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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小时候一般泪流不止。可是,他记得,在宫里的时候,除了初初几次,后来他便没有哭过;而这一次被恭亲王抽了三十鞭子,他狼狈归狼狈,也丝毫没有要流泪,生理心理都没有。只有在这里,在先生的责罚里,他会格外脆弱和娇气。“少爷,您别放弃!”秦风眼里满是心疼和着急,但只是安慰道,“少爷,您写,我给您擦汗,不会再弄坏了,您一定能写好的,一定能的……”齐晗眨眨眼,又是双行泪水流下,他轻轻点点头,接过秦风手里的手绢,他不可能真的要秦风给他擦汗的!到时候自己被加罚重罚先且不说,怕只怕风哥哥又要被自己连累。这一次他的左手没有撑着,而是虚悬在身侧,随时替自己擦去将要低落的汗水。只是这样一来,他就一点力都借不到,而只能靠着两个膝盖支撑整个身体。他逼迫自己忘记这蛰人欲疯的痛楚,第三次落笔……官道上,一骑绝尘。身材魁梧的楚汉生遥遥望着绵延而去的官道,垂下身子拍了拍大黑马,自语道:“小黑啊小黑,委屈你了,加把油,晚上咱们就到京城了,到时候楚爷请你喝酒,喝好酒!”名叫小黑的大宛名驹呼哧呼哧喷了几个响鼻,不知道是在鄙视主人的言不由衷还是为能喝好酒而高兴!“爷果然没说错啊,”楚汉生从马背一侧取出水囊咕嘟咕嘟牛饮了几口,豪放地用袖子撸了一把脸上的汗和嘴角的水,“齐家果然没什么好东西!齐暄那小兔崽子,说炸堤就炸堤,特么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还是我家晗儿好……”楚汉生放好水囊,一扯缰绳,随着一声马嘶,一人一马再次绝尘而去,只留下风中传来豪放的语声,“小黑,驾!快去救我家小晗儿!驾!”齐晗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倒下的,也不知道醒来的此时此刻是今夕何夕。他知道自己再一次趴伏在先生书房的榻上,外套已经脱去了,只剩中衣;身上也没有黏腻的汗意,背上不疼,凉凉的,这是……上过药了?他惊喜地撑着身子坐起来,一动才感觉到浑身上下无处不疼,尤以膝盖处最是钻心蚀骨,撩起裤腿一看,果然已经青紫泛黑,肿得像两个紫馒头。背上上过药,膝上却没有……齐晗心中一惊,连鞋子都顾不上套,光着脚掀开帘子跌跌撞撞地跑出去,果然见到他家先生正坐在桌前看他写的那份“供状”!他快走几步跌跪在地,膝上的疼痛钻入肺腑痛不欲生。因着被禁声,他叩首问安,不发一语。整整一下午的时间,没有被禁声的君默宁也是一语未发。齐晗晕倒之后,他看到他背上肿胀发炎的鞭伤,也知道了这一日一夜他居然就做了这么件胆大妄为的事情。大白天的闯恭亲王府!***有他当年的风范!只是搞了这一身伤回来!君默宁与齐慕霄是“天残地缺”的生死之交,他当然知道齐慕霄在得知了齐晗的身份之后还抽了他三十鞭子的用意是什么,无非就是让他不要再责罚他而已。可是这前前后后多少错?不罚?不罚他下次把自己坑进哪个坑里还不知道!君默宁放下手里的“供词”,抬头吩咐道:“把哪个小矮几搬过来,放上纸笔。”齐晗叩首,忍着疼搬了一个齐膝的矮几,又将笔墨置于其上。他心中明了,是先生要问话,他被禁声只能书写。先生会问什么?怎么问?齐晗心里无比惴惴,罚跪就罚到他晕倒,这问话……果然,君默宁起身从架子上取下粗黑的藤条,再次吩咐道:“起来,褪去下衣。我只问你,这一日一夜你觉得自己犯了哪些错?写对一条五下,写错了……十下!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算!动作快点,你还欠着昨日今日二十下藤条没还。”齐晗呆呆地看着他家先生取下家法藤条,一时间忘记了呼吸。一时怔忪,就听“呼啦”一声,隔着薄薄中衣的手臂上就挨了一下,火辣辣的疼提醒他,先生完全不是表面看起来那般平静!“眼睛不好,耳朵也不好!”齐晗不敢出声,撑着剧痛到麻木的膝盖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哆哆嗦嗦地解开腰带,因为过于紧张手头一松,雪白的亵裤直接滑到脚踝。他本就没有穿鞋,手足无措之间,差点还被自己绊倒!君默宁只是拎着藤条站在他身侧。少年腰身细窄,皮肤白皙,背部靠近腰处露出斑驳的鞭痕,虽然已经上过药,却依然狰狞可怖;臀腿处本就有伤,短时间之内痕迹俨然,而今日,必然又将添上新伤无数。他双腿细长,此刻抖如筛糠,真实地反应出主人内心的恐惧。“左手背后,写!”越来越简洁的命令。齐晗连忙弯腰执笔,左手背在背后。矮几不过齐膝,如此一来,他的身体几乎成直角,拉伸的背脊上鞭伤再次死灰复燃,低垂的脑袋也因为充血而眩晕。他在白纸上落下第一笔,写的是“鲁莽冲动”。“啪”“啪”“啪”……干脆利落的十下印上肌肤,所有的伤痕都未来得及泛起,已是自第一下始至第十下终!又隔了两三个呼吸,所有的伤痕才几乎同时肿胀起细长血红的檩子!只听得君默宁冷冷地说道:“重写。”第44章承错十下藤条,当痛楚几乎同时在身后炸裂的时候,齐晗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黑暗而绝望的!他忍住了脱口而出的惨呼,却敌不过身体的惯性,膝盖一弯,左脚往前踏了一步。他急忙站回原位,果不其然,左腿偏内侧的地方挨了狠狠的一记!“要我重新教你规矩!”君默宁的话如同他手里的家法一般犀利,“站不稳就把腿分开!”齐晗痛苦地摇头,甩下几滴汗珠落在纸上。“鲁莽冲动?”君默宁冷冷说道,“少年人当有魄力,这次若是你自己看见不平之事闯入王府,伤了残了死了,我君三认账,养你一辈子也好,替你报仇雪恨也罢!可你是怎么进的王府?写!”说到这里,齐晗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忙提笔写下“轻信于人”四字。当即,臀上又挨了极快极重的五下!“再写。”还有什么?他轻信于人闯入王府,救人不算鲁莽,那错在哪里?齐晗脑海中飞快地回忆当时的一点一滴,他让齐昀带走了齐暄,他和恭亲王动手……对,他动手,输了!枉费了先生和师父五年的教导!齐晗咬着牙,写下“学艺不精”四字。君默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