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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容真因为是军医,又不需觐见圣上,所以并未入宫内,与他们打了声招呼就去寻他京城内的故友了,说是去搜刮一堆药材,好带回边塞去。晏承在一群士兵侍卫之中,百无聊赖。站着的时间久了,干燥又暴晒,晏承都有些昏昏欲睡。等到裴时嘉重新回来时,晏承才回过神来,在皇宫里他也不好慌忙询问,只以眼神紧紧盯着他。裴时嘉安抚似的朝他点点头,又对其他的乌苏守士说:“吾骄小王子应陛下邀请在皇宫住下,各位战士们还请跟随公公前去吾骄小王子的居所。”他身后的公公上前来,说了一声“各位请”,便领着人走了。晏承在一旁眼见着乌苏的士兵都随着那公公离开,心想:皇帝邀吾骄留在皇宫,乌苏那一边,恐怕也是把人吾骄当成是此次结盟的质子了。他不由得为吾骄感到心酸。“走,大伙今儿个都去我家吃顿好的!”裴时嘉对着他身边这些裴家营里的精兵爽朗说道,但稍显放松的脸上隐隐有未言的情绪,均被晏承看在了眼里。这些精兵都比裴时嘉年纪大,是很早就跟在裴朗将军身边的,他们往日也曾跟着裴朗回过京城的家中,现在跟了裴时嘉,也是肝脑涂地。他们也难得地放松了一丝。去往裴时嘉家中的路晏承无比熟悉,他又期待难免又有些紧张,要见裴时嘉的娘亲了——虽然他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无。裴家的人老早就等在城门的路口,裴时嘉等人一进京城,裴府上下就已经收到了消息,只不过裴时嘉马不停蹄觐见圣上,过家门而不入也是常理。不过裴夫人已经吩咐了家中的灶房,很早就开始准备膳食,为他们接风洗尘、迎接他们平安归来。骏马疾驰,远远地晏承就见到那熟悉古朴的府邸,裴夫人一袭藏蓝袍服,英姿飒爽,气质非凡。晏承幼时双亲双亡,只外祖将他一手带大,故而向来缺乏母亲的关爱。他与裴时嘉定了终身后,也是同他一起喊裴夫人“娘”的。“娘亲!”裴时嘉望见许久不曾相见的母亲,一时激动,策马奔得极快,到朱红大门前,跳下马,两三下奔到裴夫人身前。裴夫人当即湿了眼眶:“时嘉,你可回来了。”裴时嘉年纪尚小就离开她身边征战沙场,她日日夜夜都担忧他,只念着夫君和两个儿子能平平安安,一切顺意。“孩儿不孝,今日终于能回家与娘亲相见。”裴时嘉早过了向双亲撒娇的年纪,但此时在慈爱的母亲跟前,还是忍不住露出了小孩儿的柔软,“时嘉很想念娘亲。”裴夫人慈爱又心疼地伸手轻抚小儿子的额头,又意识还有许多精兵在,这才止住热泪,招呼着大家进来用膳了。晏承混在一行人中,偷偷看一眼裴夫人的背影,没敢直直上去与她亲切说话。他们家对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都很是敬重,吃饭时大家都坐在圆圆大大的一张桌上,坐得挤挤的,却很是热闹。晏承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裴时嘉一把揽过去他身边坐下,另一边就是裴夫人了。裴秀英尚未及笄,女孩儿家家的,就只在她自己的院落里吃饭,没有出来。裴夫人一眼就瞧出儿子对晏承特别好,朝晏承点头一笑,示意他多吃:“边疆食物匮乏,你们平日里吃得不好,今天就别客气,都放开肚皮吃。”众人俱是热闹响应,这样温情脉脉的一刻让晏承的心也暖和起来。吃饱喝足、谈笑欢闹一番,大伙儿都去洗漱了一番,然后准备着到厢房里歇息,毕竟连日赶路,费力又费神。裴时嘉又悄悄把晏承拦下:“晏承,你同我住我的院落里罢。我与娘亲说说话,很快就回来。”裴时嘉为他指了路,让他先回房歇着。“好,你与裴夫人好好说说话,我自己可以找到的。”晏承心想,上辈子都不知道来过多少次了呢。“嗯,你可以随意进入院落里那些卧房。若是累了便先歇息罢,不必等着我。”裴时嘉担心晏承会一直强撑着困意等他。晏承轻车熟路地就走到裴时嘉的院落里,他这边的院落有两个卧房、一大一小,还有一个小厢房,晏承当然巴不得与他一块儿睡在同张床榻上。但是裴时嘉刚刚没邀他一块,晏承就想着等会儿就睡小卧房。大抵是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晏承慢慢走在光滑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他走上石阶,站定在外面看了一会儿,走两三步到小卧房门前,轻轻推开门,进去收拾一番,便舒服地闭着眼躺下。原本只是想躺着歇一会,但约莫是困乏极了,又因着回到裴家放松了身心,晏承刚闭上眼没多久,就沉沉睡着了。裴时嘉回到院落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他脚步轻快地走回来,望过去见所有屋内都黑洞洞的,没有一丝光亮透出,心想晏承应该是睡着了。他原本是走到大卧房门前,手还没搭上门把,又叹一口气,脚步一顿,转身走两三步都隔壁,轻轻推门进了去。晏承果然是在小卧房内睡着了。屋内只有一丝月光映照衬亮,裴时嘉走到床边,垂眸看着床榻上睡得香甜的人,不觉弯唇笑了。看他身上的棉被滑至腰腹间,裴时嘉又伸手将被子轻轻往上拉到他的心口。第22章晨练晏承没有认床,一夜好眠,第二日依旧早早醒过来。他洗漱之后,没有见着裴时嘉,自己便在院子里晨练。裴时嘉寻过来时,他已经练了好一会儿。裴时嘉抱着一个镶金边的金漆暗纹的提匣,晏承见了,停下动作。“昨日进宫里,陛下赏赐了不少东西,这一份是给你的。”裴时嘉见他停下来,这才上前去与他说话。他说着,将手里的提匣递给他。晏承知道,现在的皇帝根本不知道有他这么一号人,怎么可能会赏赐东西给他,这肯定就是裴时嘉自己转头就匀了一份给自己的。“陛下赏赐给你的,我不能收啊。”晏承道。“无妨,若是没有你上次不顾一切救我,我还指不定回不回得到皇城受赏呢。”裴时嘉这么说,晏承才双手接下道谢。箱子虽小,却是沉甸甸的。晏承心想,这里头该不会都是黄金白银罢?等后来他自己一人在屋里时打开一开,差点儿被闪到双眼,果然是黄金。裴时嘉领到的其余都是些良田、绫罗绸缎、珍稀古玩,这些没法变卖,只好将黄金送给晏承,好让他能够买自己喜欢的东西。“昨晚你可睡得好?”裴时嘉跟着他回屋,看他放好了东西问道。晏承颔首:“嗯,睡得很好。我们今日有何安排?”昨日裴时嘉觐见皇帝归来之后,还未与他说过接下来的打算。裴时嘉轻松的神色一敛,他犹豫了一会才说:“晏承……我们需得在京城待上一段时间了。”看他神色,听着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