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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怔了怔,将那符纸接了过来:“这是——?”“千纸鹤,你会折么?”叶长生又坐回到了沙发上,微微偏着头望着她问道。女人握紧了那一沓符纸,赶紧点了点头:“最简单的那种的话,我会折的。”“那就行了。”叶长生笑眯眯地,“这里是整整一千张符纸,赶在后天晚上之前要全部折完。折完后再将所有的纸鹤送来这里给我,报酬的事我们就算两清。”女人听到这话,略有些惊异地睁大了眼:“这,这怎么行——?”“怎么不行?”叶长生眸子弯弯的,乌黑的瞳孔闪烁着细碎的光,他开口的时候,声音带着一点轻快的笑意,“还是说你做不到?那就没有办法了。”女人一听叶长生这么说,神色一下子激动起来:“不不不,我肯定能做到!后天晚上之前是吗,叶天师放心,我肯定能全部折完。”叶长生看着那头的样子,微微点了点头:“嗯,既然你能肯定,那就没什么问题了。”扫一眼时间,已经是临近十二点了,起身将女人从屋子里送出了门,眼见着那头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前,这才又拖着步子回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坐了。贺九重从卧室里走出来,倚着墙似笑非笑地看着正躺在客厅的叶长生,一双猩红色的眸子里闪烁过一丝淡淡的戏谑:“长生,看来我们的预感似乎又一次被证实了?这都已经是第几次了,嗯?”叶长生趴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刚才待客是面上那副从容自若的样子全被满脸的愁容所取代了。他随手捞过一个抱枕放在怀里,眼睛眨啊眨啊的,眉心之间流淌出无尽的忧郁。他的声音沉沉地,带着一点叹息,嘟嘟喃喃地:“你别说话,我脑壳疼。”贺九重看着叶长生的那副样子,忍不住地低笑了一声,抬步走到他身边坐下了,伸手将他抱起来揽到怀里面对面坐了,低头扫一眼他这会儿生无可恋的小可怜模样,唇瓣勾出一个淡淡的弧度,随即凑过去轻轻地亲了亲他的鼻尖。与他亲昵了一会儿,感受着彼此的气息互相交融在一处的感觉,贺九重垂眸看着叶长生忽而又问道:“还有你之前给那个女人的符纸,那到底是什么?”叶长生眨了眨眼,理所当然地道:“就是用来折千纸鹤的符纸啊,不然还能是什么?”贺九重挑了挑眉,不允许那头插科打诨:“一千张符纸去叠千纸鹤——你要那么多千纸鹤用来干什么?让生者和死者见面的勾当你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以前怎么没见着你折腾着这些有的没的?”叶长生便抓了抓头发,异常诚恳地望着他道:“其实一直是要的,只是我每次都会偷懒所以就一直都忘了罢了。”虽然一看就知道是个说话不打草稿的无赖样子,但是落在贺九重眼里就还是觉得那头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的慌,喉结因为干涩而微微滚动一下,一双眼盯着他便问道:“有什么用?”叶长生思考了一会儿,歪歪头,一本正经地道:“增添感人的团聚气氛?”贺九重瞧着那头郑重其事的模样,终于没能继续绷住,伏在他的肩头就低低地笑了起来。温热的鼻息透过肩膀缓缓地传递过来,让人觉得有些热又有点儿痒。叶长生忍耐着肩上的那阵由笑着而带来的酥酥麻麻的感受,伸手插进那头乌黑的头发里,轻轻地反复波动了几下,好一会儿,低低地叹着气,有些忧愁地:“怎么办啊,贺先生。再这样下去,我觉得我们真的要买不起房子了。”贺九重就轻轻地拦住叶长生的腰,头埋在他的颈侧,连呼吸都是懒洋洋的:“嗯,没关系。你买不起的话,以后就换我买来养你。”叶长生第一次听见贺九重竟然主动说要赚钱来养他,一时间不由得有些受宠若惊,眼睛眨巴了好几下,带着点小兴奋地:“你准备怎么赚钱?”贺九重的鼻尖轻轻在他白皙的颈侧蹭了蹭,笑意被阻挡着显得有些许闷:“刑法里面不是都已经写着了么,就按来钱最快的那一种赚。”叶长生沉默了一会儿:“抢银行?”贺九重点了点头,从侧脸能够瞥到的表情竟然有些认真。叶长生犹豫了一下:“这不太好吧……”贺九重把头微微地抬起来看着他:“如果说我有十分的把握保证不会在监控上留下任何痕迹,也绝对不会造成什么其他对我们不利的影响呢?”叶长生面色明显地动摇了起来,又是沉默了好一会儿,虚弱地摇了摇头,跟自己的欲望做着斗争:“这是不对的。”贺九重:“可以从此好吃好喝,不用再这么辛苦的工作?”叶长生觉得自己的理智摇摇欲坠:“但、但是——”贺九重低笑一声,又把笑意收了,点了点头凝视着叶长生道:“嗯,既然你不愿意,那就还是算了吧。你说的没错,做人最主要的还是要遵纪守法、脚踏实地。”叶长生:“……”我没有说过。我没有。贺九重:“加油。”叶长生努力从脸上挤出一个明媚而不做作的微笑:“……嗯。”第90章碰瓷(五)王华祥睡得迷迷糊糊之间,突然感觉自己的身子猛地沉了沉,像是被什么重物死死地压着似的,他的胸口涌上强烈的憋闷感,呼吸立刻就变得艰难了起来。如同一条离开了水的鱼,他拼命张开嘴喘息着试图获得更多的氧气,但是却收效甚微。本来还迷糊着的大脑在这样的情况下瞬间便恢复了清醒,然而眼皮却还是怎么都睁不开,垂在两侧的手连轻轻的挪动似乎都无法做到。王华祥心里一慌,都还没怎么思考,“鬼压床”三个字立刻便涌进了自己的脑海里。大概是已经早上了,透过半开的房门他能清晰地听到客厅传来的脚步声。他的眼皮飞快地颤抖着,嘴唇也一直微微地哆嗦,看起来似乎是像向客厅那头求救,但是挣扎了很久,他且还是什么都没能做到。有阴冷的风不停地朝着身体里面灌,冻得他牙齿都在“咯咯”地打着架,恍惚间他好像感觉到自己的床边微微凹陷了一块,似乎是有什么人坐在了他的身边。他望着他,那种充满了阴翳的眼神压过来,即便是王华祥这会儿并不能睁开眼他都能异常清晰地感受到。许久,他听到那个坐在自己身边的人对着他的方向开口说了话。声音阴冷的,带着一种叫人背后发毛的怨毒:“为什么我死了,你们这种人呢却还活得好好的呢?”王华祥浑身打了个激灵,猛地就把眼睛睁开了。窗外已经隐约有了些亮色,淡淡的阳光透过窗帘的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