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田装饰 - 耽美小说 - [风云同人/云风]你若救不醒他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只需向他言明,说你与步大哥二人情深意重,让他断念死心,如此便好。”雪楚说罢,也知唐突至极,良久听他未有回话,神魂一黯,只想聂风脾气再好,此番也要震怒,更有几分惴惴,抬头来看。

两人相顾而谈,心思实则离题万里,远得互不相干。聂风但觉雪楚一双杏目,含泪带怨,哀哀望他,半时语塞,只说雪楚姑娘,你要我去与小荆说,说我与云师兄——。

情深意重,还是情深义重?聂风一念到此,已失尽方寸。他性情温静,与人真心,却少有知己,半生多得女子牵系,依旧情倾矢一。如此寡言爱憎,全因半腔血热倾付一夕,覆水不收至死方休。

聂风昔年历尽刀痕血雨,但凭苍生意气,其后身老江湖,心知多少诚挚死于诡计,却不愿猜忌。非是天真,是他罔顾天意如刀,固执而行,惜于静好。岁月予他何曾仁慈,这般那般梦枕黄梁,都是水月镜花,摇摇欲坠,无由将碎,聂风冰心在握,如何不知,只是贪看尘世安稳。

步惊云却非如此,彼时魔乱中州,他痛失亲朋,上门寻衅,手段狠辣,从不容情,才得死神之名。

世人都说风吹云动,实则云动风移,两相竞逐,几番默契,步惊云于前阔步,聂风抱刀其后,随他云师兄一并来砍江湖怨仇。而今他旧游死伤,亲眷散尽,霜雪加身二十年矣,却尚有一人是他依凭,兜转来去,从不离弃。

是故情意也罢,情义也罢,风云自有同门之谊,亦早不只同门之谊,逆天背伦又有何妨,聂风认了。

他心底洞火,一瞬云拨雾散神容疏朗,抬眼说好,雪楚姑娘,我这便与你前去。姑娘方才见他剑眉深锁,眨眼抬眸已是映雪清明,未知师弟念转之间九曲百折,辗转挣扎,已忆毕今昔,不由大惊,踟蹰罢了又问一声:“聂大哥,你和步大哥的确是,是有情吧?”聂风点头道是,说得何等铿锵,毫无思虑。

雪楚见他应声爽快,心头既涩且喜,正要抬步,忽觉聂风身形一滞,竟呆愣于斯。姑娘凝神看去,道旁有人独立,形影何其孤高料峭,竟与山石苍色融做一体。

聂风神魂俱乱,拱手难言,却道:“师兄。”雪楚担心方才私语已叫他听去,大惊之下只问步大哥,你,你何时来的?步惊云迎前两步,日下眸中一川风雷两笔煞气,颜容眉间如刀写意,却不看雪楚,但瞟师弟,眼中冷厉亦也化尽,唇边似有柔色,奈何几番飒踏,依旧叫人看不清。

师兄言道:“从你说“再造之恩,没齿难望”,我已在此了。”

聂风亦知雪楚如此一问只是心有侥幸,而今避无可避,更无需再瞒,只是暗里叹息,说云师兄,我与雪楚姑娘先去见了小荆,再来请罪。师兄云心铁青,问他何罪之有。聂风横眉竖目,只道:“情根种差,罔顾人伦,是我之罪。”师兄见他唇间眼角憋得霜雪萧萧,摇头说不。

——是你我之罪。

步惊云寥寥六字,当真无声闷雷,已断聂风纷乱情思。他忽觉三耳俱聋,天地人心都是潋滟不清,还要几下挣扎,恼恨难平,来听他的云师兄说与,说聂风,你不该。你身负冰心,早该堪破我心情意,为何如此迟钝,时至今日,尚需他人提醒。

步惊云此言说得清浅,字句之间天长地久蹉跎日月,却是深痛凄烈,何等意伤情切。聂风听了,心绪模糊起伏,竟不知该作何言。

雪楚在旁看罢,心想风云本已两情相悦,怎么一朝说起,简直隔世深仇剑拔弩张,今日来偿互有损伤。只道俩人不愧师出同门,一世兄弟,竟连互诉倾心,亦与常人大相径庭,果真稀奇。

步惊云见他不语,也知聂风殃云罩头,需待消化,上前握他,提步要走。师弟扣他掌指不动,只说:“云师兄,此言差矣。”冰心决用以凝息静气,寻索阵眼,非是窥人情爱。步惊云心知聂风钻偏,也不点破,依言看他:“风师弟,你不去见小荆?”聂风转醒,说去。步惊云点头道:“你我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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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荆前日混沌,昨日混沌,今日依旧混沌。他院中呆坐,天气极好,暖得眉眼昏沉,依梁欲睡。垂眸半晌,忽觉身畔轻寒,眯眼来看,有人一双,正廊前等他。

小荆细瞧之下,一时欢喜,挥手回礼笑:“步大哥,聂大哥。”言毕小跑渐近,探手来握聂风,说聂大哥身体可好?那日聂大哥醒转,我本要去探你,可是老族主说你受四苦煎熬,需要静养。今日见你能走动出行,想是已经无碍。

聂风得他如此关怀,心下愈发歉然,正欲谢他,雪楚已行前揽罢小荆,抚他背脊,说今天聂大哥来找你,有话要说,我知道事实残酷,但你不得不接受。

聂风听罢,胸口憋得破碎,几番启齿,道不出口,低头扶额,心道这一场乌龙摆大,却不知如何收手,当真糟糕。步惊云心知师弟尴尬,也不催他,只说:“小荆,你与雪楚为救我师弟,劳心费力,我步惊云甚是感激。今日受雪楚姑娘所托,有一事要向你说清。”

小荆闻言,一脸颜容整肃,拱手说道步大哥请讲。

步惊云惯常寡言矜笑,多做少语。当下展眉舒臂,揽他师弟,手把半面,将聂风嘴角描摹罢了,附唇而上,缠舌不放,绕了两圈。吻罢回首,挑眉说我与我师弟,便是这种关系。

其时日渐西斜,一院死寂,只听步惊云如此言明。也是晴天霹雳轰毕,雪楚小荆神魂出窍,沉默得何其漫长。

聂风面上不动,眉目之间几点淡青。步惊云猜他心中羞愤,愈加拽衣不放,只怕松指倾刻,聂风已逃得了无踪迹。师兄识人向来神准,尤其事及师弟,几乎从未有差,唯独此番料错。聂风为师兄搂抱一瞬,心底江河倒装千山雪沸,愣神半晌,叫他任意施为,而后半朝醒转,咬牙愤愤,当是有怒。

他从来温和有礼未笑先喜,如今隐然寒峭再不遮掩,冷得漠北长夏亦要清减。

步惊云与聂风相交数十载,未曾见他如此,心道风师弟这是怨气已极。聂风当然怒极,他挥手只待抽刀,背上一空才省得雪饮已碎多年,拧眉瞪眼,暗念冰心诀,嗖嗖目箭扎在步惊云襟前,却说云师兄,待你我返得中原,寻回绝世,重铸雪饮,再来相决。步惊云知他话中深意,无言默许。

雪楚小荆蓦地回神,听得半句,恍然懵懂,只问相决什么?聂风闻言踉跄一下,步惊云淡定来扶,答道:“相决胜负,以定上下。”

追名逐利天下第一,聂风向来牵顺不争,只有此事,情爱亦好,知己也罢,若要叫他雌服,先断他一身风神铁骨。步惊云又怎会不晓师弟心思,暗想以聂风脾气,定然不会施以重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