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最终她来到的地方（正文就到这了之后还有番外和外传）
19.最终她来到的地方（正文就到这了之后还有番外和外传）
“伊莱，你认为你和我最大的不同是什么？” “我对人类没有兴趣。” “这实在是很伟大。这就是为什么我可能会上邪恶科学家的通缉榜而你不会，但如果这样，你为什么跟着我来了，你要知道我现在单纯只是想看下，嗯，想看下我弟弟的生父到底是谁。” “因为在我眼里，这件事的重点不是这个，这只是我们的第一次时间旅行而已，我需要对各种指标进行评估。“ 艾达坐在八十年代尚未铁锈斑斑的路边围栏上，深以为然的模样点了点头。 她是知道那次邂逅最有可能的日期和地点的，是弟弟曾经说的。那年母亲的葬礼上，他终于忍不住去翻看母亲当年的日记本，推算出了大概的信息。 艾达不记得自己最后一次和母亲好好说上话是什么时候，不仅因为酒精，还因为母亲并不期待和她们中的任何一个谈话，她很早就开始封闭自己，除了最基本要说的话并不多说别的。 她真的很好奇母亲最不加修饰，既不是一个好母亲，也不是一个坏母亲，只是她自己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时候她还没满一岁，但母亲明显已经对抚养婴儿心力交瘁，她的情绪非常不稳定，有时候她完全不能接受孩子离开自己哪怕一眼，有时候又完全不能想象居然自己有一个孩子。 而这几天，母亲明显是后者的状态。她打扮成自己曾经会打扮成的样子，在一些年轻人的场所流连，而现在她就快走到门口了。 艾达并不想走上去和母亲讲话，她没有这种温情的期待，而且这听上去也不太妙。因为设备存在遗失的风险，她只准备了一个有跟踪功能的窃听器，就算最后被其他人捡到也不会感到奇怪。 分开行动也可能有风险，于是艾达和伊莱一起进入了酒吧。 她们之前讨论过在异时空进食的风险，所以两人虽然点了点东西但什么也没喝。 但母亲也没怎么喝酒，她现在还不算习惯喝酒。 不过那个人大概已经出现了，艾达发现了他，他是有些像弟弟，除了看起来快乐得更真心，而且蠢很多。 那自然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艾达看到他之后情绪并没有什么波动，一个男人而已，恰巧被她妈选中了。他暂时离母亲还很远，应该是正在和自己的朋友说话，但母亲已然注意到了他。 那种注意的眼神是小时候，她在商超里面挑选物品，一番比较之后确定了要选中某种东西的眼神。天哪，母亲是不是在特别多个金发碧眼的男人里选中了他，有那么好吗？艾达试图先不管弟弟，单纯地评价这个男人，不得不承认他对弟弟的诞生还是有一定的独特贡献的。 艾达看到母亲朝他走过去，她最开始以为自己听到母亲和男人调情会尴尬，但她没有。可能是因为这本身已经是奇妙胜过了一切，她确实没怎么听过母亲说这种话。 但直到她用她那清醒时候惯常的温柔语调表示，自己从来没有和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约会过，但她其实一直都想试一试。艾达一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尴尬并差点听不下去，不过进展马上又愈发离奇，离奇到她的尴尬完全消失。在她和伊莱最终复盘的时候，她们认为最有可能的版本是艾达的母亲应该是个老手，她会把酒吧里最有魅力的那个金发男人约到旅馆，对因不知道什么化学药物或者气体失去意识的他们执行一些残酷的rou体虐待。不过应该也不属于最残酷的那种，因为她们并没有确定地听到任何东西碎裂的声音。 “呃，这种事情的追诉期有多久。”艾达问着伊莱。 “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大一学生，通识课还没选完。” “那我已经懂了。”艾达好像对这件事已经没有多余的可说的，她问伊莱要不要去别的地方看看，反正来都来了。 “我一直很在意那边，就是那边。”她指了指一个方向。艾达朝那边看去，看到一个熟悉的脸庞。 染着金发的她自己。 “还有拉直了头发的我。”伊莱说。 对方也看见了她们，两对双胞胎一样的家伙朝彼此走过来。不过因为打扮大不相同，不认真看倒也发现不了。 “嗨。”对面的那个艾达说了话，“第一次出来？” “所以这是所有人第一次出来旅行的必选观光地点，哦这选择也太老土了吧。我真后悔我也是这样。”原本的那个艾达完全不幽默地如此吐槽，接着还是看着对面这个艾达笑了，“这不会有什么风险吗？我是说，时间线崩坏之类。” “这属于那种，安全时间段，你只知道吗，就是那种有着一定会发生的事情的时间段。那就是我们的老妈今天一定会在这里诱骗一个不够聪明的金发男人和自己发生关系再爆揍他一顿再发生一些更残酷的关系。这是一个重要的分歧点，大部分艾达出生后的时间线都在这里收束。你问我前因后果的话。好吧，我不属于关心这种问题的那一派，我没法回答你。” “看来我也不属于，但照你这意思，有很多时间点是不安全的？现在那个安全的时间段也可能要过了？” “对，但是对每个艾达来说，其实没有百分百绝对安全的时间段，我资历也不深，暂时也只知道这是一个，毕竟遇到其他的艾达也没那么容易，你是我遇见的第三个。如果你想知道其他的安全时间点，你也得自己试试看。” “好吧，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吗？” “回家，呃，你是说计划？我拿到了一些有着完美透光性的镜片——不，不止是那样，你想到不到它们是为什么设计的，如果它们被当作天文望远镜的镜片，你的世界会被完全的扩展，你会看见——。” “AA，安全时间段要过了。”另一个伊莱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打断了她。 “好吧，每个人的机遇都是不一样的，如果你变得更强大，或许我们还会相见。” 原本的艾达没什么想说的，反正另一个艾达的浮夸也勉强在接受范围内。她只是回看一眼伊莱，示意她她们也该走了。 回到最开始的那个世界最普通的一个酒吧，为了洗刷刚刚干坐着的痛苦回忆，艾达请伊莱喝了一些软饮料因为她酒精过敏。 “所以，你接下来又有什么计划。”伊莱问她。 “不会让你失业的，”艾达承诺，“我现在有很多想法。嗯，也许我明天就开始做，发现其他的艾达并不比我更聪明让我有了一种对这个宇宙的危机感…我想我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好吧，但是我想说一下，今天的工作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如果之后这样的日子还有很多的话，我想重新讨论一下深夜薪酬的事。” “我也想讨论。”艾达觉得很有道理，“天呐我也有很多加班费应该追讨。呃别这样看着我，我说的是我为这次时空旅行制造的其他所有装备，很多我就是在用私人时间做…”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旅行一周后，艾达才去见了弟弟。她的第一句话却是：“我上一次狠狠地揍你是什么时候？” “你是白痴吗？不就是四年前，你说你再也不想看见我的时候。除了头骨颈骨你简直是怀着要把我每一个关节锤脱臼的气势揍我。” “那如果我想再揍你一次可以吗？呃，并没什么理由，就是觉得可能也挺爽的。” “那你让我先请个年假。”弟弟很平淡地答应了，她们一同从满是下班人流的写字楼里走出来，走在高楼之间狭长的通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