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七 献身精神
“我们被骗了！该死的罗布斯！” 大主教狠狠的锤向了眼前木质的桌子，周围的骑士和神官面面相觑，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大主教发这么大的脾气。 大圣堂的第三批人员并没有到来，飞行信使早已出发却依然没有任何回信。教廷放出的飞行信使无法抵达罗布斯领的北方，只有通过人力来传递。 但现在看来或许他们无法等待回复了，如果罗布斯大公爵从一开始就打算在他们背后捅一刀，那么来到罗布斯领的王国骑士就不会只是那区区数十人。 大主教已经确定，在北方城镇遇到的王国骑士仅有四十人左右，其中还包含此前在这里遇到的那一队骑士。 换句话说出现在北方的王国骑士充其量只是起到传令兵的作用，与罗布斯家在本地的势力合作对付末日教徒姑且还算可以，但是要用来对付圣殿骑士就远远不够了。 但是如果这些骑士还仅仅是传令兵或者先锋之类，那么问题就会变得十分麻烦。 通常情况下先行军的斥候和巡逻队都会选用骑术高超且头脑机灵的人，而且装备也主要以轻便为主，还从未见到过以重甲的钢铁骑士团作为传令兵的情况。 大主教判断这样的可能性有两种。 第一种可能是这些骑士原本的目标就是协助罗布斯领平息叛乱，所以只派遣了区区数队骑士进入，目的是协助罗布斯领组织起像样的反击。 和狮心领曾经遇到的情况类似，叛乱通常会交由领主亲自解决，但是王国方面可以协助。钢铁骑士团的骑士虽然不像利贝尔特的王国骑士那样精通指挥，但是至少要比佣兵更加熟悉团队作战的方法，而且全副武装的钢铁骑士就是移动的堡垒，无论是战斗还是威慑都作用十足。 当然事实也证明，那些王国骑士确实帮助罗布斯家的继承人夺回了北方的小镇，更有甚者他们还找了一个借口将自家的圣殿骑士好好教训了一顿，现在想起那些被对方抢走的武器和防具都觉得心疼，只是当时大主教的注意力都被罗布斯大公爵的意图所占据，并没有讨要的心情。 当然这种可能是大主教最希望看到的，这样至少能够说明他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做准备，如果是另一种就麻烦了。 第二种可能是王国骑士团已经大举出动，并且直接以圣殿骑士团为目标开始袭击的准备。 如果是骑士团之间的直接对抗，那么混入其他人员显然会削减原本的战斗力，骑士团实际上并不适合混编行动，哪怕是魔法师团的配合也只是远程的魔法协助而已。 作为双方手中的王牌，一旦教廷与王国议会对抗，双方骑士团的表现将成为左右战场胜败的最直接因素。 圣殿骑士团的优势在于装备精良，而且有魔法师团协助。而钢铁骑士团的优势则是数量，那一身厚重的铠甲或许比不上圣殿骑士的抗魔法装备，但是同样可以减少一些来自魔法的伤害，全覆式铠甲原本就是将人包成罐头。 不过大主教觉得这种可能性很低，没有罗布斯大公爵的庇护，对方有着充分的理由发动攻击，但是如果稍微有些理智就不难想到，全面开战必然会导致两败俱伤的结果。教廷固然会被消灭，而王国方面同样会损失惨重，甚至有可能为此失去平民的基础。 所以大主教认为现在并非全无退路，议会方面不可能选择赶尽杀绝，这样只会换来教廷方面的全力抗争，甚至有可能连王都的平民都会加入反抗的队伍。 大主教有绝对的自信，如果议会方面做的太过分，他们依然有机会把其中一些贵族争取到己方的阵营中，当然在此之前要让对方相信教廷方面无意于改变现状，当然要做到这一点同样困难。 “大人，我们是否要率先采取行动，至少先将几个北方的城镇掌握在手中。” 圣殿骑士团其实没有正职的团长，他们对外宣称只是为了守护教廷而存在，因此理所当然的应该接受教廷的直属命令，能够指挥他们的只有三位大主教或者以大圣堂为名义直接下达的指令。 发言的人其实是被库克坑了一把的领队，他原本受命去接管北方的城镇，却意外遭遇石像鬼的袭击损失了两位同伴。后来因为库克的命令被拒之门外，好不容易等到援军到来，结合魔法师团的力量消灭了躲在地下的石像鬼，结果又被库克联合王国骑士团一通暴揍，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最令他感到耻辱的是自己和骑士们的武器和装备都被对方扣留，只保留了一身内衬衣物，这可是名副其实的连裤子都被扒掉了。 “是的，大人，如果将北方的几座城镇联合起来，同时发布征集令，我们并不是没有对抗王国骑士的可能。” 附和他的是临时掌控魔法师团的神官，他也遭遇了相同的待遇，对库克及协助他的王国骑士没有任何好感，要控制的几座城镇中毫无疑问会包括库克坐在的小镇，这样他们也有机会让对方体验一下自己的强大，到时他们也会仿效对方给对手留一条裤衩的。 “愚蠢透顶！征集令？以什么名义？圣战吗？还是要夺回原本就属于罗布斯家的领地？” 大主教一连几个问题将主张强硬对抗的属下问的哑口无言。这是目前他们最大的问题找不到任何应对的理由。 原本教廷方面是打着被邀请的旗帜在大公爵领中活动，对付恶魔确实是他们的重要任务，甚至末日教徒也可以稍微沾一点边。如果以这两方为目标，加上教廷的号召力，借助北方几座城镇的地理位置，也未尝不能够构筑出一道坚固的防线，只要有足够的时间经营，大主教有信心把这里建造成另一个类似王都的圣地。 但是如果以南方王国为对手，从第一步开始就已经不可能成功。 在王国没有犯下任何明显错误的情况下，教廷的号召只会让人疑惑而已。狂信徒们固然会选择站在教廷一方，而更多的普通人则会选择摇摆不定。一方是他们信仰的引导者而另一方则是他们的统治者，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痛下决心做出决定，所以从初被割裂的就是教廷依赖的信徒群体，只要王国一方适度的引导，教廷很可能直接被当成为了脱离控制而主动分裂王国的恶徒。 大主教相信以那些贵族的手段，这样的行动不过是小试身手而已，如果没有王国贵族的配合，仅在王都和贫瘠的北方领地，教廷的声音根本传不了多远。 所以一旦选择正面对抗，没有任何名义的教廷一方其实并没有多少胜算。强行推动或许信仰革命的历史会以另一种方式在南方王国重演，只是这一次结果应该不会有任何意外——在过去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他们已经失败了一次，更不用说这次的优势还握在对方手中。 “可是我们费尽了工夫，甚至连同伴都” “消灭恶魔是我们的责任和义务！” 圣殿骑士想要抗辩，却被大主教打断。 确实，如果提到恶魔，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教廷。在过去长久的岁月里，许多教廷的痕迹都已经被磨灭，唯有以恶魔为敌这一点被所有人牢记，也成为了现在教廷仅存的意义之一。 大主教知道自己的骑士想说什么，但是这并不是理由。消灭恶魔是教廷应有的义务，并不是什么能够拿来交易的欧诺个系。 他们来到这里是因为与罗布斯大公爵间确实有交换的协议，却并不是能公开的内容。如果按照最初的约定，协助罗布斯大公爵解决领民的信任危机后，他们可以在大公爵领自由行动，或者至少能够获得一些土地和发展空间，让教廷的影响扩大到罗布斯领这个老牌贵族的土地上。 对于一直被压迫在王都的教廷而言，这简直是他们梦寐以求的机会，贵族的领地哪怕再贫瘠也要比南方荒原强上百倍，教廷原本计划在南方荒原上花费数百年时间重新建立起一个以信仰凝聚的国家，这个过程漫长而艰苦。而恰恰是在这个时刻，王国的大公爵居然愿意以自家领地为酬劳向教廷求助，洗清自身的污点对贵族而言或许十分困难，但是对教廷却是轻而易举，所以在稍微犹豫后大主教终于没有敌过心中的诱惑，成功说服了另一位大主教向罗布斯领派遣了骑士。 而恶魔的出现却彻底改变了他们行动的方向，由简单的双方合作变成了战斗任务，随后又有末日教派的乱入将一切变得更加复杂，所以在与利贝尔特公主一行接触时大主教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目的就是为了阻止事情的进一步复杂化。 然而现在一切都化为了泡影，当大主教看到那张什么字都没有的白纸后，他终于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恰到好处的偶然，只有经过伪装后的必然。把希望寄托在南方王国的贵族身上原本就是他最大的错误，贪婪的他们自始至终就没有想过放开教廷这块可口的肥rou。 “立刻终止一切在罗布斯领的行动，让骑士们返回城镇，接下来的事情由我来解决。记住，无论如何不要与对方正面碰撞，如果对方的态度十分强硬，立刻放弃这里向西方前进，利贝尔特的公主曾经答应过我，如果发生意外，可以向利贝尔特的教会寻求帮助。” 犹豫再三，大主教终于做出了决定。 他认为这是罗布斯大公爵联合其他贵族为教廷布下的陷阱。或许是教廷在南方荒原的行动让他们看到了机会，然后以没落的大公爵领为诱饵为教廷布下了一个美丽的陷阱，而目的则是蚕食教廷目前剩下的力量。 可以想象，如果这些圣殿骑士和神官全部倒在了大公爵的领地上，教廷手中握有的力量立刻会锐减一半，哪怕是南方荒原上的行动重新启动也难以维持目前的主导地位，反而要开始担心如何避免被议会方面找借口挖出更多的问题。 大主教需要保留这些辛苦培养出来的战士，哪怕是安置在其他王国，至少对于南方王国依然是一种威慑。大主教不确定那位利贝尔特公主是否会将当初的约定维持下来，毕竟他属下的骑士和神官已经相当于大圣堂半数的战斗力，让这样一支队伍进入国境会带来很多问题，而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面对南方王国的责难，毕竟如果南方王国下定决心要铲除他们这支深陷泥潭中的队伍就绝不会接受任何妥协。 所以大主教还需要做一件事，为了保护留在大圣堂的同胞，同时也为了让这群骑士和神官能够摆脱王国的追缉，那就是——找一个替罪羊扛起这一切责任，而没有谁比他自己更加适合这件事了。 “大人！” 神官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他们从事神职工作，虔诚的信徒从不缺少献身精神，尽管神论中不提倡毫无意义的死亡，但是如果为死亡赋予高尚的定义，那么选择起来也并不是多么困难。 圣殿骑士们的反应倒是没有这么迅速，但是也从神官的表情中感到了不安的情绪。 “不用说了，你们记住！所有的命令都是由我下达，你们和大圣堂只是配合我的命令行动！” 大主教理了理因为刚才发脾气而变得散乱的衣服，重新恢复了大主教应用的仪态，而他所说的内容却让所有人都明白他即将做出的决定。 “不！主教大人！与王国骑士发生冲突的是我们！即使是这样也应该是由我们” 骑士有些慌乱的叫道。 “注意你的言辞！骑士！我才是这里的决策者！现在，你们都给我出去！” 大主教厉声训斥了两人后，转身只留给了他们一个背影。 作为教廷中掌握至高权力的三人之一，大主教平时还是十分随和的，只有在面对对手时才会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态度，所以通常情况下对外交涉的任务都是由他来负责，所以他认为由自己的失误带来的结果自然应该由自己来承担。 “大人” 骑士准备继续劝阻下去，他绝不能容忍自己尊敬的大主教独自承担所有的罪责，哪怕是他也能够理解，挑起教廷与王国间矛盾的罪名究竟有多么巨大。他不怕牺牲，为了他所珍视的一切，他也愿意献上自己的生命。 但是正当他准备伸出手的时候，忽然发现身边的神官悄悄向他递了个眼色，然后慢慢举起了手中的权杖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召唤勇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