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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之尘依旧含了满眼的柔情似水,又将一勺粥送到面前,那勺里还浮着两块小小的枣rou。南九看了两眼,觉得漠之尘一定是不信,就抽了左边的手抬给他看,“不信你看,真的没事了。”但是手臂抬到胸前,就再抬不起来,再往上就只有艰涩感和无力的颤抖。有些不敢相信,就更加用力的举高,但即使南九累的沁出了汗,也不能抬过肩线。遂抬眼向漠之尘寻求答案。漠之尘放下勺,将手伸进他的掌心,缓缓握了握,有些哀伤的说,“大夫说伤的重,又太久没有医治,部分骨rou坏死,以后……恐怕都不能举物了”南九用力攥了攥左手,着实,他已然使了最大的力气,却也只能松松的握住漠之尘的手指。卸了力气,指了指碗,笑道,“那麻烦这几天你都要喂我了。”漠之尘呆愣道,“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失望不生气?”南九抿然一笑,“你已经替我难过出气了,我就不给自己添堵了。”南九的反应出乎漠之尘的意料,他这样洒脱,倒使漠之尘更加愧疚。但又觉得,正是这样看似什么都不在乎的小将军才是他的性子。于是继续舀了粥喂他。南九仔细嚼了,吞了,然后认真盯着漠之尘看了好一会,觉得他皱眉的样子实在是丑哭了,才说,“漠之尘,你不笑都没有气势了。”漠之尘吹着热气道,“什么气势?”南九正经的说,“坏人的气势。”漠之尘失笑,坏人的气势是什么样的气势,亏他能想出来。见漠之尘笑了,南九点点头,心满意足的继续喝他的补血红枣粥。对嘛,反派就得有个反派的样子,不然倒像是被人欺负了的皮球,整个人都瘪了气,实在不符合身份。就着漠之尘的勺,很快一碗见了底,南九舔了沾在嘴边的糖份,舒舒服服的倚着软垫上,觉得小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也挺好的。漠之尘搁下了碗,把新换洗衣服放在一旁,说,“你以后……”南九以为他又要问以后去哪,又要逼他走。心想,他要是敢问了,那就只好一拍两散,去找个没有祸乱的地方避世隐居。等下半句的时候,虽然面上装着无所谓的样子,实地里打着各种小算盘,连从他这里要讹走多少银子合适都盘算好了。迟了半天,南九炯炯的看他,他才温柔的道,“以后就住在我这罢。”南九心里那座金银珠宝堆砌起来的小山轰然就塌了,但是小山后头的一颗小心脏更红了。得意一笑,往下倚了倚,安心自在。不一会,食困就泛了上来,于是眯了眼睛开始打盹。漠之尘就拿了本书,坐在一旁陪着他。☆、第十五章南九醒来的时候,觉得四周暗了许多,屋里簌簌燃着微黄的烛光。支着胳膊爬起来,从床幔里伸出头去,发现一排的窗上都遮了厚厚一层帘,帘与帘的缝隙里渗进明亮的雪光,看来天还亮着。漠之尘正坐在那一抹熏黄下批写着什么,眉头紧皱。南九缩在幔帐里,小心翼翼的换了衣物,然后蹑手蹑脚的潜到他的身后,挑着脖子越过他的肩膀看下去,桌上铺着一张写满了墨字的绢纸,字都是古体字,看不大懂,但是末尾的章实在瞩目。那是两把交戟的红斧,恶人谷的标志。南九调动了所有的脑细胞,连猜带蒙的从头看,思考的太认真,没发现自己竟然小声的念了出来。“恶人……谷……什么千里……什么取什么……啊!”正猜的起劲,突然一声惊呼。一劲力道拽了他的胳膊,人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花,屋里之景一转,就栽了过去。但却是稳稳栽进了漠之尘的怀里。漠之尘将他抱坐在腿上,一手揽着他,另一手继续批写着,间或问道,“怎么起来了?”南九顺手拿了一杆未浸墨的小毫,在手里转着,边转边看他写字。他修长好看的手,握着一杆墨色莹润的笔,笔下小字凛然端庄,十分工整。只能感叹,人长的好看就算了,字还写的好,和他这手龙飞凤舞的破字简直是天上地下。看够了,停了手里乱挥的笔,百无聊赖的说,“太无聊了,所以活动活动。诶,你在写什么?”漠之尘沾了沾墨道,“小将军看不懂?”南九鄙视了一番,我能看懂简体字,古体,呵呵,算了吧。漠之尘笑道,“不过是处理一些教内事务,还有恶人谷的悬赏令。”漠之尘说话时,气息绕着南九的鼻尖,总让南九莫名其妙的想起西湖龙井,脸上有些发红,推了漠之尘的手臂就跳了下来。也没听他究竟说了什么,就“哦”了一声。南九东瞅瞅西撒撒,摸一摸百宝阁上的古董,拎一拎画筒里的字画,走的远了,门缝里有冰雪之气透进来,激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见状,漠之尘放下手中的笔,起身拿了挂在椅背上的外衫,给南九披了后又往里揽了几步。一低头,就看见他大半裸`露在外的锁骨。轻责他道,“怎么衣服都不穿好。”南九也低头瞅了瞅,是方才穿衣的时候左手不方便,所幸不管了的衣领。于是蛮不在乎的哼笑说,“这叫风情!”漠之尘也明白是他手的缘故,于是将人一把勾进了怀里,手下缘着衣领,好好替他整齐了,轻吹气的调笑道,“这种风情,给漠某一人看就够了。”南九白眼瞪了他。果然这人还是漠之尘,就算表现的再温柔也是一般的轻浮浪荡。瞥了一眼案上摞的挺高的书卷文综,看来这两天漠之尘一直忙着照顾他,落了很多事没能处理,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就说,“你继续看你的,我不打扰你。”漠之尘勾唇笑了,反身将床边的背椅也搬到案边,又铺了层厚毛毡,才坐在刚才的位置,执起笔说,“你不是无聊麽,就过来陪一陪我罢。”然后埋头继续批写,也没有表现出更多的期待来。南九踌躇了半天,最终还是小步的挪了过去,把椅子往外拉的离漠之尘远了一些,侧头看了一眼,够了一支笔一张纸,也坐在旁边写写画画。漠之尘批完一件,就看他一眼。看南九正经的握着笔,笔尖打着颤,墨滴晕了一片,歪歪扭扭的大概是写了首李太白的,说是大概,因为他也是猜的,里头的字虽然长的像字,但决计和他所认识的不同。柔声问他道,“想家了?”南九不解的“啊”了一声,又低头看了才恍然,他写了首床前明月光完全是因为就这首好背又好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