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田装饰 - 耽美小说 - 最差的一届魔教教主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第15章苦恼

一灯如豆,两人在家,窗纸上只落着一个影。

“到底要写什么?”

孙擎风握着金麟儿的手,蘸墨舔笔。柔软的羊毫吸过墨汁,笔尖饱胀,散开清淡的墨香。他的声音比平时要轻许多,像软毛笔划过宣纸。

金麟儿摊开书本:“近日在抄。”

“无善无恶是心之体,有善有恶是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孙擎风边抄边念,看到此处便搁笔,“胡说八道。”

金麟儿:“夫子说,此书所言甚是精妙。”

孙擎风:“若体无善恶,而意有善恶、能知善恶,这意与知又是从何而来?一切善恶种子,俱藏于阿赖耶识当中。人心本就自有善恶,为与不为、如何为之而已。无善无恶的,不是活人。”

金麟儿点头:“善恶本就分明,应当分明。”

孙擎风见金麟儿望着灯芯发愣,以为自己口气太冲,说得他不开心了,便道:“同你讲道理,非是责备你。”

“没有,我只是忽然想明白一件事。”金麟儿回过神来,笑着捏了捏孙擎风的耳朵,对方一抖脑袋,把手甩开。

金麟儿还坐在孙擎风身上,侧身扭过头去看着他,两只黑漆漆的眸子映着闪动的烛光:“我饮血练功,勉强可说是行善,但毕竟施了恶行。先前,我总怕喝多血,死后会下地狱,心里觉得委屈。现在明白过来,顿觉坦然,不论有何因由,我既然作了恶,就没什么可委屈的。就算让我再选一次,我还是会喝血,这对得起我自己的心。”

“凡你行事,只要不违仁义、不背良心即可。旁人就算说再多,不过是些闲言碎语。而你所做的事,我知道,天地都知道。”孙擎风说罢,摇头轻笑,“你才多大点?跟你说,你懂个屁。”

金麟儿:“我是不懂,我只知道,若地狱中有你,我亦觉快乐。”

“你是魔教教主,还怕下地狱?”孙擎风呼吸一滞,提笔在金麟儿的脸颊上画了个小乌龟,“不过,你是六任教主中唯一的缩头乌龟。乌龟么,长命百岁,一时间怕是不会下地狱。”

转眼入秋,天旱无雨,田地减产。

孙擎风白日入山狩猎,入夜方才归家。

金麟儿照例上学玩耍。他身上唯一的变化,应当是修为见长。

与此相应,他饮血的间隔,从原先的五日缩短为四日,所需血量,亦从四合增至五合。

原本,金麟儿饮血,很少让孙擎风看见。但有一日他出门匆忙,忘了洗碗。

孙擎风夜里回家,发现沾满血的陶碗,从血迹看出金麟儿身上的变化,叫他且暂不要增加饮血量,让自己尝试抵抗。

金麟儿信任孙擎风,依言行事,未见孙擎风有异,稍稍放下心来,在心中赞叹孙擎风实非常人。

孙擎风成日在山中狩猎,金麟儿入山亦难寻人,每日放学后,都会跟同学结伴去松江河边玩。

但他不会泅水,每每只是坐在河岸边踩水。

同伴们脱光衣服,笑闹着跳进河里。

金麟儿侧头,发现同伴们里面长得最高、泅水最厉害的钱明也在岸边坐着,迟迟不肯下河,不由好奇,挪过去问他:“明哥儿,你病了?”

钱明面色微红,犹豫一阵才开口,道:“河对岸有女人在洗衣服,你们真不知羞。”

金麟儿失笑:“那些大娘都上了年纪,能当你娘了,有什么可羞臊的?半月不见,你竟转性了,是不是身体不适?”

同伴们起哄:“明哥儿要为了娇妻守身如玉!”

金麟儿大吃一惊:“明哥儿就有老婆了?”

众伙伴聚在一处窃窃私语:“孙林,你连这都不知道?三百年前,白海雪原裂开一道缝,据说是妖界同往人界的大门。群妖出山,人间生灵涂炭,前朝因此覆灭。为让老百姓们多生孩子,大雍朝改了前朝法度,规定:男子十六可娶,女子十五可嫁。”

金麟儿:“这我当然知道。”

又有人笑说:“孙林,你都十五了,该不会还没想过娶老婆的事吧?”

金麟儿还真是从未想过这些事,瞬间面色涨红,支支吾吾道:“我有我爹就行了,娶老婆做什么?老婆能有我爹好吗?”

同伴们哈哈大笑:“若你爹不娶老婆,你又是从哪里来的?”

金麟儿:“我娘说了,孩子都是从河里捡来的。”

钱明笑得前仰后合:“你娘那是哄你玩的。两个人若要在一起,必先成亲,女人怀孕才能生孩子。”

金麟儿向来思路奇特。

别人明明是在说男人跟女人,他满脑子里只想着自己和孙擎风,忽而问:“两个人若不成婚生子,就不能在一起?”

钱明:“那是自然。两个毫不相干的人,没名没分地处在一起,算个什么事?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是伤风败俗的苟合,若被人抓住,是要被浸猪笼的。”

金麟儿自幼跟着母亲,薛灵云去得早,没来得及教他太多东西。赵朔性情孤傲,很少像个父亲一样同他聊天。至于孙擎风,就更加冷峻,绝不会告诉他男欢女爱的事。

他心里万分好奇,缠着明哥儿问东问西,越听脸色越红,几乎要滴出血来。

夜里,金麟儿回到家,脑袋里仍旧乱哄哄的。

亥时三刻,孙擎风打完坐,一张开眼,就看见金麟儿凑在自己面前,怒道:“凑这么近做甚?”

金麟儿满眼疑惑,殷勤地把茶碗递到孙擎风手上,没忍住问:“孙前辈,我们能生孩子吗?”

孙擎风没听明白,端起茶边喝边问:“谁跟谁?”

金麟儿低着头对手指,小声说:“你跟我。”

孙擎风吓得茶喷出茶水,抓狂大吼:“别成日胡思乱想!”

金麟儿摇头,神色万分严肃:“明哥儿他们说,男子十六,即当娶妻。你非寻常人,不必受此约束。可我会长大。我不想娶妻生子,只想跟你在一起。但是,我们没有血脉上的联系,若要处在一起,就必须成亲,甚至生个孩子。你能把我养大,再多带一个,不成问题。”

“男人跟男人不能生孩子。”孙擎风听金麟儿说过不少古怪的话,但如此惊世骇俗的言论,实在是头一次听说,惊得双目圆睁,“不,男人跟男人怎能成亲?龙阳断袖,伤风败俗,更别说我是你爹。”

金麟儿:“可你是我的孙前辈,不是我爹啊。”

孙擎风攥着拳头,不知该说什么。

金麟儿:“你先听我说。自古婚配,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我都已没有父母,只要两情相悦,再请个媒人,为何不能成亲?他们都说,两个非亲非故的人,只有成亲才能在一起。”

孙擎风几乎要炸了:“我说不行就是不行!龙阳断袖,天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