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我是姜晴的男朋友
紧跟在疯玩过后到来的周一尤其让人提不起劲。 颐和园美丽的景色让人难以忘怀，充满韵味的红墙黑瓦历历在目，难喝的豆汁，好吃的烤鸭……甚至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人。久旱逢甘霖的靡靡，意料之外的偶遇，哄小孩的点心，远道而至的温暖。 姜晴难得面对电脑发呆。 昨日仍在北京畅游皇家园林，今天就坐在办公桌前开启一天的繁冗，谁能高兴得起来。尤其是昨天到家有点晚了，第二天还要上班，就没留江河过夜，她现在有些后悔。不过再自我安慰一番西西还在江河家，约定好了周三再见面。这样也好，不会太过亲密，也不会太过频繁。 中午吃过午饭，刚觉得有些困倦的姜晴收到骨头哥的消息。 “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饭？” 瞌睡泡瞬间就破了。她才想起来在北京的时候骨头哥确实有说过“回去联系你”之类的话，她左耳进右耳出，压根没放在心上。还以为是指那天凌晨飞机落地的平安报告，再不济也要等到周五。 姜晴思索片刻，回复：“好。” 反正和季云临很久没联系了，应该算有空。 “我来接你。” 这就有点超过了。姜晴本想拒绝，骨头哥又道：“明早我送你。” 看样子他铁了心要她住下，姜晴不打算驳骨头哥面子，利落答应。 “北京的工作完成的怎么样？” “还不错。” 下班高峰期的车流仍旧像江水，一眼望不到头。今天的司机是骨头哥，看来他没有路怒症。姜晴对今天叫她出来的反常举动原因了然于心，两人聊着天，倒也不因为汽车的走走停停感到厌烦。 不过大忙人有空倒令人惊讶，她问骨头哥，“今天没有加班吗？” “嗯。中午确定了晚上没有事情。” “我们吃什么？”骨头哥订好了餐厅，但没说吃点什么。 归同光还没回答，姜晴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是季云临。 姜晴的心里有种完蛋的感觉，归同光打断了这种深渊感，“你先接。” 钻入耳朵里的又是苏悠的声音，姜晴很想问候一句“大小姐有何吩咐”，不等说出口，meimei开门见山，“喂？姜晴jiejie？你出差回来了吧？今天可以一起吃饭了吧？” “真不好意思，我今天有约了。” “可是云临哥哥说你星期一肯定有空。” 姜晴闭眼，“今天有公事。” “我已经定好位子了，没事，我们可以等jiejie忙完！就这样！先不打扰jiejie了！地址我叫云临哥哥发给你！” 没给她继续拒绝的机会，对面已经挂断了电话，今天甚至都没叫季云临上场。 姜晴忽然有些烦躁，放下电话微开了点窗，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 “没事。甩不掉的小麻烦，可以不用管。” “所以我就是公事？”可能是察觉到她的烦闷，骨头哥开玩笑开解。 “也可以是。”姜晴笑，收起了不善的表情。 “有人约你吃饭？” “正常人也就算了……”姜晴见骨头哥一副倾听者的姿态，又看了看前方没有挪动的汽车，刹车灯一直亮着。她开始解释，“是我初恋的现追求者。前段时间我帮过初恋一个忙，小孩子见到了，估计是把我当假想敌了。我上周去出差前就叫我吃饭，我拒绝了。没想到今天就打电话来……” “听起来你不去一趟她是不会罢休的。”归同光一针见血。 “让她自己闹腾吧，年轻人的专注力不会太强。” “你不是年轻人吗？” 姜晴觉得自己似乎看错了，一向稳重的骨头哥居然露出了略显轻佻的微笑。“好吧，我也是。” “去吧，带我去她应该不会介意吧？听起来像是宣战，你也要有战友才好。” 轻佻的微笑变成了狡黠的，姜晴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也没有听错，“那你订的餐厅怎么办呢？” “没事，叫他们重新开始营业就好了。” 啊？ 姜晴在心里打出问号。 苏悠发来的地址是姜晴家附近那家餐厅的达官贵人席——这是姜晴给私人会所取的外号。她觉得上辈子可能和这家店有什么缘分，以至于这辈子吃饭要接连和它挂钩。 “你知道她的父亲叫什么吗？” “不知道，只知道位子好像挺高的。” 既来之则安之，姜晴给归同光介绍了“敌人”情报，当然忽略了季云临和她若有似无的关系。在听到苏悠的父亲似乎是政府要员，归同光思考了一下发问。 直到站到包间门前，姜晴才有“归同光和季云临要见面了”的实感。江河和季云临见过了，归同光和江河见过了，实现闭环。她有种“再过不久这几段关系都要完蛋”的危机感。 “姜晴jiejie！” 服务生一开了门，苏悠马上就站起走过来欢迎他们的到来。拥抱的礼节也没有少，要不是先知晓了人物关系，归同光就要以为这是多久没见的亲姐妹。 “欢迎您！我叫苏悠！这位是季云临，我们是姜晴jiejie的好朋友。”苏悠和归同光打招呼，邀请两人入座。 季云临自客人进门缄默地站起，脸上已经挂上了会客的专业表情。姜晴没有见过。 她简单介绍了归同光，苏悠在听到他是个医生时用崇拜的语气说，“哇！医生应该很辛苦吧！救死扶伤！” 进门几分钟，两人已经完全习惯了苏悠的一惊一乍，不能不说二人的适应性很强。姜晴看向季云临一眼，他在喝茶，显然已经免疫。 苏悠换上八卦的表情，“那哥哥你和姜晴jiejie是什么关系呀？应该不止是普通朋友吧？” 姜晴觉得苏悠得寸进尺，如果是因为刚刚看季云临那眼让她打出此招，她宁可对着桌子发呆。刚想回答“当然是比较要好的朋友”，归同光先开口。 “我是姜晴的男朋友。所以苏小姐你不用担心。” 年轻人到底沉不住气，苏悠面上有明显的一滞。随后她看向姜晴，似乎想要验证这句话的真实性，姜晴则维持微笑没有任何改变。 姜晴快速瞟了季云临一眼，他的表情也没有变化。 对归同光这个回答不至于惊到表情破裂，但回过神来想起：最近是怎么了，一个个都来认领做她的男朋友，她的处境是没有男朋友就没办法解决了吗？ 但看苏悠借喝茶的动作半信半疑地在他们俩身上切换眼神，姜晴觉得这似乎也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热菜适时开始上了。苏悠赶紧招呼，“快吃快吃，瞧我，只顾着聊天了，这里的菜可好吃了！”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做派。 “说起来，我和姜晴jiejie第一次见也在这里呢！那时好像，好像看到你和另一个哥哥在隔壁吃饭对吧？”苏悠装作努力回忆的样子，像是想不起来当时姜晴身边的究竟是谁。 绵里藏针，不至伤筋动骨，但扎得让人如鲠在喉般难受。 “你忘了？当时jiejie说和同事一起来吃饭。” 让姜晴没想到的是，季云临会在此刻开口，可能是觉得苏悠有些过分，出来打圆场。但“jiejie”一词就没必要了吧？姜晴忍住寒颤耸肩的动作。 “哦对，好像是！” 琳琅满目的菜都堵不住苏悠的嘴，刚消停了一会儿，她又开始新一轮进攻，“那上次我在云临哥哥家见到jiejie……” 延长的语调似乎在露出引人遐想的空间，姜晴觉得这餐饭吃得实在憋屈，是鸿门宴，但招数很烂，像过家家。 没人配合她的引导，她也没有因为没得逞气恼，“云临哥哥说了，他在这个城市没有其他女性朋友，我要谢谢jiejie来照顾我。” “她是很有爱心。” 归同光在认真剥蟹，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熟练地把剥好的蟹rou夹给姜晴。 苏悠听懂了归同光的嘲讽，攥紧筷子，又消停了一会儿。 始作俑者不发疯，另外三人间的氛围意外的风平浪静。两个男人间偶尔你来我往地客套，席至中旬，归同光演绎如胶似漆，和姜晴咬耳朵： “没吃饱的话，回酒店再吃第二餐。” 姜晴回咬：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