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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坐在餐桌上好不容易将这煎熬的一顿饭吃完,看着吴秀在收拾桌子了,赵一州也不愿意再在这边多呆了,低声说了一句“我回屋写作业去了”,也不等听那边的回答,随即赶紧从椅子上跳下来,头也不回地快步溜回了房间。进了屋子将门反锁了起来,又从床底下将之前塞进去的书拿了出来,赵一州想起明天去学校可能会遭遇的事情,一时间不由得又觉得有些背脊发凉。咬了咬牙将书放到一旁,在原地不安地徘徊了好几圈,忽地,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赶紧一个转身冲到书桌前,伏着身子将桌上的电脑打开,然后颤抖着在搜索页面上敲下了“禾苗新书签售会”几个字。轻轻地点击了一点搜索键,几乎一瞬间,整个页面的相关搜索结果就跳了出来。将前几行的新闻通告都忽略过去,将网页拖到最后跳出来的几条相关微博页面上,然后顺着微博摸进去,接连翻了几个,果然在一些书迷的微博首页发现了他们晒出来的签售会上“禾苗”的签名照。看着上面的高清大图,赵一州脸上闪现出了一丝劫后余生的喜悦,他小心翼翼地将图片保存了下来,然后拿了纸笔,紧盯着图上的那两个字就一笔一划地临摹了起来。程诗苗的字潇洒灵气,带着从小练习硬笔书法而生成的一种底蕴,想要模仿起来极不容易。但是好在再怎么困难但是总共也就两个字,赵一州咬着牙对着那张高清图图反反复复地在纸上练习了两个小时,直到密密麻麻地写完了整整一本草稿纸,终于感觉又七八分形似了,这才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在书的扉页上签上了名字。名字和程诗苗写出来的正版签名终于还是有着区别的,但是乍一眼看过去糊弄糊弄别人也算是差强人意。赵一州轻轻地将签字笔的墨水吹干了,又反复看了看,等做完了这一切,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了,这才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全身的力气仿佛在这一瞬间都被用尽了一般,他伸手将电脑关机,将书合起来塞进柜子里,然后有些虚脱地瘫倒在了床上。已经八点半了,但是他却什么都不想做。因为中午的时候临时被交代了这个莫名其妙地去程诗苗新书签售会上问她要签名的任务,所以他甚至连假都没有请,就直接翘了整个下午的课离了校。下午的课上老师上了什么内容他不知道,关于课后作业的事情现在的他也没有朋友会帮他留意。虽然说他这会儿什么都不想做,但是实际上,他的确也没有什么能够做的。只要一想到当明天睁开眼之后他又要继续上学,他就觉得整个人生都灰暗了起来。赵一州伸手在自己干涩的眼睛上揉了揉,那种从心底蔓延上来的挫败和委屈的感觉瞬间就在四肢百骸里面扩散了开来。这一切是怎么开始的呢?赵一州心里想着:难道当初他就真的不该帮那个女孩,真的应该当一个纯粹的旁观者对那些事情视若无睹吗?但是……但是他们是在犯罪啊……他抽泣了一下,随后又像是怕被外面的赵喆和吴秀听到一般,赶紧捂着嘴将喉咙里的哽咽声又咽了下去。小口小口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好一会儿,感觉声音被缓和了下来之后,又用手背擦了擦用眼角滚落下来的一滴眼泪。虽然他已经当时已经尽力了,但是听说还是没有来得及阻止事情的发生。警察在那之后很快地介入调查了这件事,但是不知道是因为所有参与这次事件的人都不满十四周岁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最后结果除了将他们拘役管教了几天之后却也还是不了了之。而在那之后,那个一年级的女孩子被扒掉衣服暴打凌辱的视频最后不知怎么的还是流传了出去,虽然只是在校内小部分的人群里流传着,但是造成的影响却也是不可估量。他后来没有再看过那个女孩,只是听说她退了学,其他的就不清楚了。当然,他也没有精力再去管那个女孩。因为那些人被放出来以后,凭着他们在学校里面的情报网,很快地就查出了这次事件背后的告密者究竟是谁。在那个女孩退学的那一天开始,他的噩梦就正式开始了。赵一州想到这里,浑身就不禁颤抖了一下:首先的感觉就是仿佛被全世界所孤立了一样。所有跟他亲近的同学、朋友都会遭到他们不同程度的霸凌,与他关系越好,受到的伤害就越重。一开始的时候宋潇还是坚定地站在他这一边的,但是随着欺负程度的日渐加深,那个善良阳光的男孩子也终于受不了地选择离开了他。为什么呢?明明做了坏事的是他们!那个女孩已经因为他们退了学,他最好的朋友已经被他们折磨得成绩一落千丈,他也已经变成了现在这么一副像是惊弓之鸟的窝囊样子,为什么他们却还是能定着那么无耻的嘴脸那么肆意地活下去,而他就必须这样失去所有的朋友,像是阴沟里的老鼠那样畏畏缩缩地苟且着度过每一天呢?为什么他们却还是依旧能够不受丝毫影响?明明他们做了那种事,为什么连法律都没办法审判他们?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呢!他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觉得明明气的全身都在颤抖,但是内心的绝望又让他整个人变得如死亡一般的平静。身上穿着的秋季校服将他捂出了一身的汗,但是那些汗又随着时间推移而慢慢被风吹干。赵一州感觉脑袋突然地就有些昏沉了起来,后脑勺的部位像是有个人在拿着小锤子一下一下的敲击着,那种疼痛并不尖锐,却细细密密地叫人无法挣脱。他感觉自己的身子一下子变得很沉,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用着自己最后的力气摸了摸脑袋,虽然并不是十分清晰,但是还是能感觉到从掌心传来的那有些高的热度。看来大概是今天冷热交替了好几次,又不断地受到了惊吓的缘故,所以才会突然地发烧吧?赵一州将手又艰难地从自己的额头上拿了下来,随意地搭在床边,半睁着眼有些迷迷糊糊地想着:不过这样倒也好,如果发了烧明天他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请假,就有理由可以不用去学校了。他这么想着,这么多天以来,他脸上终于第一次地露出了一个浅浅地笑容出来。如果能够顺利生病请假的话,明天一整天都可以不用看见他们了。不用看见他们……真的是太好了。赵一州轻轻地低喃了两句,终于是撑不住眼皮的重量,遵循着身体的意思,缓缓地将眼睛闭了起来。然而就在赵一州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似乎感觉身边突然传来了一阵淡淡的凉意。半阖起来的眼前幽幽地飘过一条及膝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