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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可匹敌。漆黑的雨夜,只有直升机投下来的强光,池涛在灯光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穿着件迷彩服,但是,那焦灼的眼睛,在看到他那一瞬间,不顾一切的飞奔过来。不是拥抱,只是两个人死命的握住彼此,池涛说不出一个字,沈为嘶哑的声音问他,“吴真在哪儿?”来不及思考太多,池涛抓着沈为跑向简易帐篷,吴真和很多重伤的村民一起,被放置在中央唯一没有漏雨的地方。池涛还没有说话,沈为突然扑过去,在泥污里,紧紧抱住吴真,池涛听到从沈为喉间传来的声嘶力竭的痛哭。绝望的,凄切的,倾尽心血的哀伤,全无掩藏的痛彻心扉。他应该冲过去告诉沈为,现在吴真经不起一个拥抱,但是,他迈不动脚,所有的意识,完全恍惚了。直到,沈为费力的抱起昏迷的吴真,他的脚步虚浮踉跄,手却紧紧抱住他,重重摔倒在雨水里,也不肯松手。池涛晕沉的走过去,帮沈为把吴真沉重且全无知觉的身体抬起来,一步步走向直升机。救灾的**,物质,食物被卸下来,和吴真一样的重伤员被抬上飞机,密密麻麻的躺着,已经有军医在争取每一秒抢救。沈为坐在机舱角落里,怀里抱着吴真,他的眼神凄厉而决绝,吴真浓密乌发的头颅,紧贴着沈为的胸口。池涛不知道自已怎么在直升机上的,当他意识到,轰鸣声已经再次响起,一米一米的飞离地面。吴真握紧的右手,缓缓松开,碎玉落在机舱地面上,沈为看到,颤抖的捡起来,池涛看到他痛哭失声,泪如雨下。沈为的左手,一抹幽光掠过,池涛看着他再次抱紧吴真。那是,跟吴真同样款式的,戒指。五雷轰顶,就算天塌地陷时,池涛,也不曾这般,混沌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又,醍醐灌顶,所有的迷雾,在这个漆黑的雨夜,瞬间拨开。(一九八)飞机抵达省城的时候,天还没亮,黎明时分的机场,灯火通明,透过窗,池涛看见停机坪上整齐停放着一排救护车,雨下的淅淅沥沥,但穿着白色制服医护人员撑着伞站在车外整装待命。他终于明白这是场怎么样的灾难,有多少人在灾难发生后彻夜不眠。飞机平稳着陆,舱门开了,伤员们一个一个被送上救护车,沈为一路上抱着吴真不放,一直到接应的医护人员们把吴真安置在担架上,沈为一言不发地紧跟着。一下飞机,池涛就看见周航,但沈为对周航连招呼也没有。跟在沈为身后,池涛终于忍不住开口质问,“你亲口告诉我,你们俩,真是那种关系吗?”沈为停下脚步,只是片刻,他转过头来看着池涛,憔悴至极的面容上是一种异样的光华,“他是我的爱人。”沈为的脚步继续向前,顾不得在场有多少人,池涛伸手一把握住他的胳膊,拉住他,再也无法压抑的歇斯底里吼出来,眼泪在他眼中滚动,“你们俩,你们怎么做得出!”沈为的眼光痴情的深深凝视着几米外吴真的担架,“吴真是我一生最爱的人,他也爱我。”吴真已经被人抬上救护车,沈为抽出被他握着的手臂,池涛却一把揪住沈为的衣襟,但他的突然被人从身后紧紧缚住,沈为摆脱他,头也不回地朝着救护车的方向走去。一直到救护车离去,池涛才被人放开,他甚至没去看拉住他的人是谁,除了周航,还会有谁。池涛站在雨里痛哭出声,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他以为的被疼惜和被爱全是泡影,让他内疚的痛不欲生的对两个人的爱更是个笑话,全世界,只有他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一切都是混乱的,拥挤的医院,穿梭的人流,手术室外的长椅,地上,坐满或绝望或希冀的家属,啜泣和叹息没有一秒停歇,沈为从衣兜里摸出酒壶,几口烈酒灌下去,才让自已平静下来。周航站在他身边,“要在这里给他做全面检查和外伤处理,才能确定治疗方案,这里现在医疗条件不足,我已经安排好了,只要急救结束,就送他回去。”沈为抬头看着周航的眼睛,周航避开他的目光,“你不要以为他任何事都能办到,这次死了多少人你也看见了,这么多人命面前,吴真一个人的命算什么,你就非得逼着他给你办事,就算会赔上他的人头和毕生心血也不肯让步,他到底欠了你多少?这次算你们运气好,刚好有飞机去那里,也算他运气好,否则,他是不是又欠了你的?三个小时后,吴真终于被从手术室推出来,沾满血污的衣服终于被脱掉,被子一直盖到肩膀,他的头发被剃光,白色的纱布缠满整个头颅,医生拉下口罩,“颅内出血的手术是樊主任做的,手术很成功,你们不用担心,樊主任接着还有两台手术,他就不出来跟你们交待事情了,另外几处骨折和外伤,也都做了手术和处理。”沈为没有问周航,但他知道,从接到池涛打来的第一个电话,说吴真有颅内出血症状时起,就已经找好了最有名的医生。沈为现在,只能看到吴真一个人,扶着手术床,跟着他一步步向前,吴真的脸色和床单一样苍白的全无血色,呼吸器罩住他半张脸,浓密睫毛紧紧阖着,没有分毫知觉。沈为握着他的手,咬紧嘴唇,不让眼泪落下来,病床一直推到ICU门外,医生对他说:“沈先生,我们会尽力救治他。终于不得不松开手,看着吴真从他面前消失,沈为冲到玻璃探室窗前,焦急的看着吴真的病床再次出现,跟许多病床在一起,隔着一面玻璃,两个世界。(一九九)外科住院大楼病房外的走廊上,靠着右边的墙壁见缝插针地摆满了加床,躺着的伤患,守在病床边的家属,本来就不算宽的走道,现在更加狭窄。周航拎着给沈为打包回来的食物,一条走廊行到尽头都是挨擦着人走过去的。医院的地板一天要消毒擦洗好几回,南方,又是雨天,住院部的地板像是二十四小时没有干透过。周航推开走廊尽头的大门,沈为侧身坐在玻璃探视窗边,目光透过窗直直地投向吴真病床的方向,周航走过去,食物袋递到沈为面前:“吃点吧。”ICU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