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科/龙凤】朝与夕(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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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科/龙凤】朝与夕(1)
最近状态不好,旧文逻辑对不上,搓篇新的换换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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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课间,我趴在课桌上睡得迷迷糊糊,隐约看见鲁智深盘腿坐在我家车顶上,举个斧头朝我喊:“要十斤肥rou,十斤精rou,十斤寸金软骨,细细切做臊子。”
这对我来说多少有点恐怖,第一我不会切rou,第二我懒得切rou,第三我怕被切成rou。正心惊胆战之际有人扯一把我头发,我醒了。
李朝靠在教室后门,懒洋洋地把手一伸:“meimei,饭卡借来用用?”
李朝跟我长得不像,他狭长眼,我下垂眼,他虎牙,我兔牙。
他左外眼角至太阳xue的中间位置有块胎记,小时候跟针尖似的,上小学时就是颗普普通通的痣,等到高中长到黄豆大小,却也不丑,反倒成了他的独特标志。不过正因如此,我们看起来就更不像,真要扔大街上绝没人会觉得这是对龙凤胎。
我们班有人认识他——或者说已经没有人不认识他——有男生笑嘻嘻地叫他一起去打球,我从校服兜里慢吞吞翻出饭卡,朝身后别着手交到他手里,他两根手指头夹着朝我点:“别睡了,别睡了,下楼看哥哥打球去。”
我没再理他,趴回桌上重新闭上眼,直到预备铃丁铃铃响。
这个时候,老实学生都回到座位了,还在楼道里噔噔撒欢的都是不省油的。几个男生嘻嘻哈哈从后门走进教室,没过两秒我脖子后头伸出一只手来,啪地将卡摁在我面前。
刚进门的几个男生就是跟李朝很相熟的那一批,比如姜毅煊。
他抬手呼啦啦扔过来一本体育杂志,杂志从我头顶上飞过去,李朝接住了,两根手指一比划行了个轻佻的波兰军礼。
上课铃响了,老师踩着铃声走进来,李朝在门口一闪身不见了。
同桌是个话特别多的女生,先前跟前桌一直在聊八卦,这会儿忽然小声问我:“你哥他在实验班啊?”
我点一点头。
他爱玩,但在学习上不马虎,考试前房间的灯常常亮到凌晨,成绩算得上出类拔萃。
我就不行,没那持之以恒的精力刷题,也没那耐心在难题上慢慢磨。
对的,实际上我没什么耐心,相熟的或者不相熟的人大多觉得我不爱说话,性格好,没脾气——但不跟人起冲突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懒得。
跟人置气不但伤身体,还要消耗精力直面傻逼,这对我而言实在可怕。
李朝在这一点上就比我强得多——我是说在人际方面。不管到哪儿都呼呼喝喝笼络一大批人,甭管是真心知己还是酒rou朋友,你就说热闹不热闹吧。
在这一点上我又跟他大相径庭。我反感人多的地方,也搞不懂演唱会音乐节等节目的乐趣在哪。
但尽管性格大相径庭,终归还是如假包换的龙凤胎,所以放学还是得一起回家。
我的班级在二楼,他的在四楼,于是每天放学等着他一起下楼。
我们这种小城市的学校没有乱七八糟的课后活动,因此放学后学生们大多选择快点回家写作业。
李朝往往拍着他那颗破球跟周子鹏一块儿下来,我这边有时候跟孔苓钰一起走。我们四个住同一小区,其中周子鹏还是跟我们同一单元,就在我家楼下的楼下。
通常情况下,四个人是要一起回家的,除非孔苓钰时不时让家长开车接送,或者周子鹏时不时留在学校帮老师干活。
回家路程不长不短,连上等车二十来分钟,这趟公交几乎全是穿同样校服的学生。因此那些青春言情剧或者小说里的浪漫情节可能真就会发生在这里。
这事儿就清楚地发生在我眼皮子底下——
曾经有一回司机邪踩一脚刹车,在整车斜倾的“哎呦我cao”声中,孔苓钰一个踉跄撞进李朝怀里,李朝一只手握着扶手,一只手在她肩旁边虚晃一下,好像想把她扶起来。
我在心里感慨艺术果然源于生活,却没想到李朝忽地一抬头,说不清是什么眼神——朝我看过来。
孔苓钰背对着我,她耳朵红了。
我非常了解李朝,李朝也非常了解我,我们往往能通过彼此飞速交换的一个眼神知道对方心里在打什么主意——这倒不是因为所谓“双胞胎之间的心灵感应”,要是你打出生起就跟一个同龄人同吃同住同玩同睡,隔三岔五还得抢个卫生间,要你你也熟悉。
只不过,刚才那是个什么眼神?我看不透。
下车时有人在前边挤,我往车门边一让,因此落了伍。
等好不容易从车门里挣扎出来,又发现鞋带开了。
他们三个不远不近地等在路边——走个六七十米就到小区门口了——我低下头,犹豫要不要系鞋带。
这个时候,李朝有点不耐烦,耷拉着眼睛喊:“磨蹭什么呢?”
我也不喜欢大声说话,于是没理他,单脚跳过去,蹲下边系鞋带边说:“鞋带开了。”
三个人谁都没应声,气氛一时有点儿尴尬。
这种尴尬气氛一直持续到孔苓钰细声细气地说:“我先走了。”
李朝点点头,周子鹏说:“明天见。”
“明天见。”
三个人继续走,进了单元门等电梯,周子鹏才说话:“物理作业是多少页来着?”
“66页。”李朝说:“今天还行。”
“是。”
电梯到6楼,周子鹏到家了;电梯到8楼,我跟李朝到家了。
李朝今天话很少,大步流星走在前面,进门就栽在沙发上,mama从厨房里嚷:“洗手洗手,今天先吃饭再写作业啊!”
李朝拖着长音说:“知——道——了——”
我回房间放书包,手机里弹出姜毅轩刚发的消息:“课代表,明天课前再收作业行不行?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我说:“妥。”
姜毅轩秒回一个流泪猫猫头,说:“谢谢课代表,周末数学作业我包了。”
这是个好买卖,我决定这学期都拖延一下交历史作业的时间。
姜毅轩又发来一条长达三十多秒的语音,我看见长语音条就头疼,点了转文字偏偏还卡了。
跳着眉毛做了两多分钟心理建设,我才点开语音条,姜毅轩大概是在骑车,说话断断续续,背景音风声还挺大,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
几乎把音量开到最大,才勉强听清:“……救大命了课代表…我上次历史就平均分儿以下,那作业是老师天天的严打对象……这东西到底……”
门被敲了两声,还没等我应声就被推开了,李朝倚在门上催:“妈叫你洗手吃饭呢。”
姜毅轩的声音还没完:“……要是没你,我可就完了。”
李朝又看我一眼,我回个表情包,出房间吃饭去了。
刚坐上餐桌爸爸就回来了,从进门那一刻起到坐到餐桌上,我那唐僧亲爹嘴皮子就没停过,进门第一句是“听说明天单位发橙子”,坐下来时候话题已经变成“你们那某某叔叔家的小子谈恋爱让学校抓住,写了好几千字检讨,你们可千万不能谈恋爱知不知道?多影响学习……”
李朝夹了个鸡脖递给他:“爸,吃菜,吃菜。”
吃过饭照例是我先洗澡,洗完之后关在房间里背明天要choucha的政治提纲。
这东西实在是催眠。
从书桌前背到床上,没过困意就上来了,这种时候本人绝然不跟自然规律作斗争,正准备爬起来关灯,屋门被敲了两下。
我打开门,李朝头发还没干,手里拿着本书走进来——就是今天姜毅轩扔给他的那本杂志。
“明天把这还给你们班那个谁——姜毅轩。”他把杂志扔书桌上,自己在椅子上坐下来。
我打着哈欠点头:“还有吗?我困了,想睡觉。”
“现在才几点?”
“我觉多。”
“……”
屋里只开着一盏台灯,昏黄的灯把他的头发晕染成橘黄色——其实我们家人的发色都偏浅,我俩的头发在阳光下更是跟染了色似的——他还没有起身的意思,手指烦躁得在书桌上连敲十几下,才开口说:“孔苓钰跟我告白了。”
我说:“啊。”
“‘啊’是什么意思?”
“啊?”
“‘啊’什么?”
“……那我该说什么?”我困得眼睛发痒:“你答应了吗?”
“没有。”
“那不就得了。”
李朝“啧”一声:“我不是来跟你报备的,我意思是,以后碰面避开类似的话题,免得尴尬。”
我比了个‘ok’的手势。
其实李朝想多了,人家孔苓钰之后就没跟我们再碰过面。
本来就不算是邻居,如果想刻意避开一个人,那可太容易了。
我也乐得能少跟她打交道——孔苓钰人品是没问题的,但相处起来未免有点公主脾气。
因此生活还算是风平浪静,直到两个月后的一天。
事情也很简单,我跟李朝课本拿错了,早自习结束后他来教室找我换书,但当时我买咖啡去了,没在。我跟他不怎么讲究隐私之类,衣服牙膏都混着用,俩人没什么洁癖。
于是他翻我书包。
于是他看到了情书。
不知道姜毅煊怎么就这么纯情,都这年代了还写纸质情书,而且就趁我出教室这个档口儿把情书塞书包里。
所以当我跟同桌嘬着咖啡回教室的时候,后半个教室的桌子都被撞歪了,几个男生拉着姜毅煊,另几个挡着李朝。
姜毅煊估计刚被人从地上拉起来,拿纸巾捂着鼻子,纸巾都红透了。
李朝本来背对着我,听到动静回过头来,我才看见他嘴角青了,颧骨上也红了一块。
同桌轻轻“卧槽”一声,小声问我:“这是干嘛呢?”
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我还没来得及问,就见李朝举起那皱巴巴的情书在手里晃了晃,大步流星走到跟前来薅我胳膊:“李夕过来。”
后面教室又开始嗡嗡的,隐约听到有人小声说:“是不是要家暴啊……”
李朝打一开始懂事,就自恃比我早出生四分半,乐于在辈分上占便宜。我大名他几乎没叫过,一口一个meimei喊得十分顺嘴。
也正因此,刚打完架拉着脸一喊我大名,真给我喊得有点儿发毛——后来同桌告诉我,这应该就是血脉压制,四分半的压制也是压制。
他把我薅到楼梯口——这人少——又晃了晃那封皱巴巴的情书。
其实那时候我都不知道那是情书,甚至不知道他怎么就跟人家打起来了。
他问:“这是什么知不知道?”
我说:“我怎么知道?”
他说:“这是——姜毅煊给你写的情、书。”
我一挑眉毛:“让我看看。”
“你还想看?”李朝声音往上拔了拔:“你还想看???之前咱爸说什么来着?”
“我就看看,又不谈……”
“不行。”李朝一眯眼睛一梗脖子正要说什么,有个同学跑过来清了清嗓子:“李朝,那个……教导主任找你呢…还有李夕,说也让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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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导主任向来是宁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这回因为情书是给我写的,所以我也难逃一死。
“李朝,你理科实验班的学生,跑到文科普通班找人打架!”教导主任背着手,在三个人面前蹓跶:“不知道孰轻孰重!觉得高考没问题是不是?清华北大一定能进是不是?实验班要是压力还不够大,就把假期免了!周末也给我回学校上自习!”
我是真缺觉,站在这里眼皮也直打架,但主任的唾沫星子很快喷到我面前:“李夕!上课睡觉,自习睡觉,考试睡觉,自己算算一个月违纪多少次?!你怎么就那么困哪?要么回家睡去,睡醒再来上课!一个爸妈生养的,多学学你g——”
“哥”字卡在嗓子眼儿,主任大概想起来我哥现在不是个好榜样,于是诡异地卡壳了。
姜毅煊在旁边没憋住,噗嗤笑出声,主任一甩头把炮筒对准他:“姜毅煊你笑什么?!你美啦?以为没你事儿啦?我告诉你,你犯的错误最严重!说过多少次学校红线就是谈恋爱!你可倒好,写起情书来了!”
姜毅煊可是违纪单上的常客,罪行可谓罄竹难书,主任越说越气,喘着气开始翻旧账:“带头组织翻墙点外卖的是不是你?啊?在多媒体教室放恐怖片的是不是你?拉帮结派,整天cao场上就你们这群人蹦跶最欢——李朝给我打立正站好了,你也混迹其中,啊——人家上自习,你们在cao场上大呼小叫,撬体育仓库门把乒乓球桌子搬出来在上面开音响蹦迪,是不是你带头干的?!你这是上学来了?你这是当少爷来了!”
骂了近四十分钟,训话算是完毕,三个人靠在年级办公室门口立着等待发落。
过了没两分钟,姜毅煊隔着李朝叫我:“李夕,抱歉把你牵扯进来了。”
李朝哗地在我面前一挡:“装什么逼呢?没完了是吧?”
姜毅煊又要说什么:“李xi……”
“你他妈……!”李朝揪起他领子又开始打,主任闻声而动,从办公室里杀出来,估计气大发了:“都给我立正站好!姜毅煊滚办公室里面站着!你们三个,立刻给我打电话叫家长来!”
……
那次之后的年级大会,教导主任在讲话中做了如下发言:“
高二是一个承上启下的关键阶段,也是一个分水岭,这个时候,每位同学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里都自己好好想想!在过去的一个月,个别同学昏昏欲睡,那违纪单上全是你的名字!还有实验班极个别同学,到普通班找人打架;更有甚者!带头、有组织性地违反纪律,甚至给女生写情书!说的是谁,你们心里有数,都给我回去好好反思,检讨书周一之前交到年级办公室,其他同学引以为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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