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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回想方才咳音——喉间呼呼作响,声音微闷,似乎有痰淤堵塞其中,“你怎么啦?”他仔细端详了一番四无公子,又皱了皱眉。姚宣记得在四无秘境中时,对方虽说面露病态,但行为举止一如常人,只脸色稍显苍白——如今面上却青色益重,眼底略有阴影,唇色发白。怎么看,比起那时他的病症都又加重了许多!“多谢小兄弟关心,我没事。”四无公子牵起唇角笑道,“大约是来太宇宗前受了风寒还未痊愈。”姚宣哪会信以为真,且不说四无公子身旁侍女想要开口却被他一眼瞪了回去,何况御妖师多半身强体健,偶有生病也不会如四无公子这般。会让御妖师缠绵病榻的疾病,多半都是极为特殊的情况造成,比如贺兰琥就是因为天生魂海异变身体却无法承受,再比如受了一些怪异的伤害等等。但四无公子既然回避了此事,姚宣也就不再多问:“你这回是来观礼的?”他却发现,四无公子又一次如当初提及他姓甚名谁时一般,眼底极为迅疾的闪过了几许阴郁厉色。“是啊。”但四无公子语声却轻描淡写得很,“我代表黎南叶氏前来观礼。”黎南叶氏?姚宣挑了挑眉,若有所思。黎南一族,在姚宣前世就可谓是如雷贯耳。这一族扎根在靠近开阳宗的太宇帝国南端,在太宇尚未建国时起就已然存在了数千年之久。据说很多年以前,黎南也是一个小国,根基深厚。就算如今,在黎南族的土地上,太宇国也并未派遣任何官员前往或是进行行政区划的干预,这片完全自治的土地,与其说是太宇的一部分,不如说仍然是一个国中之国。黎南叶氏,更是黎南族内地位最高、血脉最尊贵的一脉,相当于这一小国的皇族。然而在姚宣对前世的记忆里,他却记得黎南族由于种种原因逐步走向衰弱,毕竟那时中洲大陆乃至天元世界英才辈出,相比之下黎南族就显得益发老朽而破败。有次姚宣也曾听人谈起黎南,对方口中道黎南族自视甚高、固步自封又固执己见不懂变通,在这频起纷乱、天才辈出的时代中,他们势必走向灭亡。在姚宣误入秘境重生以前,此人的说法也渐渐变为现实,黎南族的领地被其他强者看中,对方派遣大量人马围起黎南。尽管最终结果他不曾看到,但姚宣认为,黎南族被破只是时间问题。想到这里,尤其让他奇怪的是,那时四无公子也已是中洲大陆的风云人物,被誉为尊级以下第一强者,并与一些尊者交好——但自始至终,他都不曾听说四无公子对黎南叶氏伸出过援手。姚宣心念电转之时,又想起了自己当初问过的话,只是似乎对方的姓名又会触及到什么不可触碰之事,而且师兄也一直站在身边,他便将话咽了回去。谁知四无公子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突然道:“上回答应要告诉小兄弟我姓甚名谁,现在到时候了。想必小兄弟也猜到我姓叶了,按理来说我名繁一,但我更愿意听人叫我叶四无。至于小兄弟你,叫我四无大哥便好。”亏了亏了……姚宣很想说叫你四无贤侄不知可不可以,面上却如常,道:“四无大哥。”说了这番话,原本因为吞食了药丸气色好转的四无公子,面上却又渐渐浮起了一层青气。姚宣注意到这层青气犹如活物一般,在他五官间蔓延,与此同时他也又开始咳嗽起来。这一回,四无公子咳的时间更长,喉间传出的声音愈响。“四无大哥,你当真无事?”姚宣实在有些担心——他今生先对方一步进入四无秘境,先一步契约了棘刺曼陀罗,又获取了一些宝物,认真说来也是他的机缘。但虽说谈不上愧疚,他却认为自己到底承了四无公子的一个人情。“无妨。”四无公子却仍然如此道,“今次我就是来履行同你的约定,并无他事。上门大比即将开始,小兄弟也要多多努力,我们就先回去了。”等四无公子带着他那一群侍女消失在十绝峰上,姚宣眼前忽的一花,却是胥于邺闪身出现在了厅内。胥于邺此时正直直盯着四无公子离开的方向,眉头紧锁:“这是……心血亏虚……”起初姚宣并未仔细听师父说话,但胥于邺说了几个字后他意识到师父是谈及四无公子的病症,就竖起了耳朵。“……寿不久矣?”一听此言,姚宣顿时睁大双眼,对上胥于邺不经意般的一瞥:“师父您是说……”胥于邺似有不满地哼了一声,又点头道:“是说四无,这小子分明年纪轻轻不过三十来岁,而且即将突破皇级,理应气机旺盛,但我在他身上却丝毫未有这种感觉。听他咳音,加上先前观他面象,就是寿不长久之象。”姚宣赶紧问:“师父,那您看得出是为什么吗?”胥于邺道:“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看得出来?据我推测,应当是有什么东西将他的气机从他身体中抽离了出去。”他摇了摇头,“我还是第……”刚说到这里,胥于邺却猛地一顿,视线又一次投向四无公子离去的方向,眸光好一阵闪动,良久才道:“奇怪,我还真见过与他如出一辙的情形。”姚宣迫不及待问道:“是什么情形?”胥于邺却没有再说,而是道:“倒也未必完全一样,且等我再推敲推敲。”说完他也不跟姚宣二人多言,就又一次甩袖而去。姚宣怔忡地站着,直到林白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师弟,你很担心吧?”“是啊。”姚宣并无隐瞒之意,“四无大哥不管如何,都是一个好人。”当年在四无秘境里,对方愿意带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一同探索那本就属于对方的秘境,丝毫不曾想要除掉他,相比起姚宣曾遇到过的一些御妖师来说,实在是大大的好人。虽然这个好人有时候是挺讨厌的,但一想到师父说他“寿不久矣”,姚宣还是生出了几分惆怅。“别太担心了,我看那位公子心中有数。”林白羽宽慰道,“何况师父也已发现了端倪,车到山前必有路。如今大比在即,你不必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