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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一起休息,一起睡觉。我真正开始了一段新的恋情。在停止喂食的第三天,本死了。他身体的残肢散落在那栋奢华的别墅的各个角落,而他的妻子却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举着钳子在自己的家里跳来跳去,只有她鼓鼓囊囊的腹部昭示出之前发生的惨案。“上帝,这太残忍了。”我忍不住说了一句。“可怜的本,”多米尼克露出一个悲悯的表情,但这个表情大约只存在了一秒钟。接着他恢复了原本的兴致勃勃,提议道,“我们应该惩罚朵拉。”“你指的是?”“让她也体验一下她丈夫经历的绝望。”多米尼克满不在意地扔下这句话,走出了卧室,“我去烤吐司。”很多时候,我都无法理解多米尼克的想法。他就像是一个幻想家,总是冒出各种稀奇古怪的点子来。有时候甚至耸人听闻。我希望更多地了解他,但该从哪里开始呢?我想到一个人。他一定知道很多关于多米尼克的事。趁着多米尼克做早餐的机会,我拿起他随手放在桌上的手机,赶在屏幕保护程序开启的前一秒打开联系人列表,记下了詹姆斯的电话。或许,我还可以从他那儿知道一些关于劳拉的事。工作日里的一个下午,我在办公室里拨通了詹姆斯的电话。“你好,詹姆斯。我是罗比,尼克的朋友。你还记得我吗?”电话一接通,我就立刻开始介绍自己,“我从尼克那儿要到了你的电话。”“哦,我当然记得,记者先生!你是个英俊的小伙子。”詹姆斯笑着说,“有什么事吗?”“詹姆斯,事实上,我一直在调查‘螳螂案’的真相。”我说,“我相信柯利夫人是清白的。”听到这句话,他停顿了几秒才回答:“当然,劳拉是被该死的警署和法院诬陷的。”“你是她的父亲,一定非常了解她。”我说,“在她精神失控以前——很抱歉我不得不这么说,她是怎样一个人?”“劳拉是个好孩子,尽管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她是个善良的女孩。”詹姆斯说,“她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所以我一直努力照顾她。”“或许,你知道尼克的亲生父亲是谁?”我终于问出了这个隐藏在我心中许久的疑惑。“……”他突然沉默了一会儿,“很抱歉,我不知道。自从劳拉上了大学,我们的来往就变得很少了。她一个人带着尼克生活,非常辛苦。她是个令人尊敬的好母亲。”他在撒谎。多米尼克告诉过我,他小时候一直和母亲以及詹姆斯外公生活在一起。“但尼克说他小时候和你住在一起。”“他记错了。你知道,小孩子总是容易把很多事弄混。”詹姆斯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紧张,甚至说错了几个单词,“但我确实经常去看望他。”可他之前明明说他和劳拉的来往很少。这番前后矛盾的解释令人生疑。但为了不显得过于有攻击性以继续这段对话,我深吸了一口气,换了一个话题:“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詹姆斯。事实上,因为租赁合同到期的缘故,在找到下一个住处之前我不得不在尼克的家里借住一段时间。所以我想了解一下他的生活习惯,以免发生矛盾。”“哦,没问题。”提到这一点,詹姆斯的语气终于变得轻快起来,就好像在灾难中存活了下来那样,“他喜欢养昆虫,特别是螳螂。要我说,我最不能理解的就是这一点。一只狗能活十几年,但螳螂最多一岁就死了。最奇怪的是,他把养过的每只螳螂都叫作‘朵拉’。要知道,他从来不看。”“是的,他确实非常喜欢小虫子。”我说,“谢谢你,詹姆斯。很抱歉占用了你一点时间。”“没关系。我很愿意和你聊聊。你知道,尼克的朋友很少。”詹姆斯说。打完这通电话以后,我胡乱在笔记本上写下刚刚得知的信息。除开在劳拉的问题上有些顾虑以外,和他的谈话还算顺利。但写着写着,我突然冒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想。在大学时我曾经选修过心理学课程。直到今天我还记得有一次教授在课堂上说过的话:“很多时候,人们为了逃避一些不愉快的回忆,就会极力否定这一切。时间长了,就会形成一种类似催眠的效果,就好像真的从未经历过一样。比如许多恐同者实际上是隐藏的同性恋者。”他说的非常对。至少这个理论多米尼克身上成为了现实。那么,詹姆斯是否也抱有这样的心态呢?由于和劳拉曾经有过亲密的关系,所以现在极力否认。但公认的一点是,亲属之间的亲密是非常正常的事,除非……这份亲密的关系中有违背伦理的禁忌的东西。我回忆起那天晚上多米尼克对鲍勃的粗暴举动,只是因为他是个乱.伦生下的孩子。当我把这一切联系到一起的时候,一个可怕的想法出现了——多米尼克是詹姆斯和劳拉的孩子。我握住中性笔的手抑制不住地疯狂颤抖起来,以至于那支笔掉落到了笔记本内页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这不是现实,只是猜想。”我不断告诉自己,但这件事的线索实在太过明显,无论多少强硬的理由都无法说服理性。那天傍晚,我在家门口徘徊了很久,思考着应该如何面对多米尼克,尽管他并不知道我内心所做的挣扎。但我却意外地在门口与他相遇了。“忘了拿钥匙吗,罗比?”多米尼克站在我身后,笑盈盈地看着我。他的手上提着一个精巧的塑料篮子,里边是一只活蹦乱跳的螳螂,“别担心,我来开门。”“这是……”我看着他带回的螳螂,问道。“之前的朵拉死了,所以这是新的一只。”多米尼克一边把钥匙插入锁孔,一边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她的全名叫朵拉四世。”“为什么她们都叫‘朵拉’?”我好奇地问,“你似乎非常喜欢这个名字。”“因为这是道格起的。”多米尼克打开门,走了进去,“当你的朋友永远地离开以后,你也会用一种独特的方式怀念他的。”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但我却没由来地觉得真正的原因并不仅限于此。“天哪,我把手机落在了那家店里。”多米尼克突然意识到什么,慌忙穿回鞋子,再次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我得再出去一趟!”这下整栋房子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像一个挣脱父母管教,抓紧机会把家里弄得一团糟的小孩一样开始翻箱倒柜。证据,证据,我需要的只有证据!在把他的房间全部搜寻了一遍以后,我失望地意识到他并没有写日记的习惯。或者说,他把记事本埋藏在一个难以发现的地方,就像几十年前纳粹对琥珀屋()所做的一样。但感谢上帝,我最后还是有一样意外的收获。那是一张小巧的SIM卡,就放在他的卡包的最后一页。此时此刻,我就像一个大航海时期发现海盗宝藏的探险家一样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