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 恶魔的秘密(下)
关于旧教会的内容科洛特并没有提及太多，只是隐约让两人明白，那是一股足以让人类对抗恶魔的力量，至于是什么大概公主本人也不知道，至少在信仰革命前，教会一直依靠这种力量与恶魔们战斗，无论是驱魔者还是十字军，不可否认他们都是对抗恶魔的强大战力，哪怕失去了统治权，教会依然是人类社会中最为庞大的机构。 不过艾利亚特和李立所关注的并不是这些。 对于李立来说，既然召唤魔法能把他这样一个普通人弄到这里，那么多弄几个稀奇古怪的种族也没什么奇怪的，至少现在他知道，恶魔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以及恶魔内部也分为不同的派别，那么同为召唤者的他们是否也曾寻找回去的方法？魔法课程中艾琳提到过，召唤魔法分类中存在一种强制遣返或者说是放逐的魔法，用于排除有可能背叛召唤对象，但是成功率低到可以忽略，而且从名称上也能看出，这种魔法根本无法确定是将召唤物遣返回原来的世界还是放逐到什么奇怪的地方，所以李立并不打算尝试这种不太靠谱的方法。这个世界并没有所谓的时间或者空间魔法，所以当李立用听来的知识卖弄所谓的空间概念把召唤和放逐魔法归类为空间魔法雏形时，连巴尔都觉得还是召唤的叫法更加贴切，至少他以前在招小弟的时候用的都是类似的魔法。 而艾利亚特考虑的则简单的多，北方王国和恶魔有所联系，那么就是说她潜在的对手很可能包含一整个派系的恶魔，联系到前段时间那两位极有可能隶属于恶魔组织的对手，艾利亚特觉得仅仅依靠“龙枪”和李立的帮助似乎稍显不足，而王国的力量恰恰是最好的助力，只是艾利亚特不明白，为什么自狮心领陷落至今，王国依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李立的房间中，艾利亚特与他正在就刚刚获得的消息交换看法。 “我总觉得王国在对待北方的态度上有点问题。” 这其实不是李立察觉到的，而是巴尔依据他丰富的电视剧经验得出的结论，科洛特只提到了北方王国与恶魔的关系，也提到了利贝尔特的态度，但是她并没有解释利贝尔特对待北方王国的立场，按照常理来说，位于不同阵营的两方对立是正常情况，那么王国要做的就是支持艾利亚特夺回领地，无论从王国角度还是贵族角度都是最合适的选择，但目前看来王国的态度更像是在拖延，没有任何正面的回复，也许公主骑士的邀请可以看做对穆拉家的保护，但是事实上却将穆拉家最后的希望纳入了王室的掌控。 “我相信科洛特。” 明明说过能信任的只有彼此而已。当然李立也不在意这些，和来路不明的契约者相比，自然是幼时的玩伴更值得信任，哪怕有灵魂契约的联系。而且李立也相信那位公主并没有恶意，大概是王国的某些计划不适合让艾利亚特知道，毕竟从智商考虑，自己的搭档脑袋里肌rou占比多了一些。 “对了，你怎么和那个鼠标对上了。” 李立忽然想起另一个问题，在明知正面交锋胜率不高的情况下还做出这种毫无意义的行动，如果说第一次交锋是因为一时冲动，第二次有科洛特在一旁应该不至于进行这种无意义的行动。 “是科洛特的建议，她认为对方的目标并不是金毛，而是以金毛为借口与王国所属的恶魔进行接触，你不觉得那家伙很阴险吗？明明第一次见面时一副野蛮人的样子，第二次却像个绅士。” “这么说来好像确实有点” 罗基给李立留下的印象是冲动、易怒和喜欢金毛，虽然其也表现出了对自己的敬意，但是第二次的交流中明显表现出了拉拢的意思，如果不是科洛特在一旁也许对方已经发出了邀请，换句话说北方王国正在协助恶魔组织拉拢中立成员？那么原因又是什么？ 会不会是那些小家伙觉得打来打去没有意思所以准备组建个议会啥的，所以需要各种不同阵营的恶魔加入协商？ 恶魔议会吗？听起来好像是稍微有些熟悉的梗啊。 巴尔的意见直接被无视了，这又不是搞选举，在野党拉拢中立派对付执政党，如果恶使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那还叫什么恶魔啊，早变成国际警察了。 “会不会是恶魔的势力遇到了某些麻烦，科洛特说过恶魔的组织不太喜欢暴露在人类的视野中，但是却组织了一支商队横跨整个人类领地，连运送的货物都稀奇古怪的。” 这个猜测好像有点靠谱。 “能有什么麻烦，总不会是被旧教会追杀吧，教廷的总部现在可是在南方。” 自信仰革命后，旧教会的势力被逐出利贝尔特王国，留下的只有被称为教会的民间机构，也就是现在被称为新教会的民间组织，虽然保留了十字军的称号，但是实际上那已经成为王国的骑士团了，借助南方王国保留下来的旧教会以教廷自称，影响力仅仅能覆盖南方几个小国，对南方王国的影响也十分有限。值得一提的是，教廷仍然坚持以人类为主导的社会秩序，极度排斥异族，视恶魔为仇敌，对待精灵的态度也不是很友好。 “恶魔的另一个派系？” “怎么可能，他们自己掐起来的话早闹开了，那可是恶魔，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一直到深夜，两人加上巴尔的帮助都没有想通原因，准确的说巴尔一直在帮倒忙，他的意见总是把两人带歪。直到李立发现动脑子的事情实在不适合自己后， “仔细想象似乎无论王国有怎样的计划，都与我们无关吧，你的目标是夺回领地恢复家族的荣光，而我需要的只是回家的线索。” “这么说来似乎也没有错…” “所以不用想太多，咱俩都没有智囊的潜力，艾琳你又不信任，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无论如何，变得强大都是必须要做的，不然连区区一个贵族都无法战胜。” 那不是区区贵族的问题吧。 李立很想这样吐槽一下，不过考虑到时间已经很晚了，所以放弃了话题的延伸，以要变强就要早起锻炼为由将艾利亚特赶回去休息了。 同一时间，位于自由都市核心区域的某间房间内，罗基·萨恩独自一人呆在房间里自言自语。 “中立派，而且看来有些蠢，会被那一边拉拢吗？” “不会，有那个混血种在身边，对面的人只会把他当做背叛者。” “那么我们要等到那个小家伙被杀掉后再次邀请吗？” “仇恨可以将他与我们绑的更紧。” 自始至终他都在自问自答，如果被李立看到肯定会说一句“神经”，但是这才是契约者与恶魔沟通的正常方式，作为两个独立的个体，灵魂的沟通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如果不是彼此信任，思维共享会将弱点完全暴露给对方，无论是恶魔还是人类一方都不愿承担这种风险，也只有艾利亚特那种笨蛋才会按照书本上讲述的认为契约是万无一失的保证，自由都市的魔法学院毕竟不是专职的魔法教育机构，一些隐秘的知识并不全面。 “接下来要改变行程去荒原？” “是的，那两个笨蛋把事情办砸了，红龙的遗骸变成了一堆无用的碎骨正躺在学院的地下室里。” “是那个用亡灵魔法的光头吗？这种没用的家伙就应该尽早处理掉。” “注意你的言辞，你还没有资格评价吾等。” 两者间似乎发生了一些争执，但很快平息下来。 “这样急迫的要在南方建立据点，‘黄昏’又行动了？” “只是例行的扩张而已，吾等‘黎明’无惧任何敌人。” “黄昏”的全称是“黄昏前最后的光”，中二气息满满的名字，用以纪念抛弃恐惧勇闯这个世界的第一批先驱者，光代表希望，在未知的世界中继续壮大的希望，哪怕种族被归为恶魔这一意义依然存在。而“黎明”的全称则是“黎明前最后的暗”，代表着选择接触并融入这个世界的一批恶魔，因为黑暗代表着隐匿，隐入黑暗却不得不接受总有一天会被曝光的现实。只是组织的名称用最初贫乏的恶魔语表述实在困难，才导致人类记录中两个势力分别用“光”和“暗”来替代，不得不说最初恶魔的语言水平实在可怜，毕竟原本是靠吼来传递信息的种族，所以这两个名字是由人类的那一位王者命名，并没有多少恶魔的气息，只是“黄昏”与“光”、“黎明”与“暗”，这种奇怪的反差确实容易引起误会。 “那块领地，唔…我记得叫狮心吧，差不多要到解决的时候了吧，那只红毛的小猫咪看来快要忍不住了。” “还没有完全准备好，末日论的家伙们还没有彻底查清，你们人类的效率并不高。” 末日论是恶魔出现后的一种灭世论调，无法确定最初是由“黄昏”散播还是由人类自行臆想出的言论，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种论调已经成为了“黄昏”最有力的工具，末日必将降临，而带来末日的恶魔将主宰世界，这样的论调配合恶魔的强大力量确实影响了一部分人，成为恶魔的仆人以求在末日后谋得一席之地，抱有这种想法的人类着实不少。 “人类最后的堡垒居然是恶魔的摇篮，这是何等的讽刺。” “这归功于那一位的壮举，为吾等留下最后的希望，英雄之名将由吾等世代传颂。” “…有时真弄不清楚，那位究竟是人类的英雄还是恶魔的英雄。” “是吾两族共同的英雄，这正是吾等合作的基础，不是吗？” “是啊，人和恶魔的合作，也只有伟大的王才能想到…” 二者的交流慢慢转向无聊的琐事，他们在等待时机，一个由对手亲自送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