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栋别墅走去,被踩过的干瘦的草折伏在地,颤颤的,再没有起来。邵旭冷目伫立,他的五官深如刀刻,面上没有表情。眼前的别墅粉刷的异常的白,比天空和白天还要白,白的有些刺激视网膜。推门进去,一股冷郁的气息侵来,触目几乎全是黑的。这是父亲的地方,方圆三十里外圈潜伏着他私人军队,从他知道父亲的这个地方开始就从来没进来过。母亲曾试图空降到这里,飞机刚进入范围便收到了进攻信号,迫不得已而返。父亲娶母亲只是在利用她而已,邵旭不知道母亲什么时候明白这点的,也许一开始就知道,可是这又如何呢,母亲爱父亲爱的不可自拔。在此之前,他认为世间是没有爱的。所以他有些无法理解和认同,不过母亲毕竟是母亲,他最敬重的母亲。因为他长得像父亲,一直以来都被母亲捧在手心里。给予最好的东西,把他未来的路铺的殷殷实实的,通向锦辉的殿堂,甚至恨不得为他插上腾飞的翅膀,让他一路无阻通畅,到达顶峰。他年仅二十八岁便坐到了少将的位置。但这绝对离不开自己的努力,因为从小那样的仰慕崇拜父亲,想获得父亲的关注与骄傲,也因为父亲的视线从不停留在他身上,所以他从未输过,所有东西他都要拿第一,所有他想要的都必须得到。没想到仅仅五年的时间,父亲当年千方百计构建的网络已脱落松散至此,他轻而易举便渗透进去。所谓子承父业,父亲大多数忠臣元老都已反戈倒向开始投靠扶植他,而现在父亲一死,连他秘密的私人军队他都能调动了,这其中的大部分原因自然也少不了母亲多年来从中撺掇调停不断渗入的原故。可是他心里仍有个疑团,他知道父亲多年来一直深藏着秘密,他想窥探,或者更想知道为何父亲一直就不喜欢他。但最想知道的是,到底是谁打败了他坚硬如山、险高不可攀越的父亲?一想到这,胸口就止不住的血气上涌。屋子里光线很暗,黑色不反光,即使开灯,屋子里也显得黑沉。地板由黑色大理石铺成,一件黑皮沙发,一张黑色紫檀木桌子,静悄悄的,四围一点声音没有,完全沉浸在一片冷寒的死寂中。邵旭脱下黑色羊绒大衣,搭在沙发背上。走进那扇开启的房门。父亲便死在那张大床上,面部青紫,七窍出血。医生最初的鉴定为心肌梗塞而死,这绝对不可能!父亲身体强健,不足五十,怎么可能因病而死,还死在这么诡异充满猜疑的地方。最后经过多方鉴定才发现是中毒,盘曲萝芙木碱,接触或吸入后全身麻痹,十分钟内死亡。这真是可笑!居然会在自己的地方被人下毒害死!房间里迸发出冷冷的笑声,半晌,邵旭才意识过来是从自己口中发出的,接着一股异样的感觉堵上心眼、嗓子口,他猛吸了几口气,直到胸口不那么剧烈起伏了才转身打算离去。——他一定会找出凶手的!刚走出门口,手机响了起来。玲玲玲——“喂,”“你父亲是我杀的。”邵旭脸色骤变。“你是谁?!”电话那边传来一串笑声,如银铃般动听带着流入人心底的清脆。“你看到我不就知道了?今天下午七点M酒吧,不见不散。”“你活腻了!”邵旭指关节发白颤抖,简直要把手机捏碎!对方一阵大笑,那少年的声音,悦耳的磁质中散发着一种中性的诱|惑风情。“吶,派人来抓我啊,记得可千万别迟到哦,不然就抓不到了。”少年的声音甜美入喉,如掺了蜂蜜的罂粟。邵旭目眦欲裂,强迫逆流翻涌的血液回归原位,终于勉强镇定下来。“不会的,我会亲手结束你的生命。不,那样太便宜你了。”“那就来吧,我等你。”嘀——电话挂断。邵旭用十五分钟时间调出来通话来源地,是S校的公用电话。正要离开,在转角处就看到了一条狭窄的走廊,幽幽光线明灭,仿佛通向深渊地狱般的通向了一扇门。邵旭掏出手枪,砰砰砰——,将枪膛里的子弹全部打完,金色门锁冒着烟,边上已痕迹斑驳,却还没有打开。邵旭试着撞了两下,无果。打电话叫来了人,半小时后,用冲锋枪扫射开。——房间里空荡洁白的吓人。白窗帘,白地板,白天花板····和一口白棺。墙壁上挂满了照片。那房间太大了,墙壁上的照片每张都放的很大,就像活人那般大小,与你面对着面那样鲜活生动。墙上的人,五官漂亮的如同雪玉雕刻出来的,他偏细的眉毛竖着,目光熠熠生辉,显得刚毅似乎有无限闯劲。他趴在男子的背上,笑脸如阳光般灿烂开心。他咬着奖章,一身制服,衬得身姿挺拔而修长,俏皮邪气的对你眨着一只眼睛。邵旭一张一张看下去,脸上由极度震惊,变得诧异不可置信。照片上的父亲年轻而阳光,脸色他从未见过的柔和温情。其中一张照片,那青年揽着他的肩膀将头靠在他肩头正对着镜头,父亲歪头盯着他看,目光溶溶如湖水,温柔深情的傻瓜都能看出来那眼底的缱绻爱恋!邵旭走进那口白棺,白棺的盖子是水晶玻璃做的,那墙上的人正静静地躺在里面。他的模样较照片上的阳光明媚差了很多很多,几乎是瘦骨嶙峋,眉骨深的在他眼窝里投下了阴影,颧骨突起,脸色白如石膏,可是扔遮不住他五官俊美的痕迹,简直栩栩如生,触手可得。棺里的男子身着白色西装,胸前放着一朵枯萎的白玫瑰,周围一圈的白玫瑰也枯萎了,有的已干黄脱落,似乎有些许日子没换了。他双手叠在胸前,手指细长,骨节分明。邵旭注意到了他腕处的伤痕,双腕处均有被针缝过的痕迹。伤口粗糙不均匀,像是被牙齿咬住后撕裂出来的。风从巨大的落地窗灌了进来,连同雪花一起,吹在面颊上如针尖刀刃。白色的窗帘飘飞着,肆情、淋漓酣畅。刹那间,邵旭的脑子嗡了一下,仿佛被雷狠狠劈过,一下子就全串联起来了,那种想法仿佛一把明亮的利刀,瞬间划过脑海,割得他头脑生疼。邵旭狠狠抓着棺材,指甲硌地裂了也浑然不觉。他跪在地上,眼睛瞪的极大,瞳孔里跳动着火焰,冰凉而绝望的熊熊燃烧,如同深夜里的鬼火。许久之后,房间里爆出一阵猛烈的嘶吼,犹如困兽走投无路之时的咆哮,又如重伤的野兽决意反扑之前的怒号。而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