店特有的干燥剂的味道,也许还染着昨天一夜疯狂后尚未散去的麝香,但等曹舒终于抬起脸之后,可以看出他的表情甚至是贪婪和享受的。“真是这样”曹舒用充满陌生的眼神细细打量了一遍包厢内部,仿佛是在一点点慢放、回忆昨晚在这儿发生的一切。良久之后,他侧头微笑起来。“真是这样。”“呃……他怎么了?”“不清楚,昨天哥几个可是亲眼看着他和一人搂着进包厢的,照理说现在应该春风得意啊。”今天早上陈厉手机上那两个电话是韩柯新打的,主要是他们一群人迫不及待把酒吧开业了,叫陈厉就是为了让他一起见证挂招牌的世纪性时刻——不过陈厉拖拖拉拉的,他们也就自己开心地开业大吉了。“刚刚一来看都没看我们一眼就上楼喝闷酒去了,我就奇了怪了,和他开玩笑说昨晚上享不享受……你不知道他当时看我那眼神,我都以为他上来就要掐死我。”秦臻诧异地挑了挑眉,他昨天没来成,特意今天赶早来看看陈厉他们搞的酒吧。酒吧名儿叫“深蓝”,和装修风格挺搭,以秦臻的眼光来看都觉得惬意。然而酒吧的主人不知道一大早上抽的什么风,秦臻一来就看见人在二楼闷头喝酒,小少爷兴冲冲上去,居然被用一个“滚”字斥了回来,当即就委屈了。楼下一群小股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马上领悟到了这是还债的好机会——毕竟他们起是被秦小少爷的保镖堵在金酒过的——纷纷给秦臻还原事情经过。“要我说,说不定就是昨儿陈哥和人搂着滚上床了,结果发现自己阳.痿,所以今天一大早就一肚子气哈哈哈哈哈……咳咳。”韩柯新的笑声硬是被秦小少爷给盯没了,最后悻悻然摸了摸鼻子“不然你再上去问问,看还能问出什么原因。”小少爷在原地思考了半晌,还是无法相信能在陈厉这碰铁钉子,两手搓了搓大腿,跑上楼了。“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秦臻这次学聪明了,陈厉靠着吧台喝闷酒,他远远的坐在吧台旁边的小沙发上,把一切可能的言语伤害降到最低。陈厉没理他,但是也没有再灌酒,只是盯着手里的酒杯发呆。淡金色的酒液静静的淌在杯底,在光线下漾出茶色的光晕,煞是好看。陈厉下意识的半瞌上眼,像是要拦住任何勾引他回忆往昔的东西,但思绪却不可避免的陷入和曹舒相识的夏天。那个夏天是陈厉记忆里最炎热的盛夏了,火热的太阳光能把曹舒的头发也烤成茶色。平时的曹舒冷峻,可能还有点阴郁,然而只要必不可免的暴露在阳光底下,他冷硬的表皮就好像也同时被烤去了一样,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点符合他那个年纪的烦躁来。黑发能把白嫩嫩的曹舒衬得更像个冰娃娃,而在阳光下显出茶色头发的曹舒就是个洋娃娃,带着太阳气息的颜色很好的压制了他自带的冷气,也让曹舒多了几分阳光少年的味道,纤长的睫毛扇一扇,整个人嫩得出水。曹舒很讨厌晒太阳,而陈厉那时候就尽干让他讨厌的事儿。本来按照陈厉年少老成的心境也不至于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捉弄别人,可陈厉觉得只有生气的曹舒看起来才有个人样,特别鲜活……也特别好看。当时他给曹舒洗完车,然后把车拉到负责维修的那块让他们检查一下底盘。大热天的就算把扣子解到最下面汗还是不要钱似的往外涌,陈厉的背已经完全湿了,布料紧紧的贴在身上,动一动就能勒出背肌强健的轮廓。而曹舒呢,他在靠墙的阴影处惬意的站着,穿着白衬衫,袖子整整齐齐的折到手肘露出光洁的小臂,别说流汗了,陈厉看着他就觉得有清凉感扑面而来,仿佛自带制冷。可想而知的,我们陈哥不爽了。陈厉盯着他看了半天,曹舒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或者说陈厉单方面的瞪视——曹舒像是终于不耐烦了,屈尊降贵地掀起眼皮冷冷地撇了陈厉一眼,给陈厉翻译过来就是:看屁看。那时候因为洗车而陈厉又经常性嘴贱的缘故,两个人也算是混了个脸熟。曹舒为了半路翘辫子的老爸一个少东家苦苦经营着风雨飘摇中的公司,实在懒得再对任何一个非生意场的人露出一个笑脸或者其他什么表情。能判断他眼熟了自己是陈厉通过仔细地观察曹舒的眼神发现的,简而言之,就是从原来看他跟看车一个样的眼神进化到了起码是看同类的眼神。——因此陈厉用了特别直白的方式表现了自己的不满,他在曹舒毫不设防,应该说对方也完全没有意料的情况下勒着曹舒的脖子把人拉到了大太阳底下一起晒着。曹舒在阳光下看起来就很柔软漂亮的头发直接贴上了陈厉汗湿的胸膛,浓烈的汗味携带成熟的男性荷尔蒙径直钻进了曹舒鼻腔。曹舒被他弄的呛了口气,又突然被太阳光烤了下来,他干干净净的衣服和陈厉东一块西一块沾满了机油的工作服贴在了一起,甚至他的脖子还被一个几乎算得上是陌生人的男人亲密的勒着,逼得他用一个难受到极点的姿势靠在男人胸前。挣扎又挣扎不开,年轻的曹舒试图用言语和眼神喝止对方。但陈厉根本不听他的,他的脑袋被陈厉压着只能看到对方胸部以下。灼热的太阳光让曹舒脑袋阵阵发晕,他用起全部力气把自己用来防御的最恶劣的威胁骂出口,但最后换来的是陈厉的大笑,在吸引了别人的目光之后,那群修车工反而和陈厉一起笑了起来,还有人吹着不成调的口哨。在应酬上累积的郁气一股脑地冲到喉咙,从小的教养让他发泄不出,而除了唾骂他又无计可施。他的耳朵正好贴着陈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