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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昭冷笑。很明显他的话并没有多大的信服力,不过夙玉却是不怕的,连连点头。“把头抬起来”,褚昭冷冷命令着。闻言,夙玉将盯在他脚底的视线缓缓向上移去,明黄华贵的龙袍下是他欣长健魄的身姿,宽阔有力的肩膀将衣服撑得极具威严,不难想象衣袍之下是怎样一副令人羡慕的好身材,而再向上看去便是一张嘴角带着坏笑的俊美无俦脸庞,夙玉微微一愣,猛然发觉自己竟盯着皇上看了许久,忙垂下眼帘。而褚昭现在的感受却是与他恰恰相反,他看着那张画得妖艳惊悚的脸颊,眉头一皱:“怎么把脸化成这样?”夙玉眨眨眼睛,那无辜的表情仿佛在说‘这样不好看吗?’。褚国虽盛男风,爱美的男子也会画眉施粉,可却不会像这小子似的,将脸涂得惨白,大片腮红将脸颊、眼睑抹的到处都是。褚昭无力欣赏,让他将头低下去。“说吧,为什么偷听朕说话,谁派你来的?”例行公事的语气让人听不出喜怒。夙玉长长的睫毛掩住他狡黠的眸子,暗自在心里盘算了一会,随后答道:“奴才只是不小心路过,并不是谁派来的”。褚昭看着他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冷笑一声:“那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身上的这件宫服大了一圈不止,这么长拖在地上也不怕摔跤?”就凭他这小矮个,还侍卫?!招进皇宫是来保护他的,还是来找他保护的?夙玉刚抬了半张脸,立马被褚昭用佩剑又重重压了下去:“说话就说话,别让朕看见你这张脸”。夙玉求之不得,乖巧地低着脑袋:“奴才所言,句句属实,至于这衣服……奴才在冷宫当差,吃不饱住不暖,越渐削瘦,也属正常”。“冷宫是关押犯错的妃嫔的,你一个侍卫该吃吃该喝喝,有你什么事,还越渐削瘦,信口胡言,来人!”随着褚昭一声令下,周遭便立马出现两排训练有素的侍卫,个个身材魁梧,人高马大,哪像这小东西,仿佛一根手指头就能捏碎似的。“奴才确实没有说谎,还请皇上明察!”夙玉被侍卫拉扯着,却依旧义正言辞,脸上丝毫不见慌乱。“等等”,褚昭方才一瞥,顿觉事态不对,他走到夙玉身边,用剑鞘挑起他单薄的衣衫,纵横交错的伤疤映入眼帘,胳膊上、腰间、小腿肚,都是这样大大小小的伤痕。“怎么回事?”褚昭从未见过这个小侍卫,更不会去处罚他,看着他身上这些伤口却是有些时日,眸光一沉,宫里有人动用私刑。夙玉抿着唇,不敢说话。“刚才不是还挺厉害的,怎么现在不说话了,你说你在冷宫当差,朕怎么从没见过你?”褚昭越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飞入墨鬓的横眉微微一扬,带出些许冷意。他越是着急,夙玉就越是不开口,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在身旁侍卫亮出刀刃之后才慢慢开口:“奴、奴才是清幽阁的侍卫”。清幽阁?褚昭只觉这地方耳熟,却是一时想不起来。皇宫中楼阁殿宇鳞次栉比,数不胜数,谁还会记得一个小小的清幽阁?这时夙玉又提醒道:“清幽阁是关押何大人的地方”。“何大人……”褚昭恍惚片刻,嘴里不禁呢喃,方片刻,才忽然记起:“户部侍郎,何云青?”夙玉点头:“正是”。清幽阁不是冷宫却胜似冷宫,夙玉说的倒也没错。“是他将你打成这般?”褚昭问道。夙玉摇头。随后便是怎么威胁,夙玉都不肯再开口,褚昭明了,散退了宫人。“随朕回乾清宫”,褚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大步离开。夙玉表面亦步亦趋,心中却是暗喜,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样,正大光明的进皇上的寝宫也省得费他一番心力去找了。第6章傲娇皇上和他的龟太监夙玉跟在皇上身后,偷偷抬眼打量着四周,他们从长街巷道穿过乍暖还寒的御花园,而后又进九转缦回的芳庭阁宇,一路兜兜转转,圈圈绕绕,眼前略过无数琼楼玉宇、雕栏玉璧,夙玉却忽的想起地府的宫殿来,地府的宫殿都是阴森冰冷、灰暗沉闷的,同样是肃穆,相比而言却没有这里的灵动生气,难道这就是鬼差们常艳羡的凡尘味?“想什么呢!”夙玉看得认真,被皇上转身猛然吼了一下,还有点茫然。褚昭神色淡然,刚毅的侧脸透露出拒人千里的冰冷,他走了一路,却忽的皱眉,心里没由来的觉得不满,随后想起身后的小尾巴,跟了自己一路,竟是声音都没有,不想转身看他,便暗自动用了内力,可结果却让他吃惊,别说脚步声了,就连气息都十分微弱,忍不住偏身望去,谁曾想这小子竟直直地撞到自己身上,白面粉尘扑个满怀。褚昭被呛得难受,拂袖退开半步,无声斥责着他:“不好好走路,想什么呢!”夙玉不知道他为什么停下来,呆呆地站在原地,暗自腹诽:这男人长得是好看了点,可性格怎么这么叽叽歪歪的,走个路都要停下来骂自己两句,真是麻烦。褚昭不知道他心里所想,但也觉得奇怪,若换做旁人,他早就叫人拉下去了,可偏偏转身后看到他那懵里懵懂的小表情竟觉得十分受用,不过他一向不喜形于色,故意冷着脸道:“提着衣袍,拖拖踏踏像什么样子,还有,再将你脸上的粉抹到朕身上,朕就将你阉了直接在宫里做太监”。说及此,看了看他娇小的身材,竟觉得十分合适。夙玉看着他投来的目光,双手连忙捂住下/体,暗骂禽兽,几次三番想阉了自己,什么怪癖!“参见皇上”。褚昭摆摆手让那些行礼的宫人退下,穿过大厅,兀自走到偏殿桌案前坐下,过了一会,才看见那小侍卫拎着衣袍小跑进殿,本想训斥,不过见他那小短腿便不再多说什么,话锋一转:“说吧,究竟是何人将你所伤?”夙玉撩着宽大的衣袍跑得满头大汗,这气都还没喘匀呢,听到问话连忙跪下:“启禀皇上,没有人打奴才”。褚昭随意靠在龙椅上,右手把玩这拇指上的琥珀扳指,显出几分慵懒之意,听到这话,眼睑微抬,其中冷意不显自现:“狗奴才,你在耍朕!”夙玉跪得笔直:“奴才不敢”。褚昭冰削的薄唇微抿,等着他的下文。“皇上当初宣旨只说终身监/禁,却没有下令暗地处死,我等奉命看守,自然也负责何大人的生命安危”,夙玉简洁明了的几句话却让褚昭停下了手中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