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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你拿出卷尺一寸寸抽长这条柔软的人造革,背后的齐司礼当适时好整以暇地解开袖扣,你转身看到光线中熠熠生辉的袖扣折射出点点星芒,紧接着他举起手到后颈摘项链,你的眼睛跟着他的动作移动,几步之遥的距离如镜花水月般柔和温暖,你晃了晃神,突然觉得不应该强硬要求为对方量尺寸,这种虎狼之辞开始反噬。

    他察觉到你的停顿,嘴角轻轻应该是勾了一下,手上的动作继续,直白利落地解开了上衣,将这件贴身的衣物轻轻一振,好提醒你回神。

    你扬起脸想要揉揉眼角,在对方目光的催促下缓缓朝着几步之遥的目标行进,面前人形生物的皮肤覆着至骨骼肌rou,包裹着千百年来不屈不灭的灵魂,你踩了一整天的这双鞋子——由你亲手设计再经由面前的着手人批准,主打舒适的产品却在此刻被它的创作者感到嫌弃,磕在木质地板的声响回荡起来,仿佛会惊扰到他。

    “我错了。”你这样想,但还是接近他,举起皮尺对准刻线,光线洒在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膛,你的视线缓缓滑落至腰腹部分,抬起手来环住他的胸膛,动作中袖口的轻薄雪纺轻轻拂过一侧皮肤,似有风微动,你的头发滑开落在前额,不知道有没有扎到他,好像是你的指尖比他的胸膛更凉一些,温热的触感在指纹上一霎掠过,令人有些不舍。

    “怎么样,腰围和上次有变化吗?”

    齐司礼低头看你的动作,声音听起来有一些无奈。

    "呃,没有。”

    你的手掌一颤,一个呼吸间的回复,一盏熊熊燃烧的灯,对照你颤抖的心,似乎已经如愿以偿。

    “……量就量,不要乱碰。”

    “嗯嗯嗯抱歉……马上就好。”

    你抽回手中的皮尺,更加直接地用手指的跨度测量起来腰围。

    “……你在干嘛?”

    当你试图掩饰这种荒唐举止,对着人形狐狸的裸露皮肤胡戳乱点,对方已经无法维持他刚刚的优雅与从容,伸手去捉你的手腕,而你挽着他的手臂,借机扎进面前人的胸膛,乱糟糟地笑闹着,活像非礼良家妇女的登徒浪子。

    于是——砰,你被脚下的书堆拌了一跤,几十斤厚重的铜版纸印刷着各种各样的材料,你将它堆放在这里还没来及收起,齐司礼敲开门时只来得及藏起来没处理好的设计图。

    按照你歪倒在旁边的沙发的姿势,某只八爪鱼挂在齐司礼身上,还有来不及藏起吸盘和乱撞的触手。

    “幸好这里还有个沙发。”齐司礼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了些揶揄的笑意:

    “撞懵了?”你只好保持一动不动,观察着倒过来的世界,地面纤尘不染,木质的纹路也很不错,转转眼珠,窗外的月色也掩在山林中去,雾霭沉沉,巨大的落地窗和郁郁葱葱的绿植,你有些分不清这里是哪。明明是齐司礼家一个专门给你开辟的小"花园"。

    似乎他的手垫在你的后背,你的腿也还绊在他身上,齐司礼抽出手,活动了下手腕,低头看你,想要拨开死死锢住他腰的手,似乎觉得几分好笑,声音带着一点揶揄和轻松:

    “松手……现在不敢乱动了,刚才的胆子到哪里去了?”

    ……怎么能松手呢,你的脸烧起来,手攥得更紧了。

    齐司礼看样子没有生气,还好还好,他的脸庞掩在阴影中,你想探头看一看,却闭上了眼睛。

    你们二人现在的距离还有糟糕的姿势足以令人面红耳赤。

    "……松手。"

    "不要。"

    “小看你了。“齐司礼一只手撑起来,拉开了与你的距离,声音却低了下来。

    “敢这么做,那一定是做好准备了。”

    “什么准备?”你的思路顺着这句话缓缓飘向不知名的远方,察觉到他想要拨开你手臂的力道之后又是一阵混战,齐司礼则狼狈地将你从身上撕下,不停地推开蠢蠢欲动的手掌,却没有真的露出厌烦。

    你的手被按在头顶,他正试图努力打断动作:

    “你是打算用手给我量尺寸?”

    “也……不是不行?"

    他的叹息显得更加无奈,低头看着你的眼睛,“别闹了,再继续折腾去这张沙发恐怕就要塌了。"语气柔和地像是在哄小孩子。齐司礼银白色的头发散开在你脸颊上方,离职之后他身上少了很多装饰品,从前那些锐利的金属一直被佩戴在耳朵、手指上,你曾经好奇的问过他有没有偏好,却没有得到明确的回答。

    而当今天他脖颈上的项链随着衣物被取下,你面前没有布料遮掩的身体近在咫尺,金色的眼瞳与你对视,白檀的香气似乎淡了许多,而没有金属和宝石做点缀的银发也随着他的呼吸微动,你平日所见的齐司礼很少有这样的狼狈和苦恼,而这个距离下的两个人……

    你发呆的时间里听到了他的讨饶:“好好好,你赢了,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这样量尺寸。”

    洪水褪去,凉意铺陈开来,头脑终于清醒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