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三章 与美人鱼相伴
打靶结束，军训也就结束了。 莫丁与同学回到宿舍，晏然的电话就来了。 “莫丁，军训结束了吧？” “嗯，刚结束。” “我也是，你打靶多少环？” “唔……全是10环！” “哈哈！你吹牛！”晏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没有脱靶吧？” “没有，你打了多少环？” “95环！”耳机中传来晏然得意的声音。 难怪她一来就问打靶的成绩，原来这丫头比周洁还要厉害。 “你真是巾帼英雄！”莫丁恭维道。 “那当然！”晏然得意的回道：“明天是周六，我们该去参加潜水训练啦！” “好的，在哪里？” “就在国际游轮中心南边100米有个潜水训练馆，我们8点钟在一楼碰面好吗。” “行，明天8点见。” “好，88！” 挂了电话，莫丁心情愉快，他接着冲了个澡，就去食堂吃饭了。 第二天一早，莫丁就起床了。洗漱完毕，背起背包，见同寝室的同学还在呼呼大睡，便轻轻的带上房门，下楼吃过早饭，出的校门，乘车来到了东渡码头。 潜水馆很好找，莫丁走进大门时，发现晏然还没到，他就四下打量了一下，发现大厅的一侧有一只巨大的水箱，水箱很高，一直穿出大厅的顶部，通向了上面的楼层。透过透明的水箱玻璃，莫丁看到有很多的海鱼在其中悠闲的游来游去。莫丁走过去一看，发现里边居然有一条长达2米的鲨鱼在水草间游弋，他吓了一跳。 “不会是在这个水箱里练习潜水吧？万一被鲨鱼咬了怎么办？”正当莫丁在担心自己小命的时候，晏然进来了。 “莫丁，别看了，教练正等着我们呢。”她一进来就向莫丁招呼道。 “晏然，这水箱里有一条大鲨鱼也！” “是吗？”晏然好奇的走过来，看见了那条大鲨鱼：“我们就在这潜水池里练习的呀，怎么会有鲨鱼呢？” 莫丁暗暗的打量着晏然的脸色，发现她的俏脸上并没有出现多少害怕的神色。 “走吧，我们上5楼去。”晏然转头平静的招呼莫丁。 “好！” 两人乘电梯来到了5楼。 5楼是一层非常宽大的大厅，大厅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水池，已经有人在水池里练习潜水。莫丁猜想这个水池应该就是刚才在1楼大厅里看到的那个玻璃水箱，里面有一条大鲨鱼。 晏然领着莫丁找到了他们的教练。 教练是一位年过半百的德国人名叫汉斯，棕红色的脸庞，一头金色的卷发，留着一撇小胡子，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的精干。 晏然用英语跟教练交流，她笑着指了指莫丁，比划着说莫丁是一枚潜水白丁。 汉斯耸了耸肩，双手一摊表示他明白了，走过来跟莫丁说要从最基础的浮潜开始学习，至少要在这儿学上50个课时，他才能签发资格证书让莫丁到开放水域去潜水，然后交给他们两块号牌。 晏然带着莫丁穿过一个走廊，来到更衣箱，取出了潜水设备，然后各自到更衣室更换了潜水装。 莫丁很快就换好了潜水服来到水池跟前，汉斯交给他一根塑料软管，告诉他这叫呼吸管，今天他要从浮潜开始练习水上的平衡，熟悉使用脚蹼在水里控制身体的方向。 正说着，晏然从更衣室那边过来了。 穿上紧身潜水服的晏然前凸后翘，身材非常的傲人，莫丁看的都有点痴迷了。 汉斯拍了拍莫丁的肩膀，笑着摇了摇头，便过去帮助晏然检查潜水装备。一切检查完毕以后，晏然背上了潜水设备，走到水池边穿上脚蹼，然后冲莫丁做了一个ok的手势，单脚往前一踏，便跃入了水中。 莫丁知道晏然在马尔地的时候练习过潜水，所以她不需要像自己一样从头学起，可以直接入水练习。水下有两名专业的救护队员，会随时监视练习者的一举一动。 莫丁看见晏然入水后向深处潜去，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他急忙向汉斯说道：“在水池底下是不是有条大鲨鱼？她会不会有危险？” 汉斯呵呵的笑着说道：“放心，那是青鲨，很温和的，不会攻击人类。” 莫丁听后才放下心来，他戴上面镜，穿好脚蹼，按照汉斯的指示，单脚跃入池水之中，然后咬住呼吸管，摆动脚蹼，开始了浮潜训练。 莫丁虽是在山里长大，但他的水性却很好。离太虚观不远的山脚下有一片很大的湖面，湖水清澈见底，各类鱼虾也很多，莫丁从上小学起就和附近山村的小孩们经常在湖里嘻戏。他和玩伴们最喜欢玩一种叫做“抓水娥”的游戏，水娥是一种特别擅长逃跑的水上昆虫，小伙伴们在水面上，3/5个人结成一个小队，目标就是要抓住那个扮演水娥的小孩。莫丁经常扮演水娥的角色，他特别擅长潜泳，一个猛子扎下去能潜出老远，往往就能成功的摆脱玩伴们的包围圈。 所以在这种水池里浮潜，对他而言就是小菜一碟。尽管汉斯提出了很多的要领要求莫丁掌握，他都很快就能做到，戴着脚蹼游泳，恍若给水娥添“翼”，他在水里能游得很快。 最后见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汉斯无奈的允许莫丁提前结束浮潜，开始真正的带器材潜水。 与浮潜相比，器材潜水多了三样主要的装备：气瓶包括一级阀二级阀和咬嘴、浮力调节装置，业界叫bcd、配重块，实际上就是几块金属，用来调节重量的。 汉斯详细的为莫丁介绍这几种装备的用法，直到莫丁反复的表示听明白了以后，汉斯才帮莫丁穿戴上装备，又检查了老半天，才又一次叮嘱了水下注意事项后，才让莫丁跳入水池之中。 甫一入水，莫丁就体会到了装备潜水与自由潜水的区别。 首先是呼吸紧张急促，有一种窒息感，莫丁适应了好一阵才调节过来。 其次是潜水装备背在背后非常的沉重，在水里很难保持平衡，脚蹼的动作稍微不对，沉重的气瓶就将他拖得四脚朝天，惹得在一旁看热闹的晏然笑的差点被呛到水。汉斯在边上拼命的朝他打下潜的手势。 莫丁明白他的意思，他按住浮力调节阀的放气按钮，浮力减小，莫丁迅速的降落到一个平台上终于站稳了身体，适应了一下水下的平衡以后，在汉斯的示意下，慢慢的对浮力装置充气增加浮力，随后莫丁又缓缓的飘在水中，试着用脚蹼控制身体的平衡，开始了潜泳。 在水中潜泳本身并不困难，但是潜水资质被分成好几个等级，就是因为在水下深潜状态时，人不能自由呼吸，全靠装备维持，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状态，万一装备出现问题，人就非常的危险，不仅仅是防止水下窒息的危险，还要防止出现上浮过快而得潜水病。 学员要学会处理各种突发状况，同时还要学会援救同伴可能出现的危险，所以潜水等级中前两个就是应急处理、救援的科目训练。 莫丁在汉斯的指挥下，分别尝试了咬嘴脱落、面镜进水、异物纠缠摆脱、重块掉落、气瓶突然失压、异物柱塞等各种意外状况。 好在莫丁“天资异禀”，半个小时不到，就将汉斯能教的所有应急处理科目全部学会了。 其实对于莫丁来说，完成这些科目一点难度都没有，倒不是说他真的有什么潜水的天资，关键还在于他有一项秘密武器。 当一个人在水下出现意外情况时，最大的危险还是来自于个人的慌乱，比如深潜时突然发现呼吸困难，钢瓶没气了，这个时候大多数人会立即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出于本能的拼命往上游，这是非常危险的。 而这种情况对于莫丁来说根本不存在，因为他经过改造的呼吸系统的储氧能力远超常人，憋住气，他在水下至少能呆够30分钟。这么长时间的憋气能力，甚至超过了大都数海洋里的哺乳动物的能力，他还有什么好惊慌的呢。 汉斯彻底的懵比了。这个学员教什么一学就会，而且从不犯错，只教了半个小时，他就什么都会了。他瞪着双眼，在水里望着莫丁，就像在打量一个来自大洋底下的怪物。莫丁向他示意进入下一阶段的训练，可是老头非常的固执，坚决不同意。他想不通的事情，必须要搞清楚才能继续做下去，德国人的顽固，莫丁算是领教了。 在水下僵持了20分钟，汉斯示意莫丁上浮，到水上去说。 看来德国老头顶不住了，莫丁摆动脚蹼，往水面上浮，晏然也跟着浮了上来，两人对着德国老头轮番轰炸，终于说动老头，同意他们下午开始下一个科目的训练。 简单的吃过午饭休息了一会，莫丁和晏然就开始了潜水救援科目训练。 水下救援是需要两个人一道练习的。 汉斯做完了救援科目演示之后，莫丁和晏然就开始在水里玩耍了。 晏然其实在马尔地已经学过救援取得证书了，可是固执的德国教练非要她重新学一遍才肯教下面的科目，晏然也乐得与莫丁一起练习，于是两人在水下一起训练，忙的不也乐乎。汉斯在一旁紧张的盯着他俩，只要出一点小问题，立即示意上浮。 在水下的是无法使用语言来交流的，潜水界规定了29种国际通用的手语，来帮助同伴之间互相交流信息，比如说“我的氧气耗尽了”就做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比如“危险”、 “跟着我走”、“我冷”等等。在水下潜泳，最重要的是永远不要单独行动，必须有两个人结伴，而且要密切关注对方的动静，一旦同伴遇到危险，立即采取适当的救援措施。 水下救援不仅在于对器材的处置措施，最要紧的是给予处于危险中的同伴以信心。而万一同伴出现溺水等最坏的状况，这时候的救援就要特别小心，因为人一旦溺水，求生的本能会让他到处乱抓，拼命挣扎，这个时候靠近溺水者是特别危险的。 两个人就这样在水下训练。可以看得出来，晏然对莫丁非常的信任，不管出现什么危险的状况，她总是安静的等在那里，从未出现慌乱。每当莫丁救援完毕，她还会给他一个大大的赞，让莫丁兴奋不已。 他们还额外“发明”了几种特有的手势供他们两个专用，比如“我看见鲨鱼了”、“前面有水草”、“给我照张相”等等。手势多了容易混淆，但他俩好像是心有默契，绝对能准确的领会对方手势的意思不会出错，毕竟三年同桌坐在一起，彼此心灵感应，再熟悉不过对方了。 救援科目无可挑剔的完成了，德国老头汉斯叹着气，给他们签发了封闭水域初级水下救援证书。 第二天开始封闭水域深潜训练。 深潜是指下潜深度超过10米的情况。水下是有压力的，每下潜10米，压力就增加一个大气压，这就给潜水带来问题。 首先是内压平衡。人体内的空腔，在强大的水压下会出现压力失衡，导致耳痛、头晕等状况，这就需要采取再平衡等措施。而人在上浮的过程中，压力急速减小，溶解在血液里的氮气就会气化形成血栓，处置失当就会患潜水病，因此上浮的过程中一定要有一个停留的时间，缓慢释放血液中的氮气。 在深水救援更是一个复杂的过程，人在深水区光线暗淡，视线不好，精神压力大，心理容易崩溃，那就更需要两人互相信任，处置得当，救援及时。 但不管怎么说，莫丁和晏然可以深潜了。 两人相隔2米，一前一后向水池的底部潜下去，汉斯紧跟在他们后边，监视他们是否有犯规的动作。这一次两人都异常的小心，规规矩矩的完成各种动作。因为汉斯有言在先，只要他们违规，哪怕是一丁点差错，立即增加1个小时的训练时长。 越往下光线越暗淡，两人平稳的呼吸，慢慢的往下潜入。海鱼在他们周围游来游去，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头像是在跟他们打招呼，又像是在水中沉思，前边还有一段残破的渔网，莫丁带着晏然小心的绕了过去。快接近水底的时候，莫丁发现了昏暗的岩石之间有一道长长的阴影在移动，他朝晏然用手势示意注意下边观察。 那道游动的阴影像是忽然受到了惊吓，猛的一下子蹿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