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不可以帮帮人家』

    缅北，勐拉

    M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在深山老林里等了两天，终于等来了发动机的声音。

    一辆军车卷着尘土落叶开到这片树林中央的空地上。

    车上下来两个荷枪实弹的人。

    M吐出嘴里的薄荷叶，把口罩拉上，从十米高的榕树上轻轻松松的多点翻跃下来，落地的时候，军车外的两人咔嚓上膛，枪口对准他。

    M表情淡淡，十分敷衍的对他们比了一个respect。

    车上又下来一个人，又黑又矮，叼着烟，咧着大牙，张开怀抱朝他走来，用蹩脚的英文呼唤：“我的兄弟，我们又见面了。”

    M弯起眼眸，朝他摆摆手。

    来人似乎很想跟他寒暄，M直接对他比划哑语：我聋了，听不见，东西呢。

    “我的兄弟！”来人非常无语，高举双手，“跟我聊天就让你这么痛苦吗，你上次已经装过一次瞎了！”

    M无赖耸肩，坚持比哑语：是吗，人受伤很正常。

    来人白眼翻进后脑勺，摆摆手，让人把武器匣从后备箱拿出来。

    他打开匣子，指指躺在里面的烟黄色枪体，道：“你要的雷明顿，338和308口径，验一下吧兄弟。”

    M蹲下来，手速极快的拼装，看枪管螺栓，验准星弹匣瞄准镜，端起来在密林间逡巡瞄准，最后枪口对准这位抽烟的老哥。

    老哥后退一步，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M笑了笑，愉快的收货。

    随后他扛着拆开后伪装成乐器的雷明顿，翻越山间的国境线，辗转回去，期间翻山越岭两天，驱车在无人区绕路一天，等他终于开进了信号良好的内陆城市，已经是三天后。

    他停在路边的小超市门口，买了包烟。他斜靠柜台，倒出一支烟夹在手里，在柜台台面上无聊的敲了敲烟屁股，柜台内趴着写作业的小孩一直盯着他，仰高脖子望着他的口罩。

    黑黢黢的口罩上画了一条拉链。

    M笑眯眯的盯着小孩，把烟点燃，把烟屁股凑近自己。

    “你不摘口罩怎么吸烟呀？”小孩很八卦。

    M于是缓缓的作势要摘口罩，结果在指尖触碰系带的瞬间，手指方向一转，把口罩上的那条拉链拉开了。

    小孩震惊的看着他把烟屁股塞进口罩拉链里，到抽一口气：“变态！”

    怎么会有人抽烟不摘口罩啊？怎么会有人口罩上带拉链啊？！

    M笑。

    他拿着烟，边刷手机边回车上，却发现了一些了不得的新闻。

    他看着新闻上乱七八糟的报道，和打了码的照片，换用笔记本电脑查了查，眉头高高挑起，又缓缓下落。

    “……这么玩的是吧，兄弟。”

    *

    遥远的郁城。

    昏暗的酒店卧房内没有开灯，电视静音播放。

    一根素白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乱翻。

    抖音页面被刷刷划走。

    可能是大数据算法推荐，每刷五个视频里就有一个铭德高中女教师yin乱事件。

    新闻媒体闻腥而至。

    大部分人不愿意接受采访，但也有少数人趋之若鹜，比如跟陆小芙同组的音乐组组长彭老师，得意洋洋的跟自媒体爆料陆小芙有多么道德败坏不检点、风sao成性勾引同事、在学校勾三搭四……尽管新闻给她打了码，但那个动作身形，陆小芙看一眼就想笑。

    她随手把新闻划走。

    手机上方疯狂的蹦出消息提醒，她一概没理。

    不论是莫然、爷爷、颜明冽、Lucas、何睿明还是大学同学……她没有回复任何一个联系她的电话和讯息，那些冒着红色数字的消息提醒让她莫名心悸，一个都不想点开，她不回家，也不联系熟悉的人。

    随便在一家酒店住着。

    她看了许多遍那些视频，确认应该都是M拍的。

    ……呵。

    直到教育部下了内部封口令，校内论坛终于被严令清理了一遍，但事情也只是从论坛版聊转移到了群组热议。

    她不想解释，也懒得回应。

    事已至此，她不想去面对任何一个，有可能对她抱有关心善意的人，她不敢想象来自莫爷爷或者杨阿姨甚至她老公的，那种眼神，她倒是可以自虐一般的躲避在无处不在的恶意里。

    她没有退出任何一个社交群，甚至可以很冷静淡漠的围观讨论，微妙的是，那些聊得热火朝天的群组似乎也对她还在群里这件事肆无忌惮。

    许多认识、不认识、熟悉、或泛泛之交的人给她发消息，内容很有趣，有发裸照偷偷推荐自己的男高中生，身材确实很顶，有想帮她“心理疏导”的财大气粗的补习班家长，甚至还有那位彭老师的老公，一位地位不俗长相俊朗的检察长。

    陆小芙盯着这位检察长的头像，浏览着他锲而不舍的搭讪，勾起丰软的唇，半笑不笑。

    她撑着下巴，指尖敲了敲脸蛋，回复他。

    陆小芙：『那你应该可以帮助人家啰？』

    那头，没想到会得到回复的杨文章兴奋的抓起手机。

    杨文章：『当然了，我本身就是法律从业，在法院和公安系统都说得上话，这种局面对你一个女孩子来说，想要保护自己，确实太艰难了』

    陆小芙打开电视声音，看了一会动漫，过了很久才有一搭没一搭的继续跟他聊天。

    陆小芙：『那我如果想要找到害我的坏人呢，你也可以帮帮我吗…』

    杨文章：『那是自然，我们公检法就是做这个的』

    杨文章：『不如我们见面聊？』

    杨文章：『彭彭特地拜托我帮你，有任何问题，我们都乐意帮忙』

    陆小芙笑得花枝乱颤。

    他知道彭老师正在群里到处造她的黄谣吗……

    她想了想，回他：『晚上去你家吧』

    杨文章头皮一麻，盯着这几个字想入非非，毕竟她那么sao，这个意思会不会是……他眼前突然浮现陆小芙雪白的奶子、柔软的腰肢和对他张开的大腿……他呼吸急促起来。

    陆小芙的消息紧跟着来了：『彭老师应该也在吧』

    杨文章瞬间泄气，倍觉扫兴：『当然在的』

    他脑子里飞快思考着，让老婆知道他们有联系，必然不是什么好事，要想办法把她支开，不过她全家老少包括她的工作都靠他安排，真有什么又如何，她哪敢闹事，何况这sao货第一次见他肯定是来求助的，总不可能一次就成事，但是万一呢，毕竟她好像好sao……

    杨文章在浮想联翩中回复：『那就今晚吧，在我家吃饭？』

    陆小芙一个小时后才想起来回他：『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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