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3
“路上太急,没有带宫女。”宫里面,楚烈一向都是好整以暇每一根头发都被高冠束得规规矩矩的,现在这么一扯弄,十成十的披头散发。他撇嘴,“你不会,寡人怎么可能会。”生怕对方不信,他又补上一句:“这一路上,多亏了容愈,说起来……容愈手不是一般的巧啊。”梳出来的头整洁大方,堪比宫廷手法。如此多才多艺入得朝堂出得厅堂的好官,真真是国家社稷的福气啊。“其实也不是很难的事,我来帮父皇弄吧。”青年神色一顿,大步就从铜镜那里,捏着梳子直逼过来。“自己给自己梳其实难度大很多,来,父皇,头支过来点。”青年为自己笨拙的表现找到切合的理由,于是找到切入点,大做文章,“梳个头也不是难事的。”他面不改色,道:“寡人等会叫其他人来就成了,你先去洗脸。”“洗过了,父皇,让我试试吧。”青年语气顿时委屈了那么一点,微妙的语调让他心尖都在发颤。“那,就一回,多了不成。”他犹记当年皇宫里,这孽子是怎么一手就把他宝贝皮影给弄散架的。他这老骨头……应该比皮影还是要结实一点吧。没一会功夫。“你你你……你要弑父……”他疼得眼发直,抱着枕头直拍楚烈。“我没有。”楚烈还捏着把梳子,一边躲着拍打,一边解释:“我……我只是没控制好力道。”“去把容愈找回来,寡人没有这么笨手笨脚的儿子!”“都说容愈早就走了,父皇就死心吧……”万岁第五十三声容愈回京主持大局,楚烈就硬是从紧绷绷的行程里挤出时间,动身要陪他去西平南边那个古村里看皮影戏。本来是他想去的地方,现在看来兴奋愉悦的反倒是他这个鲜少出宫的孩子。那村落名曰影村,传说是皮影戏的发源地,村中卧虎藏龙着不少高手,让他一直心存向往,想去看个究竟,听个明白,影村位于西平南方,一路层峦叠嶂,加上西平山脉原本就异常险峻,放眼望去除了山还是山,山尖顶着厚云,云上盖着天,加上盘山路上时常有大石隆起,马车不便行走,也只有靠徒步前行。前头是经验丰富的引路人,后头是宫里带来的精兵强将,这么一路艰难……“烈儿,这么麻烦,要不别去了。”虽然都来到这里了是有些遗憾,但还是正事要紧,无谓为他的喜好而花费那么多力气时间。“父皇不是很想去的吗?”楚烈一抹脸颊上的热汗,眯着眼说道:“父皇喜欢的话就不麻烦。”他知道楚烈是在讨自己开心,偏偏他就受用的不得了,飘飘然的嗯了声。“上次弄坏了父皇的那个皮影,就当赔罪好了。”他们这一说话,一行人速度就配合着降了下来,前方探路的人跑回来一个,皱着眉跟楚烈低语了几声。他注意到引路人有些发愁的脸,便问道:“烈儿,前头怎么了?”青年一昂头,用下巴示意,“可能要下雨了,我们得快点赶到才行。”他顺着抬头,果真看见远方厚云渐凝,固结在山尖上,一副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架势,再加上山路上沙石走动,乱风旋起,正是落雨的先兆。但前放还是蜿蜒不尽的山路,九曲十八弯延至深山里,看不到的路让他心里顿时发虚。楚烈忽然牵起他的手,安慰似的捏了捏:“没事,听说也就半个时辰就到了。”“嗯。”这么光明正大的就牵手,还是让他很不知所措啊……“父皇是累了吧?”青年状似漫不经心的咳了声,体贴道:“其实我可以背父皇上去的。”“……”专心走路……专心走路,夜路走得多就怕遇狼遇虎,若一不小心就被吃得只剩骨架子,这让他老脸往哪里放。其实,有时候……人越来越不需要脸皮,要了就是自己难为自己。“其实抱也可以的。”青年脸色肃然加上一句。他气得用自己修剪的很圆润的指甲掐青年的手掌心,恼火道:“你就不能好好的走路吗,废话就你最多。”楚烈气定神闲的回头冲他笑笑,俊眉朗目,就算不着帝袍华服,依旧可以高华出众,熠熠生辉好不耀眼。楚烈给他保证是半个时辰,果然就是这个时间,便到达影村,难道还真是金口玉言不成了,他叹了口气,继续被青年拖着走。影村比他想的要大上许多,屋舍俨然,阡陌交通,如若不是风雨欲来,这正是一副世外桃花的平和景致啊。不过……再平和宁静也抵不住鸡飞狗跳的破坏,农民一边忙着捉自家肥鸡,一边对他们这群外来人道:“什么?看皮影?去村长家吧!”他们这群人面面相觑,具体一问下才知,原来此村百姓选官的唯二要求就是为人如何以及戏唱得如何,能做到村长的,那自然是一流水平。风越刮越大,原本不该黑的天也变脸色的忽然暗了,他忽觉脸颊一凉,原来是雨点直接就打了下来,楚烈用指腹给他抹去,仗着自己身高优势,用衣袖遮住他头顶,“父皇,能跑吗?我们去躲雨。”“呃,好的。”手臂被猛然巨大的力道给牵引着,一路小跑,也顾不得形象什么的,靴子踏在泥泞里,雨花四溅,笑花一样处处绽开。风从鼻尖滑过,他见楚烈嘴角有隐隐可见的笑意在乱雨狂风里,他看得真切,心里顿时发暖。影村村长热情好客,听他说来这儿的目的后就更加热情起来,去唤来自己几个徒弟,摆好白幕皮影,立马就要为远道而来的客人即兴唱一场。楚桑顾不得袍子已湿,就笑眯眯的搬了凳子,入迷的看着。戏已开始,他由一开始的兴致盎然到面色凝固,再到最后的伤感无限,惹得一旁陪坐的青年不断的问他,“是不是着凉了?”他万分气垒的垂下头,道:“看完这戏,寡人都不想再碰皮影了。”“……”青年自然是不解的。“寡人演出来的根本就是木头,没意思透顶了。”原以为京城的戏班就很打击人了,来这儿一听,他才知道自己技艺有多差,人外人,山外山,他只是一条飞不远的井底之龙而已。楚烈从后面忽然包揽住他,头支在他肩膀上,这种亲昵不避嫌的动作让他顿时心跳如鼓,紧张的好似三军对峙。“那父皇以后就演给我看就好了,唱不好也没关系,慢慢来。”楚烈安慰道。“你……你又听不懂。”“那父皇就教我,我也慢慢学,父皇也慢慢练。”青年微笑着,摇晃了一下双臂,“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不急。”从村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