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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行起了闺阁乐事,怕是他这个浪子遇上了也会生出三分火气,更不用提严漠这样面冷性烈的人物。而适才秦卿那句你果然不成了,更是让他有些说不出的郁闷。如今两者混在一处,就连他这样的面皮,也有些撑不住了。然而对上秦卿似笑非笑的视线,沈雁最终还是拢了拢衣襟,苦笑着坐起身来:严兄辛苦了,既然捉到了一个,还当顺藤摸瓜,寻一寻他们的巢xue。哦?严漠一哂,哪怕是不能在此处耽搁了,不知沈兄还有没有余暇跟我同去寻人?听这声音,冷的似乎都快掉出冰碴了,沈雁不由心中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自然都听严兄安排。目光在面前两个男人身上扫了几遍,秦卿突然溢出了一抹愉悦笑容。绕过瘫倒在脚边的贼人,她步伐婀娜的走到了沈雁身边,理了理对方前襟散乱的衣衫,柔声说道:既然沈郎还有事要忙,奴家自然不会打搅,只是还望你这个负心人不要忘了人家,多回来小住才是秦大家的温柔笑容自是无可挑剔,沈雁却险险被她憋了个半死,刚才独处之时还不忘嘲笑他的窘状,现在来到严兄面前,却做出这副菟丝花般的模样,怕是并没安什么好心。不过孽都是自己造出来的,他也不好解释什么,只能含糊的朝秦卿点了点头。秦卿埋汰过沈雁之后,又笑着瞥了眼一旁冷若玄冰的男子。以她的眼光,又怎能看不出对方在气些什么,可笑这沈雁在脂粉堆里泡了半辈子,却猜不透一个男人的心思。只是这两人再怎么纠葛,她秦卿可不愿当什么好人,也该让那浪子吃些苦头才是。别有深意的冲两人笑笑,秦大家也不再逗留,把这片狼藉留给了两人,带着一群婢子仆役,浩浩荡荡审问人犯去了。喧闹厅堂顿时变得寂寥无声,萦绕在两人身边的别扭也就显得愈发醒目。这番闹得实在有些荒唐,沈雁在原地站了片刻,才干咳了一声:严兄,先审审这人?严漠眼中的寒意尚未褪去,冲躺在地上知觉全无探子冷冷一笑:当然要先拿他开刀,还请沈兄搭一把手,免得误了这人性命。搭手不是为了拷问,而是怕自己下手太重伤了探子的性命,看着严漠浑身凛冽的杀意,沈雁缩了缩脖颈,乖乖凑上前去。沈雁其实从未见过严漠审人,不论是曾经的冉枫还是之前的妖书生,都是事后拿着消息告知自己的。而这次,他确确实实见到了拷问。地上瘫倒的探子从转醒到昏迷,又从昏迷到转醒,周而复始几遭轮回,也不过花了半刻功夫。鲜血已经流的满地都是,那个不怎么有人形的物件,也早就没了呼痛的体力,只恨自己不能多长张嘴,把这个活阎王想要的东西一口气吐露出来。然而如此让人牙根发紧的逼供,对于严漠而言似乎也不怎么稀罕,他不像任何名门正派一样,会为了仁义道德放缓了手,也不太像那些邪魔外道,把凌虐当做取乐。这人只是如同庖丁,有条不紊的施着酷刑,把面前人犯的神智rou身一一凌迟撬出自己想要的东西,似乎他根本不是个武功高身的剑客,而是苦牢里的凶残狱卒。直到此时,沈雁体内那点子尴尬分毫不剩,他面前的男人并未谦虚,为了保住探子的性命,沈雁不得不数次开口,才不至于没问出多少东西,就让贼子死于非命。从那人口中招出的东西也算得上有用,这次从岱县一共来了五位暗探,其中潜入秦楼的只有他一个,其余几人则在外盯梢接应,也亏得甘三走得早,才从这密密大网中脱出一线。问完最后一句,严漠剑尖一探,直直插入了探子的咽喉,那人目光中非但没有畏惧,反而闪现一丝解脱。抽出长剑,在空中轻轻一甩,几点暗红血滴溅在了地上。那两道宛如冰霜的视线抬起,望向沈雁。对上严漠的目光,沈雁叹了口气:既然问出了他们行踪,不如速战速决,以免节外生枝。亲眼目睹了这么一场酷刑,沈雁的表情里却看不出多少情绪,更谈不上什么厌恶恐惧,看着这人与往日别无二致的神情,严漠身上的戾气似乎也为之一敛,冷冷还剑入鞘:烦劳沈兄带路。霄城并不是沈雁的驻地,但是这几个接应地点,他心中还算有数。也不废话,两人乘着月色向楼外疾驰而去,因为余下四人并不在一处,在确定地点后,他们就分头开始找寻起来。沈雁此时功力尚未恢复如初,但是对付两个暗探显然绰绰有余,并没有直接收了他们的性命,他不惜花费了一些时间,点了两人的xue位,又从他们身上搜出了联络用的工具,甚至还有人带了一枚震天雷。一通忙活过后,沈雁提着两人就想去找严漠,对方却来得比他要快上许多。只见昏暗的月光下,那条黑影如同择人而噬的猛兽,悄然无声踱出了巷口。两个浑圆事物正提在他手中,点滴污血伴随着走动滴在街道之上,如同索命厉鬼一般,留下两道渗人痕迹。看到这幅景象,沈雁终于还是叹了口气:严兄,何不留下他们的性命,说不定还能问出些什么有两颗人头,一具残尸,从你拿下的两人嘴里问,会快上许多。月光太过黯淡,根本照不清严漠面上的表情,沈雁只觉得周身冰冷,过了良久才开口问道:那问出之后呢?把这些人头做成京观或是用锦盒送回。魏凌云追了我们如此久,也该稍作酬谢。严漠跨出了那片阴影,走到了沈雁面前。沈雁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你和魏凌云并不相同。若说魏凌云长于阴谋,行事不择手段,已经有点入魔的征兆。那么严漠就堪称手段暴虐,多了一分让人侧目的狠辣。看看他如今作下的这些,又怎能想到不久之前,他曾不远千里护送自己上路,只为救个算得上陌生人的性命。我跟他从不相同,若是像他那般优柔寡断,现在怕是连尸骨都消了个干净。严漠的声音依旧很冷,但是已经不像适才那般,声音中毫无高低起伏。沈雁并不知晓严漠的根底,但是在他的只言片语间,却不难听出对方所处的世道,是何等的艰辛和惨烈,看着对方眼中闪烁的那点星火,他突然张口问道:严兄,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第四十五章沈雁口中的这里,说的显然不是霄城。直到如今,他对严漠和他所在的那个世界仍旧知之甚浅,更不清楚他为何会突然来到此处,占了姚浪的皮囊。若是按佛家说法,怕是三千世界,宇宙弗远;若是按道家说法,则会被冠上个夺舍名头,乃是邪物冲身之兆。然而不论是佛是道,发生在严漠身上的,都是常人不可为的怪事,他究竟碰到了什么,才会来到这里?面对沈雁的郑重一问,严漠唇边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